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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试吏生的刀,不长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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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的金陵,梅雨未至,空气却己闷得压人。

政事堂一道令下,三百试吏生分赴六部九卿观政,每旬呈交《观政录》,字字须见真章。

这不是走个过场,是林晚亲手铺下的刀网——她要从根上换血。

谢琅被分至刑部,清冷寡言,却如一把藏在鞘中的剑。

他接案不过三日,便撞上一桩“伪学案”:三名夜学学子,被控私造科举试卷,罪名一旦坐实,流放三千里,永不得返。

案卷翻到一半,谢琅指尖一顿。

那三份“伪卷”上的策论,竟精准推演出去岁江南粮价波动之因——漕运滞缓、盐引壅塞、米商囤积……一字一句,与他曾在夜学听柳氏转述的“教坊司旧事”如出一辙。

那是十年前,一个名叫拂雪的舞姬,在一次诗会上随口点破的时局症结。

谢琅脊背发凉。这哪里是伪造?分明是有人提前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他悄然出城,寻到城南夜学旧址。

柳氏仍在,一身粗布裙衫,正带着几个孩子诵读《孟子》。

听他问起案中三人,柳氏皱眉:“其中那个叫陈砚的,是我邻家孤儿,自幼痴傻,连字都认不全,怎会写得出策论?”

“但他确实在抄录《盐政疏》。”谢琅低声。

“是我在教。”柳氏抬眼,“每月初一,我都把新政条文抄出来,带他们读。他们抄一遍,记一句,也算识几个字。”

谢琅心头一震。

他忽然明白——这不是泄题,是有人怕这些人识了字,懂了理,活明白了。

当晚,他求见林晚。

宫灯如豆,林晚坐在案前,正批阅边关军报。

她没抬头,只问:“你觉得他们有罪?”

“无罪。”谢琅答得干脆,“是换卷,不是造假。”

林晚这才抬眼,目光如刃,却含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

“你既为试吏生,此案便交你协理。”她抽出一册密档,推至案前,“记住,你的刀,不在脖子上,而在笔尖。”

那一夜,谢琅未眠。

他翻遍刑部十年案底,比对纸张、墨色、印鉴,终于锁死一处破绽——三份“伪卷”所用纸张,乃是去岁冬宫廷新贡的“云龙笺”,质地细腻,专供御前奏对。

而科场试卷,一律用旧库存的“黄麻纸”,粗粝发黄,存档可查。

新纸入卷,如同利刃破雾。

庭审当日,大理寺公堂肃立。

韩霁端坐主审位,衣冠楚楚,眼神却如鹰隼般扫过谢琅:“一介试吏,越职言事,成何体统?”

谢琅不跪,不退,只将案卷一拍:“敢问少卿,若三人从未入过科场,试卷从何而来?若真是伪造,为何用宫廷新贡之纸?此非伪作,实乃调包!”

满堂哗然。

韩霁冷笑:“巧言令色,欲盖弥彰。”

谢琅不慌,取出柳氏托人送来的街坊联名书:“这三人三月前尚在夜学抄录《盐政疏》,笔迹可验。”他又呈上三份抄本,与“伪卷”策论字迹迥异,但思想脉络一脉相承,“他们不懂策论格式,却懂民生疾苦——这难道不是比科举更真的学问?”

他话音未落,忽然抬眸,首视韩霁:“真正泄题者,是您的门生,现任誊录官周某。”

“荒谬!”韩霁猛地拍案。

“周某三月内购置田产三顷,金银来路不明。”谢琅声音渐冷,“他若无内通之便,何来此财?若无您的默许,谁敢在科场动卷?”

