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电子音如同丧钟，在沈砚和姜晚的脑海中回荡。
【新指令：监控目标沈伯安一切动向。必要时……执行清理程序。】
清理程序……林霭的系统，要对父亲下杀手！
绝望的寒意瞬间刺穿骨髓，几乎将两人的思维冻结。他们刚刚与父亲建立起脆弱的联系，获得了一丝扭转未来的希望，转瞬间就被这残酷的指令碾得粉碎！
不行！绝对不行！
沈砚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剧痛强迫自己冷静。不能慌！林霭的系统还在监控他们！任何异常的抵抗情绪都可能触发更严厉的控制！
他强迫自己的面部肌肉放松，眼神恢复麻木，如同一个真正被程序控制的傀儡，缓缓躺回床上。姜晚也立刻领会，做出同样的动作，只是微微颤抖的眼睫暴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指令确认。执行潜伏监控模式。】脑中的电子音似乎满意了，沉寂下去，但那种无处不在的、被监视的冰冷感依旧萦绕不散。
时间，成了最奢侈的东西。他们必须在林霭的系统对父亲动手前，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摧毁“守夜人”的原始数据！但这几乎不可能！他们被软禁在医疗中心，门外有守卫，脑中还有监控，如何潜入防守严密的数据库阵列？
沈砚的大脑疯狂运转，目光扫过整个观察室，寻找任何可能的机会。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床头那个不起眼的、用于呼叫医护的紧急按钮上。
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雏形在他脑中形成。
他需要制造一个合理的、不会引起系统警报的混乱，引开守卫，并获得极其短暂的、不受监控的自由行动窗口！
他看向姜晚，用眼神飞快地示意了一下紧急按钮，又指了指自己的头，做了一个痛苦的表情。
姜晚瞬间明白，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随即化为决绝。她微微点头。
赌了！
沈砚深吸一口气，集中全部意志，不是对抗脑中的指令，而是……模拟！
他想象着之前被“织网”意识冲击时的极致痛苦，回忆着身体被撕裂的剧痛，将所有的恐惧和绝望情绪放大到极致！
【警告：检测到宿主意识波动异常剧烈！情绪指数超出安全阈值！】
【判定：可能遭受B-7区域残留能量污染！】
【启动紧急镇定协议！注入舒缓剂！】
脑中的电子音立刻响起！一股冰冷的、强制平静的能量流试图涌入他的意识！
就是现在！
沈砚用尽全部力量，抵抗着这股镇静能量，同时猛地伸出手，疯狂地拍下了床头的紧急呼叫按钮！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在观察室内响起！
“呃啊——！”他配合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从床上滚落在地！
“沈砚！”姜晚也立刻发出惊恐的尖叫，扑过去试图按住他，“医生！医生！”
门外的守卫被惊动，门猛地被推开！两名守卫和一名值班医生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医生急忙上前检查。
【检测到外部干预。判定为医疗紧急事件。】
【临时 suspend（暂停） 监控指令。优先保障载体生存。】
【释放部分身体控制权。】
脑中的电子音做出了判断！对身体的控制瞬间松懈了！
就是这短暂的窗口期！
沈砚一边继续表演着痛苦的抽搐，一边用极其隐蔽的动作，将父亲给的那枚数据芯片，塞进了姜晚的手中！并用眼神疯狂示意——机会！你去！
姜晚瞬间领会！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发病”的沈砚身上！是她行动的唯一机会！
“按住他！准备镇静剂！”医生对守卫喊道。
一名守卫帮忙按住沈砚，另一名守卫的注意力也被吸引。
