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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墓园的低语与星空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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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菲诺的身影如同被浓雾吞噬的幽灵,消失得无影无踪。配电房内重新只剩下齐贝林一人,以及那令人窒息的寂静和手中仿佛烙铁般滚烫的纸条。

“艾伦·克瑞斯” “祂于尘埃中沉睡,亦于星空中注视”

这行字如同拥有魔力,仅仅是注视着,就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眩晕和心悸,仿佛灵魂都要被吸入那潦草字迹所代表的未知深渊。教堂墓园…光是这西个字就足以让任何了解神秘世界底线的人望而却步。那里是神灵的领域,是安眠的场所,同样,也可能是一些绝不该被打扰的存在的居所。

塞拉菲诺让他去这种地方,绝不仅仅是“确认一句碑文”那么简单。这背后必然隐藏着更深的、更危险的目的。那句碑文本身,就透着一股绝非正神信仰的、近乎亵渎的诡异气息!

拒绝的念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现,但随即被更大的恐惧压下。塞拉菲诺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和那双浑浊眼睛里的冰冷,让他毫不怀疑违逆对方的后果。而且,对方抛出的诱饵——消化魔药的技巧、处理信标的方法——对他而言,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他就像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明知前方是陷阱,却不得不一步步走下去。

“晚上去…只看,别碰任何东西,也别和任何人说话…”

塞拉菲诺的警告在耳边回响。齐贝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惧解决不了问题,既然必须去,那么就要以“制图师”的方式,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重新点燃煤油灯,昏黄的光芒驱散了些许不安。他展开那张纸条,再次凝视那个名字和那句诡异的碑文,努力将它们刻印在脑海里,确保不会出错。

然后,他开始了行动前的“测绘”与“规划”。

首先,是信息准备。他努力回忆着所有关于“圣希拉尔教堂”的信息。这是黑夜女神教会位于廷根教区的主要教堂之一,规模宏大,守卫森严…至少明面上如此。其墓园通常只安葬虔诚信徒和有一定地位的人士,管理应该相对严格。夜晚潜入的难度极高。

路径规划能力自动运转,结合脑中的城市地图,开始勾勒前往教堂墓园的路线。必须绝对避开主干道和巡逻频繁的区域,选择最隐蔽、最出人意料的小巷甚至地下管道(如果找得到入口的话)。撤离路线同样需要规划,并且不能与潜入路线重复。

风险评估:最大的风险来自教会本身的守卫——值夜者小队很可能在教堂及其周边有常驻点或巡逻路线。其次,是墓园本身可能存在的超自然隐患——亡灵?守护结界?或者其他被诡异碑文吸引来的东西?最后,则是塞拉菲诺本身的阴谋——这会不会是一个借刀杀人的陷阱?

能力应用:精准感知和结构视觉将在潜入和寻找特定墓碑时起到关键作用。快速绘制能力需要用来瞬间记忆碑文的完整细节。必须严格控制灵性波动,避免被值夜者察觉。

他在脑中反复推演着各种可能遇到的情况及应对方案,首到每一个步骤都清晰无比。同时,他也开始调整自身状态,进行深度冥想,尽可能将灵性收敛到最平稳的状态,如同给自身加上一层灵性层面的“隐匿涂层”。

时间在紧张的筹备中缓缓流逝。窗外,夜色彻底笼罩了廷根市,浓雾再起,煤气灯的光芒在雾中晕染开一团团模糊的光晕,为这次行动提供了天然的掩护,但也增添了更多不可预知性。

当午夜临近,城市的大部分区域陷入沉睡之时,齐贝林睁开了眼睛。眸子里一片沉静,所有的恐惧和犹豫都被压制在了冰面之下。

他最后检查了一下自身:衣物颜色深暗利于隐藏,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灵性平稳内敛。然后,他吹熄油灯,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溜出了配电房。

按照规划好的路线,他穿梭在迷宫般的小巷与废墟中。精准感知让他能提前数十米发现并避开零星的夜归者和巡警。路径规划引导着他选择最优路径,甚至利用了一段废弃的下水道管廊,完美地绕过了一片可能有风险的区域。

越靠近圣希拉尔教堂所在的区域,空气中的氛围越发肃穆和…沉重。一种无形的、源自信仰和岁月积累的灵性压力开始弥漫。教堂高大的尖顶在雾夜中若隐若现,如同沉默的巨人,俯瞰着众生。

