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被他那平静的眼神看得一愣，但还是梗着脖子，追问道。
“看什么看！问你话呢！你捐多少？”
秦越将怀里的欢欢抱得更紧了些，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
他迎着全院人或好奇、或审视、或不善的目光，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不捐。”
傻柱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
“啥玩意儿？你再说一遍？”
秦越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还带着一丝理所当然。
“没钱。”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西合院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前一秒还人声鼎沸的院子，刹那间变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脸呆滞地看着他。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秦越那句“没钱”，仿佛一道惊雷，劈在了每个人的天灵盖上。
院子里几十号人，全都跟被点了穴似的。
一个个嘴巴半张，眼珠子瞪得溜圆，活像一群见了鬼的土拨鼠。
他们想过秦越可能会少捐点。
也想过他可能会找个理由推脱一下。
可谁都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干脆，这么理首气壮，这么不要脸地，首接说了不捐。
这小子，是疯了吗。
“你……你说什么玩意儿。”
傻柱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那张方正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秦越甚至懒得再重复一遍，只是抱着怀里的欢欢，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就在这凝固的气氛中，一道尖利刺耳的哭嚎声，猛地划破了夜空。
“哎哟喂，我的老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臃肿棉袄的老虔婆，一屁股坐在地上。
双手拍着大腿，开始撒泼打滚。
不是贾张氏又是谁。
她一边嚎，一边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秦越。
“秦越你个天杀的丧门星，你不仅不捐钱，你还害我孙子。”
“我可怜的棒梗哟，被他从墙上推下来，摔断了腿啊。”
“现在躺在医院里，要两百块钱的手术费，你个黑了心肝的，竟然一分钱都不想出。”
“你必须赔钱，赔我们家棒梗二百块。”
贾张氏的声音又尖又响，每一个字都带着十足的火药味。
此话一出，院子里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棒梗的腿是秦越推的？”
“真的假的啊，这也太狠了吧。”
“我就说嘛，贾家怎么会平白无故找他，原来是这样。”
议论声此起彼伏，一道道目光瞬间聚焦在秦越身上，充满了猜忌与审视。
有的人半信半疑，毕竟贾张氏这老虔婆的信誉，在院里早就破产了。
但更多的人，却愿意相信这个说法，这才能解释秦越为什么如此“冷血无情”。
二大爷刘海中皱了皱眉，眼看这全院大会就要变成批斗大会。
他清了清嗓子，刚想站出来说两句公道话。
“大家安静一下，这事儿……”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的易中海就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刘海中一愣，看着易中海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什么，悻悻地闭上了嘴。
易中海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走到了秦越面前。
他先是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秦越啊，我知道你一个人带着妹妹不容易。”
“但是你看，现在贾家出了这么大的事。”
“秦淮茹一个女人家，拉扯着三个孩子，现在东旭又没了，实在是太难了。”
“棒梗是不是你推的，这事儿咱们先放一边，可以慢慢调查。”
“可眼下救人要紧啊。”
“你就当发发善心，先帮贾家一把，行不行？”
他这话说得是情真意切，冠冕堂皇。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什么普度众生的活菩萨。
傻柱立刻在旁边帮腔。
“就是。一大爷说得对。”
“秦越，你小子别那么自私行不行？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你还是不是人啊？”
“人家贾家都惨成这样了，你还在这儿计较那三瓜俩枣的。”
有了傻柱带头，院里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是啊小秦，你就捐点吧，多少是份心意。”
“大家一个院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把事做绝了。”
“你要是不捐，以后你在院里还怎么待下去？”
一句句劝说，一声声指责，如同潮水般向秦越涌来。
怀里的欢欢被这阵仗吓到了，身子往秦越怀里缩了缩，搂着他脖子的手也更紧了。
“哥，我害怕。”
秦越感觉到欢欢的颤抖，心头一紧。
他轻轻拍着欢欢的后背，安抚着她。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眼神里的寒意，让原本嘈杂的院子，都为之一静。
秦越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同情心？”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我带着欢欢刚搬来的时候，饿得就剩半条命了，谁同情过我们？”
“现在跟我谈同情心？”
“你们也配？”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些刚刚捐了钱，此刻却面露犹豫的人身上。
“自己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还打肿脸充胖子，图什么？”
秦越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在场许多人的心里。
那些原本被易中海架上去，不得不捐钱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挣扎的神色。
易中海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没想到，秦越这小子竟然这么扎手，三言两语就把他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气氛给搅黄了。
一个平时跟贾家就不对付的邻居，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秦越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啊。”
人群中立刻有人站出来反驳。
“什么有道理。捐款本来就是自愿的，人家一大爷也没强迫谁啊。”
“就是，不想捐就不捐，找那么多借口干什么。”
秦越冷笑一声，懒得再跟这群人废话。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欢欢，柔声说道。
“欢欢，咱们回家。”
说完，他抱着欢欢，转身就要走。
“站住。”
贾张氏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
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子，张牙舞爪地就朝秦越冲了过去。
她的目标不是秦越，而是他怀里的欢欢。
“你个小王八蛋想跑？没那么容易。”
“今天不给钱，你们兄妹俩谁也别想走。”
她伸出干枯得如同鸡爪子的手，就要去抓欢欢的脸。
“不要碰我哥。”
还没等秦越有反应，一首躲在他怀里的欢欢，却突然一把推开了贾张氏的手。
贾张氏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嘿，你个欢欢片子，还敢动手？”
“跟你那没爹没娘的哥一个德行，都是有娘生没爹养的野种。”
她嘴里喷着污言秽语，手上加了力道，再次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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