院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让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抽了一下。
死寂。
短暂的死寂过后，便是秦淮如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这下，整个西合院都炸了锅。
前院的，后院的，一盏盏灯接二连三地亮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贾家的孩子从房上掉下来了！”
“我天，真的假的？”
议论声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
人们裹着衣服，趿拉着鞋，纷纷从家里涌了出来，很快就把中院围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院子中央那几个人的身上。
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棒梗。
抱着儿子痛哭流涕的秦淮如。
还有站在一旁，面如土色的傻柱和易中海。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人群中，有人幸灾乐祸地小声嘀咕。
“贾家那个老虔婆，还不得把天给闹翻了？”
“可不是嘛，她那孙子宝贵的跟心头肉似的。摔成这样，傻柱和一大爷都得脱层皮。”
另一个人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笃定。
“要我说啊，秦淮如不一定真会跟傻柱翻脸。”
“怎么说？”
“你傻啊？她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还指望着傻柱从食堂带饭盒接济呢。真闹掰了，他们娘几个喝西北风去？”
“嘿，你别说，还真是这个理儿。”
这些议论声不大，却也断断续续地飘进了易中海和傻柱的耳朵里。
易中海的脸色愈发凝重，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对策。
这事儿，麻烦了。
傻柱则是彻底懵了，他看着自己那双惹了祸的手，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真的，只是想吓唬一下那熊孩子啊。
怎么就……怎么就掉下来了呢？
“棒梗！我的儿啊！你别吓妈！”
秦淮如的哭声将傻柱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抱着棒梗，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妈……疼……”
棒梗在她怀里哼唧着，小脸皱成一团，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腿……我的腿好疼……”
他伸出小手，颤抖着指向一旁的傻柱。
“是傻柱……是傻柱叔叔……他拿东西砸我……我才掉下来的……”
孩子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在寂静的院子里，却清晰得足以让每个人都听见。
唰！
秦淮如猛地抬起头，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傻柱，里面充满了怨毒和恨意。
“何雨柱！”
她尖叫一声，疯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傻柱面前。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傻柱的脸上。
傻柱被打得一个趔趄，半边脸火辣辣地疼。
他彻底被打蒙了。
“秦姐，我……”
他想解释。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他……”
“吓唬他？”
秦淮如凄厉地笑了起来，眼泪流得更凶了。
“你看看我儿子！他才多大！你就这么吓唬他？你安的什么心！”
“我……”
傻柱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孩子确实是从房上掉下来了。
是他扔的树杈，是他失的手。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懊悔涌上心头，让他眼眶一热。
就在这时，又两道身影从后院冲了出来。
是贾东旭和贾张氏。
“棒梗！”
贾东旭一进院子，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儿子，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揪住傻柱的衣领。
“何雨柱！你他妈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贾东旭的力气极大，勒得傻柱几乎喘不过气来。
傻柱本来就心里有愧，被他这么一拽，火气也上来了。
“你撒开！我说了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儿子都这样了，你跟我说不是故意的？”
贾东旭怒吼着，拳头己经扬了起来。
“哎哟！杀千刀的啊！没天理了啊！”
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声响起，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撒泼。
“何雨柱你个挨千刀的绝户玩意儿！你这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啊！”
“我的孙子啊！我的心肝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家没完！”
她一边哭嚎，一边用怨毒的眼神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一大妈，也就是易中海的老伴，看不下去了，赶紧上前劝解。
“我说他婶子，现在不是闹的时候，赶紧送孩子去医院才是正经事啊！”
贾张氏一听这话，哭嚎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一双三角眼死死地盯着一大妈。
“去医院？说得轻巧！去医院不要钱啊？”
“你们把我家孩子害成这样，就想一句话把我们打发了？没门！”
说着，她的目光又落在了站在一旁的易中海身上。
“还有你！易中海！”
贾张氏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易中海的脸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这傻柱就是一伙的！”
“你们俩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们就是想害死我的宝贝孙子！”
这帽子扣得可太大了。
易中海气得脸色铁青。
“贾张氏！你说话要讲证据！”
一大妈也急了，连忙上前拦在丈夫身前。
“他婶子，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我们家老易怎么会害棒梗呢？”
“你给我滚开！”
贾张氏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劝。
她一把推开一大妈，还嫌不解气，扬起手就给了一大妈一个耳光。
“啪！”
这一声，比刚才秦淮如打傻柱那一下还要响亮。
整个院子，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惊呆了。
吵归吵，闹归闹，可对一大爷的老伴动手，这在西合院里可是头一遭。
一大妈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贾张氏，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易中海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看着自己老伴脸上的红印，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首冲天灵盖。
他缓缓地转过头，目光如刀，死死地盯着贾张氏。
“贾张氏，你要造反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贾张氏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一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他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他转向还傻站着的傻柱，厉声喝道。
“傻柱！还愣着干什么！抱上棒梗，上医院！”
这一声吼，总算把所有人都吼回了神。
傻柱一个激灵，也顾不上跟贾东旭纠缠了。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棒梗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抱了起来。
“秦姐，走，去医院！”
秦淮如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抹了把眼泪，赶紧跟了上去。
贾东旭和贾张氏也骂骂咧咧地跟在后面。
一场闹剧，总算暂时告一段落。
围观的邻居们见没戏可看了，也都议论着渐渐散去。
秦越抱着妹妹欢欢，也转身往自己家走。
“哥，那个小哥是不是做错事，被叔叔罚了呀？”
欢欢趴在哥的肩膀上，小声地问。
秦越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这西合院里的事，哪有那么简单的对错。
就在人群快要散尽的时候，一道身影急匆匆地从后院跑了出来。
是许大茂。
他刚从外面回来，一进院就听说了这事儿。
“怎么了怎么了？我听说傻柱把贾家小子给揍了？”
他一脸兴奋地拉住一个还没走远的邻居打听。
“嗨，人从房上掉下来，腿都摔断了，这会儿上医院去了。”
“我靠！真的假的？”
许大茂一听，眼睛都亮了。
这么大的热闹，他可不能错过了。
他拔腿就朝着西合院大门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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