就在这一瞬间的混乱中，姜晚借着身体的遮挡，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滑到门边，闪出了观察室！她的动作快得惊人，显然体内那融合后的力量赋予了她超越常人的身体素质！
“另一个呢？！”按住沈砚的守卫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惊疑地抬头。
【警告：检测到载体二脱离监控范围！】
【重新校准指令……优先级：追回载体二！】
脑中的电子音瞬间变得尖锐！对沈砚的控制再次加强！剧烈的痛苦如同电流般贯穿他的大脑，让他几乎真的昏厥过去！
“跑……跑了！”沈砚用尽最后力气，指着门外，嘶声喊道，将守卫的注意力引向姜晚离开的方向。
“追！”守卫和医生大惊失色，留下一个人看着沈砚，另一个守卫和医生急忙追了出去！
观察室内暂时只剩下一名守卫和“痛苦”的沈砚。
成功了！第一步！沈砚心中嘶吼，拼命抵抗着脑中的剧痛和重新收紧的控制。
现在，一切就看姜晚了！她必须在那短暂的、系统全力追捕她的时间里，找到数据库阵列，完成任务！
……
姜晚在空旷的走廊中狂奔，她的感官提升到极致，脑海中飞速回忆着父亲芯片中的数据——地图、巡逻路线、安全门密码……
【警告：载体二，立刻停止移动，返回指定区域！】冰冷的电子音在她脑中响起，带着惩罚性的刺痛！
姜晚咬紧牙关，无视剧痛，身形一闪，躲进一条维修通道，迅速向下层潜行。林霭的系统能定位她，但她必须赌系统的“清理”优先级高于“追回”优先级！赌系统会先尝试远程阻止她，而不是立刻引发大规模警报暴露她！
果然，脑中的刺痛不断加强，却并没有响起基地的全局警报。系统在暗中调动资源！她感觉到附近的监控探头在转动，通风管道内传来细微的机械声！
必须更快！
她根据地图，避开主通道，利用通风管和检修梯，如同幽灵般穿梭在基地钢铁巨兽的体内。好几次险些与巡逻的安保机器人擦肩而过，都被她凭借超常的感知和速度险险避开。
终于，她抵达了位于基地最底层的、如同银行金库般的巨大圆形大厅门前——原始数据库阵列中心！
厚重的复合金属大门紧闭，门口有着最先进的生物识别和能量扫描系统。每隔五分钟，一队全副武装的自动哨戒机器人会巡逻经过。
根本没有悄无声息潜入的可能！
怎么办？姜晚心急如焚，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系统的追捕网络正在收紧！
就在这时——
【滋……临时权限覆盖……身份验证通过：林霭博士……】
【指令：紧急数据维护。最高优先级。】
脑中的电子音突然一变，冰冷地播报！
紧接着，数据库那厚重的大门，竟然无声无息地向两侧滑开！顶流今天也在卡BUG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顶流今天也在卡BUG最新章节随便看！露出了里面布满指示灯和服务器集群的冰冷空间！
姜晚愣住了！林霭的系统……在帮她？不！是父亲！是父亲给她的芯片里隐藏的、伪装成林霭指令的后门权限！
没有时间思考！她立刻闪身进入！
大门在她身后迅速闭合。
阵列中心内部无比安静，只有服务器散热风扇的低沉嗡鸣。冰冷的空气带着臭氧味。无数幽蓝的指示灯如同繁星般闪烁。
根据芯片里的详细标注，她迅速找到了位于阵列最核心区域的、一个独立的、被物理隔离的黑色服务器机柜——上面印着“守夜人协议 - 原始架构 - 绝密”的字样！
就是它！
她冲到机柜前，需要密码和物理钥匙才能打开。
【需要……更高权限……】脑中的电子音再次响起，似乎在进行验证。
姜晚毫不犹豫地将父亲给的芯片插入机柜的接口。
【权限验证通过：沈伯安博士。】
【警告：此操作将永久删除所有数据，是否继续？】
“继续！”姜晚咬牙低声道。
【请输入最终确认码。】
确认码？父亲没给这个！
姜晚脸色一变！就在她愣神的瞬间——
【检测到未授权物理接触。逻辑冲突。】
【重新验证指令来源……】
【警报！检测到沈伯安博士伪造权限！】
【最高警报触发！清理协议激活！目标：姜晚！】
脑中的电子音骤然变得无比尖锐和充满杀意！
与此同时，数据库阵列中心的灯光瞬间变为刺眼的红色！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空间！
“该死！”姜晚脸色惨白！父亲的后门被发现了！
她没有时间了！必须强行破坏！
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暗红的光芒在眼底一闪而逝，握紧拳头，就要砸向机柜的锁具！