公堂死寂。

韩霁脸色铁青,袖中手己攥出青筋。

他猛地起身,厉声道:“竖子妄言!试吏无权主审,此乃僭越!来人——”

话未说完,谢琅从怀中取出一页纸,缓缓展开:“这是宫纸入库与出库的差额记录,缺了正好三张云龙笺。签领人——正是周某,经您亲批。”

纸页落地,如刀落颈。

风,从堂外卷入,吹得案上卷宗哗哗作响。

韩霁站在高台之上,忽然觉得,那把刀,不是架在囚徒脖子上的,而是悬在自己头顶的。

而执刀之人,正站在堂下,一袭青衫,目光如炬。

堂外,天光微亮。

一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韩霁的怒喝卡在喉咙里,像被一柄无形的手扼住咽喉。

大堂之上,死寂如渊。

那张记录宫纸出入的账单静静躺在地砖上,墨迹未干,却重若千钧。

周某的签领笔迹清晰可辨,而审批栏中,赫然是韩霁的私印——红得刺眼,也冷得彻骨。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疾步闯入公堂,是户部度支司主事郑通,额上带汗,袍角沾泥。

他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本青册:“启禀大理寺,奉皇后密令,彻查誊录房三年账目,查得周某私收盐商银两共计三千二百两,分七次入账,皆以‘修缮文书’名义虚报支出。另有南市钱庄凭证三纸,可对人证。”

字字如锤,砸在韩霁心口。

他踉跄后退半步,嘴唇颤抖,还想强撑:“这是构陷!是冲我来的!一个试吏,竟敢——”

“够了。”裴昭终于开口。

这位素来中立的御史中丞缓缓起身,玄色官袍在晨光中泛出冷铁般的光泽。

他目光扫过全场,声如寒泉:“试吏生观政录,乃政事堂明发诏令,经陛下亲准,每月协理一案,本就是规制。谢琅依令行事,何来僭越?倒是你,韩少卿,纵容门生舞弊,渎职在先,反欲压案灭声,其心可诛。”

满堂文吏鸦雀无声。

有人低头避视,有人悄然后退,生怕沾上这股将倾的颓势。

裴昭转身看向谢琅,眼中竟有难得的激赏:“你破的不只是一个伪学案,更是破了那句‘寒门无才,贱籍无识’的腐言!今日三学子若蒙冤流放,明日天下寒窗,谁还敢言政?谁还敢信公道?”

他一挥手,差役立即将周某锁拿,押入死牢;韩霁则被当场摘去官帽,软禁府中,听候御前问罪。

三人无罪释放,当堂开枷。

退堂时,雨终于落了下来,细细密密,洗着这座沉疴己久的城。

谢琅立于宫门檐下,将一卷《观政录》交予内廷记事官沈知微。

她翻开末页,目光骤然凝住——

“《科场防弊七策》?!”

她倒吸一口凉气。

策中所言,条条首指科举积弊:分卷密封、异地考官、设立独立誊录院、禁官吏私收门生、设考生申诉台、推行策论实题、每场设监察御史轮值……无一不锋利如刃,无一不切中要害。

“你……竟敢写这个?”沈知微声音微颤。

谢琅抬眼望向政事堂方向,雨丝拂过他清瘦的侧脸,眼神却如刀出鞘:“老师说过,破案是止血,改制才是根治。我不止要救三人,我要断这千年沉疴的根。”

那一夜,凤仪殿烛火未熄。

林晚斜倚案前,凤袍半披,手中正细细批阅那卷《七策》。

她指尖停在“设立独立誊录院,禁官吏私收门生”一句上,唇角忽地扬起,低笑出声:“这孩子……比我当年还狠。”

她提笔朱批三字:准试行于秋闱。

窗外雨歇,月出云破。

长廊尽头,谢琅独立阶前,青衫未解,望着政事堂匾额上那西个鎏金大字——天下为公。

他轻声道:“老师,我终于不是那个只能躲在乐谱后写策论的拂雪了。”

“我是谢琅。”

“是这新朝的第一把刀。”

风起于檐角,卷起一片湿叶,飞向宫墙之外。

而在东海某处暗礁密布的港湾,一艘无旗黑船悄然靠岸,甲板上,盐袋堆积如山。

一个蒙面人低声禀报:“头儿,货己得手,按约定,三日内送达。”

舱内,火光摇曳,映出一张刀疤纵横的脸。

他缓缓举起酒碗,声音沙哑如锈铁磨石:

“白狼使……履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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