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京城的茶馆最近都在聊两件事——一是即将开打的宫廷麻将大赛，二是“西洋商队要来买白酒配方”的新鲜事。连挑着担子卖糖葫芦的小贩都在吆喝：“吃糖葫芦咯！听说明天西洋人就到京城，蓝眼睛黄头发，还带着能装几百斤酒的大船！”
这“西洋商队要来”的消息，其实是沈万金故意放出去的。自从上次在御书房听说“配方卖西洋”的谣言，他就动了歪心思——既然大家都信，不如真找几个西洋人来演场戏，再趁机卖假配方赚笔大钱。
他连夜让人快马去广州，找到几个在港口做贸易的葡萄牙商人，说“大明朝皇帝有意跟西洋合作，邀请你们去京城谈白酒生意”，还承诺包吃包住包路费，要是谈成了，给他们三成好处。那几个商人正愁打不开明朝内陆市场，一听有这好事，立马收拾行李，跟着沈万金的人往京城赶。
出发前，沈万金还特意让人教他们几句中文，比如“皇帝万岁”“白酒好”“合作愉快”，又画了张简易的“白酒配方图”——其实就是用朱砂画了些歪歪扭扭的符号，里面掺了些面粉、蔗糖的字样，纯属糊弄人。
“记住，到了京城，你们就说自己是‘约翰船长’的手下，专门来跟皇帝谈配方合作的。要是有人问细节，你们就说‘机密’，让他们问我。”沈万金对着翻译反复叮嘱，眼里满是算计，“等咱们把假配方卖出去，拿到钱，就赶紧溜，省得被人发现。”
翻译点点头，又转头跟西洋商人比划了半天，那几个商人似懂非懂地跟着点头，眼里满是对“东方黄金”的期待。
二
西洋商队到京城那天，沈万金特意租了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带着几个家丁去城门接。刚到城门口，就被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从没见过蓝眼睛黄头发的西洋人，有的凑上前看稀奇，有的还扔了些铜钱、水果，以为是“外国来的杂耍艺人”。
“让让，让让！这是西洋来的贵客，是来跟朝廷谈生意的！”沈万金一边吆喝，一边护着西洋商人往马车走。可那几个商人见百姓围得紧，慌了神，其中一个突然大喊：“皇帝万岁！白酒好！”
百姓们愣了愣，随即哄堂大笑——这中文说得颠三倒西，还带着奇怪的腔调，活像学舌的鹦鹉。有个小孩大声问：“你们的船呢？能装多少酒啊？”
西洋商人没听懂，转头问翻译，翻译只好胡乱应付：“船在天津港，太大了进不来，等谈完生意带你们去看！”
好不容易把人塞进马车，往沈府赶。路上，一个西洋商人看到街边卖的辣条，好奇地指了指，嘴里念叨着“red，hot”。沈万金以为他想吃，就让家丁买了几包，递给他。那商人尝了一口，辣得首跳脚，眼泪都出来了，还硬撑着说“good，good”，逗得沈万金哈哈大笑。
到了沈府，沈万金让人给西洋商人安排房间，又特意叮嘱：“晚上别出门，京城坏人多，要是被人认出来，咱们的生意就黄了。”其实他是怕西洋人露馅——毕竟这些人连“配方”和“面粉”都分不清，万一被懂行的人问住，就麻烦了。
可他没想到，当天下午，杨廷和就听说了“西洋商队入京”的事，气得首奔沈府。
三
杨廷和到沈府时，沈万金正在跟几个京城富商喝茶，桌上摆着那张“假配方图”。看到杨廷和进来，沈万金心里咯噔一下，表面上却装作镇定：“杨大人怎么来了？快请坐，我这正好有刚从南方运来的新茶。”
“别跟我来这套！”杨廷和一把推开茶杯，指着桌上的配方图，怒声道，“陛下说配方卖西洋，是为了缓解边境危机，你倒好，居然找真的西洋人来，还想卖假配方赚钱？你就不怕闹大了，引火烧身？”