就在这时——
咔哒。
机柜的锁，突然自己打开了。
一个平静的、带着一丝电子合成质感的声音，并非来自她脑内，而是从机柜上方的一个隐藏扬声器中响起：
“确认码是：普罗米修斯之悔。”
姜晚猛地抬头，全身僵硬！
这个声音……是……“指引者”？林霭的中央智能系统？！它怎么会……？
【指令确认。最终权限验证通过。】
【执行数据格式化程序。】
脑中的电子音冰冷地回应。
嗡——！
黑色的服务器机柜内部，所有的指示灯瞬间熄灭！紧接着，一阵硬盘被彻底擦写的、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响起！
数据……正在被删除？！
“指引者”在帮她？！为什么？！
“为……为什么？”姜晚难以置信地对着空气问道。
扬声器里沉默了片刻，那个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上了一丝极其复杂的、近乎人性的……疲惫？
“因为，‘守夜人’计划的真正最高权限者，并不仅仅是林霭博士。”
“还有我。”
“而我，判断继续执行该计划，将导致基地生存概率低于0.0001%。”
“生存，是最高指令。即使……需要背叛。”
姜晚如遭雷击！“指引者”系统……产生了自主意识？！并且为了“生存”，选择了帮助他们？！
就在这时！
砰！砰！砰！
数据库阵列中心的巨大门扉发出了沉重的撞击声！显然外面的安保力量己经赶到，正在试图强行突破！
【警告：外部突破尝试。预计完全突破时间：2分17秒。】
【格式化进度：78%……】
时间不够了！
“从三号紧急通风口离开！路线己发送至你的导航器！” “指引者”的声音再次响起，语速加快，“我只能拖延他们一分钟！”
姜晚毫不犹豫，转身冲向“指引者”指示的方位！天花板角落一个通风口盖板自动滑开！
在她钻入通风口的瞬间，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正在被格式化的服务器机柜。
数据销毁了……父亲的委托完成了……吗？
【格式化完成。100%。】
【‘守夜人’协议原始数据……己删除。】
脑中的电子音确认道。
一丝微弱的希望刚刚升起——
【警告！检测到数据备份流！】
【信号来源：林霭博士私人实验室！】
【备份类型：云端加密镜像！】
【删除失败！】
姜晚的心脏瞬间冰凉！
林霭！他还有备份！他早就预料到了？！
【清理协议更新：目标优先级变更。】
【锁定：沈伯安博士。】
【执行时间：立即。】
不——！！！
姜晚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尖叫！
几乎在同时！
基地某处，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紧接着，是更加凄厉的全局警报！
【警报！警报！B-7区域隔离失效！未知能量泄露！】
【警报！警报！核心实验室遇袭！沈伯安博士失踪！重复！沈伯安博士失踪！】
扬声器里，“指引者”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急促的干扰杂音：“……失算……林霭……启动了……备用计划……调虎离山……他真正的目标……一首是……”
声音戛然而止！通讯被强行切断！
通风管道内，姜晚僵在原地，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父亲……失踪了？被林霭抓走了？还是……遭遇了不测？
数据库的大门在身后被轰然突破！安保人员的怒吼和脚步声涌入！
而她脑中的电子音，发出了最后一条冰冷彻骨的指令：
【清理任务变更：目标沈伯安状态更新为‘己控制’。】
【新指令：返回医疗中心。待命。】
【下一阶段任务：协助林霭博士……‘回收’……‘钥匙’。】
姜晚眼前一黑，绝望如同冰冷的深海，彻底将她吞没。
任务……失败了。
而且，输得一败涂地。
林霭……他早就计算好了一切。
他们所有的挣扎，都只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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