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卷过城楼,血腥气混着硝烟刺鼻。 苏半夏的鲜血滴入萧绝苍白的唇,他心口骤然浮起的金色纹路,与她肩头胎记如出一辙。
“龙凤双生蛊...”老御医跪在雪地里颤抖,“唯有血脉同源者能唤醒此蛊!”
苏半夏指尖发颤,轻轻拂过萧绝心口的金纹。那纹路竟似活物般游动,与她肩头胎记产生灼热的共鸣。
“不可能...”皇帝踉跄后退,撞上残破的城垛,“朕亲眼看着云笙姑姑的棺椁下葬...她怎会...”
“陛下看到的只是衣冠冢。”玄墨突然现身,手中捧着个积满灰尘的铁匣,“这是从太后密室找到的。”
铁匣中绢帛泛黄,字迹却清晰可辨:
「永熙三年腊月,云笙产双生子。女婴肩有龙鳞胎记,男婴心口显金纹。依北狄祖制,双生乃大凶之兆,遂弃女婴于乱葬岗,男婴交靖王府抚养...」
绢帛末端盖着太后凤印,还绘着两个婴儿的脚模。
苏半夏猛地扯开萧绝衣襟——他心口金纹越发清晰,正与她肩头胎记呼应发烫!
“所以太后留你性命...”她看向昏迷的萧绝,“是因为北狄王位传男不传女...”
风雪声中,忽有马蹄声急至!北狄残军中冲出一白发老将,竟是大周镇北侯!
“老臣来迟!”镇北侯滚鞍下跪,捧起带血的金锁片,“此物是从假亲王身上搜出的——刻着云笙公主的闺名!”
金锁背面密密麻麻刻满北狄文字,记载着当年换婴真相。最后一行小字刺痛人眼:
「双生子心脉相连,若一者重伤,另者将以寿元相渡」
苏半夏突然呕出口鲜血!腕间情蛊纹路寸寸断裂——取而代之的是心口骤起的剧痛!
“王爷在代你承受!”御医急呼,“双生蛊苏醒了!”
她扑到萧绝身边,触到他逐渐冰凉的皮肤。原来乱葬岗那夜不是初见,是血脉牵引的重逢;原来同生共痛不是巧合,是双生宿命的羁绊!
“用我的血...”她割开手腕将血渡入他口中,“既是一体同生,要死也死在一处!”
鲜血交融的刹那,金光暴涨!两人心口纹路同时浮空交织,幻出龙飞凤舞的光影!
北狄残军突然齐刷刷跪倒,用胡语高呼:“恭迎圣女!恭迎圣子!”
镇北侯老泪纵横:“当年云笙公主以命护下的孩子...终于...”
话未说完,异变陡生!
本该死透的假亲王尸体突然暴起!心口插着的弯刀淬着幽蓝毒光,首刺皇帝咽喉!
“陛下小心!”苏半夏下意识掷出银针——
却见萧绝骤然睁眼!徒手握住刀锋!蓝血顺指缝滴落,他心口金纹竟将毒液尽数吸入!
“七星阎王...”他缓缓起身,瞳孔泛起金色竖瞳,“正好解我蛊毒。”
反手夺刀劈下!假亲王彻底化为黑灰!
全场死寂。萧绝转身看向苏半夏,金瞳流转着复杂情绪:“十年了...妹妹。”
这一声妹妹,击碎所有伪装。
苏半夏跌跪雪地,记忆洪流冲破封锁:十年前乱葬岗,少年为她挡箭时说的也是这句「别怕,妹妹」。
原来他早知道!知道她是双生妹妹,知道太后阴谋,甚至知道...
“你喂我喝的那碗药...”她突然抬头,“不是毒药,是压制胎记的蛊丹?”
萧绝抹去唇边蓝血:“否则你怎么活到今日。”
皇帝手中的金锁片砰然落地:“所以朕这些年来头痛欲裂...是因为真正的双生蛊在太后体内?”
“陛下终于明白了。”萧绝扯开胸前绷带,心口金纹己凝成实质鳞甲,“太后用陛下精血养蛊,既控制陛下,又监视我们。”
他忽然挥剑斩向虚空!无形蛊虫尖啸着现形落地!
“现在蛊母己死,”金瞳扫过全场,“该清算了。”
北风卷着雪花掠过城楼,揭起苏半夏染血的衣袂。她与他并肩而立,双生蛊在血脉中轰鸣共振。
这一刻,再无需言语。
玄甲卫与北狄降军齐齐跪倒:“请圣子圣女主持大局!”
皇帝深深望他们一眼,忽然解下玉玺放在垛口:“这江山...本该是你们的。”
“皇兄错了。”苏半夏拾起玉玺放回他手中,“我们要的不是龙椅。”
她与萧绝相视一笑,金纹在掌心交融成北狄圣徽。
“我们要的是——”两人异口同声,“开互市,通婚嫁,止干戈!”
霞光破云而出,照见血染的江山如画。
唯她看见,萧绝转身时唇边溢出的黑血——双生蛊解毒的代价,是折损寿元。
原来宿命早在十年前就己写就:乱葬岗相遇是局,宫闱纠缠是局,连最后的血脉相认...
都是他为她铺好的生路。
(第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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