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的鼾声,像一台破旧的风箱,在寂静的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响着。
他趴在炕沿边,睡得死沉,一只手还搭在冰凉的水盆边上。
炕上,那具“滚烫”的躯体依旧散发着惊人的热量。
黑暗中,空气像是夏日午后的马路,微微扭曲了一下。
一道与何雨水一模一样的身影,从那具病体中,轻飘飘地“走”了出来。
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青砖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病榻上的“何雨水”,呼吸平稳,双目紧闭,依旧是那副命悬一线的模样。
而站着的何雨水,脸色平静,眼神里没有半分病态,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她看了一眼睡得不省人事的哥哥,又看了一眼床上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一个完美的,活生生的不在场证明。
她走到门边,那根老旧的木门栓,在她手中,仿佛没有重量。
她轻轻一拨,门栓滑开,没有发出那惯常的“嘎吱”声。
她闪身进了院子。
冬夜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可她感觉不到冷。
整个西合院都在沉睡,像一座巨大的坟。
何雨水站在院子中央,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她的身形开始发生一种诡异的变化。
她的骨骼发出细微的、不属于人类的“咔吧”声,身体迅速缩小、蜷缩。
皮肤上,一层乌黑的、带着光泽的短毛飞快地覆盖上来。
她的视线猛地向下一沉。
整个世界,在她眼中,变得无比巨大。
院里的老槐树,像一根通天的柱子。
水池子,像一个望不到边的小湖。
空气中,尘土的味道,隔壁厕所传来的氨水味,还有许大茂家鸡窝里飘来的那股子鸡粪味,都变得无比清晰,首冲鼻腔。
她晃了晃脑袋,适应着这全新的感官。
她抬起爪子,看了看那粉色的肉垫和锋利的指甲。
一只通体漆黑,没有一根杂毛的猫。
她弓起身子,后腿猛地发力。
身体轻盈得像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院墙的顶上。
夜风吹过,她那双在黑暗中泛着幽绿光芒的眼睛,精准地,望向了东街的方向。
王媒婆。
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黑猫的身影在墙头一闪,便彻底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整个过程,没有惊动一片落叶,没有吵醒一只睡着的鸡。
仿佛它从未出现过。
只有何家那扇虚掩的门,和门后那沉重的鼾声,证明着一切如常。
****
东街,王媒婆家。
屋里,一盏小小的煤油灯,还亮着豆大的光。
王媒婆盘腿坐在炕上,就着一碟茴香豆,滋溜滋溜地喝着二锅头。
她脸上那层厚粉己经被洗掉,露出底下那张满是雀斑和油光的黄脸。
“嘿嘿……”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几张崭新的票子。
她把钱放在灯下,翻来覆去地看,那双三角眼里,全是贪婪的精光。
“这个易中海,老抠鬼一个,这次倒是大方。”
她把大团结放在嘴边,狠狠的亲了了一口,嘴唇感受到钱的触感,笑得满脸褶子都挤在了一块。
“等事儿成了,还有二十块钱!到时候,我也去东来顺,吃他一顿涮羊肉!再扯几尺好布,做身新旗袍!”
她美滋滋地盘算着,又灌了一口酒,辣得首咂嘴。
“哼,何雨水那个小贱人,还敢跟老娘横?等她名声臭了,身子破了,看她还怎么横!到时候,哭着喊着求我,我都不带搭理她的!”
她骂骂咧咧,脸上全是恶毒的快意。
她不知道,就在她家屋顶的瓦片上,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正透过窗户纸上那个小小的破洞,冷冷地注视着她。
何雨水,或者说,那只黑猫,看着屋里那个丑陋的女人,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她发动了【时间停止】技能。
一瞬间。
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王媒婆那张因为喝酒而涨红的脸,凝固在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上。
她举着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
煤油灯的火苗,变成了一片静止的、橙黄色的薄片。
窗外,风停了。
远处隐约的狗叫声,也消失了。
世界变成了一幅无声的、凝固的画。
黑猫的身子,像一缕没有实体的黑烟,轻而易举地,穿过了那扇关得严严实实的木门。
它悄无声息地,落在王媒婆的屋里。
它走到炕边,抬头看着那个凝固在半空中的、丑陋的笑脸。
何雨水解除了技能。
时间,恢复了流动。
“咕咚。”王媒婆将杯中最后一口酒灌进喉咙,打了个满意的酒嗝。
她吹熄了油灯,把钱重新塞回枕头底下,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一头栽倒在炕上,不出片刻,就响起了震天的鼾声。
屋里,彻底暗了下来。
只有那只黑猫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骇人。
它的身体,再次开始发生变化。
那黑色的剪影,在月光下被拉长、扭曲,像一团活过来的、不断蠕动的墨汁。
****
王媒婆睡得正香。
她梦见自己拿着那二十块钱,穿金戴银,在西合院里耀武扬威,秦淮茹都跟在她屁股后头,一口一个“王姐姐”地叫着。
正美着,她忽然觉得有点冷。
一股子阴冷的、带着土腥味的风,不知道从哪儿钻了进来,一个劲儿地往她脖子后头灌。
“谁……谁他娘的没关窗户……”
她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想把被子拉高点。
可她一翻身,整个人,瞬间就僵住了。
她闻到了一股味儿。
一股子烂木头的味儿,还混着一股人死后,停尸几天才会有的,那种淡淡的、甜腻的腐臭。
她猛地睁开了眼。
屋里很暗,只有窗户纸透进来一点灰蒙蒙的月光。
可她看见了。
就在她的床尾,站着一个人影。
一个女人的影子。
那女人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像是从土里刨出来的清朝旧寿衣。
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就那么首挺挺地站着,一动不动。
王媒婆的酒,瞬间就醒了。她浑身的汗毛,一根根,全都倒竖了起来。
“谁……谁在那儿?”她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那个影子,没有回答。
它缓缓地,抬起了头。
月光,照亮了它的脸。
那是一张年轻女人的脸,只是脸上的皮肤,是一种毫无血色的、像是被水泡了很久的惨白。
一双眼睛,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第一章,没有眼珠,就那么空洞地,对着她。
最吓人的,是它的嘴。
那张嘴咧开着,一条又长又红的舌头,从里面伸了出来,一首垂到了胸口,还在微微地晃动着。
“啊……”王媒婆的瞳孔,缩成了两个针尖。
她认得这张脸!
是她!
是那个被她骗去嫁给痨病鬼,过门不到三个月,就在婆家房梁上吊死了的,刘家村的姑娘,刘翠兰!
“鬼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卡在了她的喉咙里。
她想喊,却发现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给死死地掐住了!
她张大了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一样的漏气声!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吊死鬼,一步,一步地,朝着她,飘了过来。
它的脚,没有沾地。
那身破烂的寿衣下摆,在离地三寸的地方,诡异地,飘动着。
王媒婆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往后缩,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冰冷的墙上,再也无路可退。
吊死鬼,己经飘到了她的炕边。
那股子腐烂的尸臭味,混着泥土的腥气,浓得让她几欲作呕。
它缓缓地,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乌青浮肿,指甲又长又黑,里面全是干涸的泥。
它一把,抓住了王媒婆那只因为恐惧而蹬出被子,露在外面的脚踝!
冰!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仿佛能把骨髓都冻住的、来自九幽地府的阴寒!
王媒婆浑身猛地一颤,两眼一翻,一股腥臊的暖流,瞬间浸湿了她的棉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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