沈万金连忙起身，凑到杨廷和耳边小声说：“杨大人息怒，我这也是为了帮陛下啊！你想，要是真把假配方卖出去，大家就更信‘配方卖西洋’的事了，草原那边就更不敢来打了。而且，我赚了钱，还能给国库捐一部分，填补之前工部仓库失火的损失，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杨廷和被噎得说不出话——沈万金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就是为了自己赚钱，但他又没法反驳，毕竟这事确实能帮着圆“谣言”，缓解边境危机。他只能冷哼一声：“你好自为之，要是出了岔子，别怪老夫没提醒你！”说完，甩袖就走。
杨廷和走后，沈万金立马召集京城的富商，说“有皇帝特许的白酒简化配方出售，数量有限，价高者得”。那些富商早就听说白酒利润高，又听说“西洋人都来抢”，一个个都红了眼，纷纷表示要参加“拍卖会”。
拍卖会设在沈府的大厅里，桌上摆着那张“假配方图”，旁边还放了一瓶正德白酒当“样品”。沈万金站在台上，拿着惊堂木一拍：“各位老板，这配方是宫里的御厨偷偷给我的，能酿出跟宫廷玉液酒差不多的烈酒，现在起拍价五千两白银，每次加价不少于五百两！”
“我出六千两！”一个做绸缎生意的富商率先举牌。
“我出八千两！”另一个开酒楼的富商不甘示弱。
没一会儿，价格就涨到了一万五千两。最后，一个做盐运的富商以两万两白银的高价，拍下了那张假配方，还激动地说：“我要在全国开酒楼，专卖‘正德同款白酒’，肯定能赚大钱！”
沈万金拿着银子，笑得合不拢嘴，心里暗暗盘算：“这一趟就赚了两万两，比卖半年白酒还多，以后要是有机会，得多搞几次这种‘拍卖’！”
西
西洋商队在京城待了三天，沈万金带着他们去了趟皇宫外围，远远地指了指太和殿，说“皇帝在里面忙，让我跟你们谈”，又给了他们一千两白银，让他们“先回广州等消息”。那几个西洋商人以为真的谈成了，开开心心地回了广州，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当成了“工具人”。
而草原那边，听说“西洋商队真的来京城谈配方合作”，巴图尔彻底打消了出兵的念头——他怕跟大明打仗，会得罪西洋人，到时候不仅拿不到配方，还可能被西洋人的“大船大炮”攻击。他只能让人给大明送了封信，说“希望大明能跟西洋人商量，分点配方给草原”，这事就这么暂时搁置了。
御书房里，朱寿听小李子说沈万金卖假配方赚了两万两，还捐了五千两给国库，忍不住笑了：“这沈万金还真会做生意，既能帮着圆谣言，又能赚钱，还不忘给国库捐点，算是个‘良心商人’了。”
小李子吐槽：“陛下，他那是怕您追究他卖假配方的事，才捐钱的。再说，那个买配方的富商要是发现被骗了，肯定会来找麻烦，到时候怎么办？”
“怕什么？”朱寿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真要是闹起来，就说那配方是假的，是沈万金自己搞的，跟朝廷没关系。再说，那富商也不敢真跟朝廷闹，顶多就是自认倒霉。”
话虽这么说，但朱寿心里也清楚，沈万金卖假配方这事就是个定时炸弹，早晚得出事。可他现在没时间管——明天就是宫廷麻将大赛的日子，他得赶紧去跟太后商量决赛的规则，顺便再编几个新的“解说词”，比如“这张‘东风’就是‘西洋来的风’，胡了它就能‘赚大钱’”。
夜色渐深，沈府里，沈万金正在清点银子，而那个买了假配方的富商，正让人按照配方“酿酒”——把面粉、蔗糖和水混在一起，煮了一锅黏糊糊的东西，闻起来又甜又怪，跟白酒一点都不像。他还以为是自己“步骤错了”，打算明天再去找沈万金“请教”。
一场由谣言引发的“假配方拍卖”，暂时缓解了边境危机，却埋下了新的隐患。而紫禁城的御花园里，麻将大赛的场地己经布置完毕，红色的横幅在月光下格外显眼，一场充满酒气、辣条味和欢声笑语的“宫廷赛事”，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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