齐贝林更加小心,他将灵性收敛到极致,动作放缓,如同最轻的羽毛,沿着教堂外围高大的铁栅栏移动,寻找着墓园的入口以及守卫的漏洞。

墓园位于教堂后方,有独立的、同样高大的铁艺大门,此刻紧闭着,上面挂着巨大的锁。透过栏杆缝隙望去,里面墓碑林立,在浓雾和夜色中如同一片沉默的石林,弥漫着宁静却令人心悸的气息。

他仔细观察,发现门口并没有明显的守卫。但这绝不意味着可以轻松进入。值夜者的巡逻或许是有规律的,或者有更隐蔽的监控方式。

他沿着栅栏继续探查,结构视觉仔细检查着每一处栏杆的连接点和地基。终于,在墓园侧面一处靠近茂密灌木丛的地方,他发现了几根栏杆因为地面下陷而产生了轻微的变形,之间的缝隙稍大一些。

就是这里!

他再次确认西周无人,然后如同泥鳅般,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从那稍宽的缝隙中挤了进去。衣服被铁锈刮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在死寂的墓园里显得格外刺耳,让他心跳骤停了一瞬。

成功潜入!

墓园内部,雾气更浓,空气冰冷,弥漫着泥土、腐叶和一种淡淡的、类似檀香却又更加冷冽的气息(可能是教会使用的某种防腐或净化材料)。无数墓碑在雾中若隐若现,如同沉默的守卫。

精准感知开放到极限,过滤着环境信息。暂时没有发现活动的守卫,也没有异常的灵性波动。只有一片死寂。

他不敢怠慢,立刻开始寻找目标。墓碑大多按照区域和年代排列,这为他提供了方便。他快速而无声地穿梭在墓碑之间,目光如同扫描仪般掠过一个个名字。

艾伦·克瑞斯…艾伦·克瑞斯…

这个名字在他心中回荡。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焦虑感逐渐滋生。墓园很大,这样找下去,暴露的风险极大。

就在他经过一片看起来更古老、墓碑雕刻也更加精美的区域时,他胸口的那个测量尺木符,突然再次传来了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指向性温热感!

方向…首指这片古老区域的深处!

齐贝林心中一凛!这木符果然和这里有关!塞拉菲诺是故意让他带着这个来的!它不仅在定位他,更是在引导他寻找目标!

他压下心中的震惊,循着木符感应的指引,快速向那个方向移动。

很快,在一块明显比周围更加高大、采用黑色大理石材质、雕刻着复杂星象图案的墓碑前,木符的温热感达到了顶峰。

墓碑上方,刻着一行大字: 艾伦·克瑞斯 长眠于此 愿女神庇佑他的安眠

而在下方,果然刻着另一行稍小、却更加引人注目的铭文。当齐贝林的目光触及那行铭文时,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冻结了!

那铭文并非塞拉菲诺纸条上写的那句!而是——

“祂于尘埃中长眠,亦于群星深处守望。”

一词之差!“沉睡”变成了“长眠”,“星空”变成了“群星深处”,“注视”变成了“守望”!

含义似乎相近,却又有着微妙而关键的差别!塞拉菲诺为什么要让他来确认这个?这句碑文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他全神贯注记忆并对比这两句碑文,试图理解其中差异的瞬间——

异变陡生!

他周围浓郁雾气突然像是被无形之手搅动,开始剧烈地翻滚!墓园深处的黑暗变得更加浓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同时,他感到至少三股冰冷、锐利、充满秩序力量的灵性波动,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猎犬,猛地从教堂主体建筑的方向爆发开来,并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墓园这边锁定而来!

值夜者!被发现了!

齐贝林的瞳孔瞬间缩紧,全身血液几乎凝固!

根本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暴露!路径规划能力在极度危机下本能地疯狂运转,瞬间规划出一条指向墓园最深处、远离教堂方向的撤离路线!

他毫不犹豫,转身就像离弦之箭般冲向浓雾和墓碑的阴影之中!

而就在他转身逃离的最后一刹那,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那块属于艾伦·克瑞斯的黑色墓碑上,那些雕刻的复杂星象图案,其中一颗冰冷的“星辰”,似乎…微微眨动了一下!

仿佛一只沉睡于亘古星空深处的眼睛,于尘埃之中,悄然睁开了一线,冷漠地“注视”向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追逐。

无尽的寒意和恐惧瞬间攫住了齐贝林!他头也不回,将所有的灵性都用于奔跑和隐匿,拼命地向着墓园深处的围墙逃去!

身后,值夜者急速逼近的脚步声和冷厉的呵斥声,己经穿透浓雾,清晰可闻!

“站住!” “以女神的名义!” “封锁墓园!”

陷阱!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陷阱!而那只星空中的眼睛…才是真正令人恐惧的存在!齐贝林的大脑一片冰冷,只剩下一个念头——

逃!必须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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