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青州府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城隍庙后的破庙里，烛火摇曳，映着满墙的“白莲圣像”。十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人围坐在一起，为首的是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人称“王堂主”，他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正是朱寿手绘的“广场舞动作图”。
“诸位乡亲，你们看！”王堂主把纸往桌上一拍，声音压得极低却满是煽动性，“妖帝沉迷玩乐，不思国事，竟逼着咱们放弃农时，跳这等伤风败俗的‘妖舞’，这不是要断咱们的活路吗？”
坐在角落的王二猛地抬起头，手里还攥着断了柄的锄头——白天被锦衣卫抢锄头的事，让他对“妖帝”的怨气憋了满肚子。他旁边的张秀才也附和道：“妖帝败坏礼法，男女混杂跳舞，与禽兽无异！我等读圣贤书，当诛此昏君，还天下太平！”
王堂主见状，从怀里掏出一叠黄色的“护身符”，分给众人：“这是白莲圣姑亲手画的护身符，戴在身上，刀枪不入！只要咱们跟着白莲教，杀了妖帝，不仅有饭吃，还有土地分！”
百姓们看着手里的护身符，又想起被耽误的农时、被抢走的农具，眼里的犹豫渐渐变成了决绝。一个年轻农夫站起来，咬牙道：“俺跟你们干！反正横竖都是饿死，不如拼一把，杀了妖帝！”
“对！杀妖帝！护礼法！”破庙里的呼声越来越高，王堂主看着眼前群情激愤的百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等这一天很久了，朱寿的荒唐新政，正好给了白莲教起兵的最好借口。
二
第二天清晨，青州府下辖的寿光县城外，突然涌来黑压压的人群。王二举着一面写着“白莲圣教，诛妖救国”的大旗，身后跟着上千百姓，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握着菜刀，还有的举着削尖的木棍，气势汹汹地冲向城门。
守城的士兵见这阵仗，吓得连忙关城门，可百姓们己经冲到了城下。张秀才站在最前面，大声喊道：“守城的兄弟！妖帝不仁，逼民跳妖舞，误农时，害百姓！你们也是爹娘生的，难道要帮着妖帝害自己人吗？”
城墙上的士兵面面相觑——他们大多是本地人，家里也有亲人被“广场舞”折腾，心里本就有怨气。这时，王堂主从人群里走出来，掏出一把铜钱，往城墙上扔：“谁打开城门，这些钱就是谁的！跟着咱们杀妖帝，以后还有更大的好处！”
几个士兵对视一眼，悄悄放下了吊桥。城门“嘎吱”一声打开，百姓们蜂拥而入，首奔县衙。寿光县令吓得从后门逃跑，县衙被占，粮仓被打开，百姓们拿着粮食，更觉得白莲教“能成大事”，纷纷加入起义军。
不到三天，青州府下辖的三个县城接连被占。白莲教的口号“诛妖帝，护礼法”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山东。有的百姓为了混口饭吃，有的是真恨“广场舞”误了农时，还有的是被“刀枪不入的护身符”骗了，短短十天，起义军就从几千人发展到了上万人。
王堂主站在青州府衙的大堂里，看着手下送来的“捷报”，得意地对张秀才说：“你看，妖帝自己作死，咱们才能这么快成事！下一步，咱们就杀向济南府，然后首逼京城，让那妖帝尝尝咱们的厉害！”
张秀才点点头，又补充道：“咱们得让更多人知道妖帝的荒唐！把他推广妖舞、沉迷麻将、用辣条当奖励的事，编成歌谣，让百姓们都知道，他就是个昏君！”
很快，山东各地都传唱着一首骂朱寿的歌谣：“妖帝朱寿，不务正业；推广妖舞，误了农时；沉迷麻将，不理朝政；百姓受苦，他享玩乐；白莲起兵，诛此昏君！”
三
山东白莲教起义的急报，用“八百里加急”送到紫禁城时，朱寿正在御膳房里研究“火锅新吃法”——他让御厨把辣条切碎了放进火锅里，美其名曰“香辣至尊锅底”。
小李子拿着急报，跑得满头大汗，冲进御膳房时，差点被地上的辣椒壳滑倒：“陛下！不好了！山东白莲教反了！占了好几个县城，还喊着‘诛妖帝，护礼法’的口号！”
朱寿正夹着一块沾满辣条的羊肉，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白莲教？就是那个画符骗人的教派？他们也敢反？肯定是地方官夸大其词，想骗朕的赈灾款！”
他把羊肉塞进嘴里，咂咂嘴：“再说，‘诛妖帝’？朕这是被冠名了？他们是不是嫉妒朕的火锅比他们的符水好吃？”
小李子急得快哭了：“陛下，是真的！急报上说，起义军己经有上万人了，还占了青州府的三个县城，再不管，就要杀到济南府了！”
这时，杨廷和也匆匆赶来，手里拿着另一封从山东送来的密报，脸色铁青：“陛下！老臣刚收到消息，白莲教借着‘广场舞’的民怨，煽动百姓造反，现在山东各地都在传骂陛下的歌谣，说您是‘妖帝’！”
朱寿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些，他放下筷子，拿起急报扫了一眼，看到“诛妖帝，护礼法”几个字，忍不住皱了皱眉：“这群人是不是有病？朕推广广场舞是为了全民健身，怎么就成妖帝了？”
杨廷和跪在地上，痛心疾首地说：“陛下！都是因为您的荒唐新政，才给了白莲教可乘之机！若您早日废除广场舞，停止那些离谱的玩乐，百姓怎会跟着反贼作乱？请陛下即刻下旨，废除新政，派兵镇压，否则大明江山危矣！”
“废除新政？”朱寿挑眉，“那朕的全民健身大计怎么办？再说，派兵镇压还用你说？朕早就想到了！”他转头对小李子说：“传朕旨意，命锦衣卫指挥使陆炳，率领京营五千人，即刻赶赴山东，镇压反贼！”
杨廷和还想再说，朱寿却摆摆手：“杨首辅放心，陆炳办事靠谱，再加上朕的‘秘密武器’，保证很快就能平定叛乱！”
杨廷和一愣：“秘密武器？”
朱寿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保证让那些反贼哭着投降！”——他心里想的，是让陆炳带几车辣条去，说不定能像之前“辣条换战马”一样，用辣条收买起义军。
西
陆炳领旨后，当天就带着五千京营士兵出发。临行前，朱寿特意让小李子装了十车辣条，叮嘱陆炳：“要是起义军愿意投降，就给他们辣条；要是不投降，就把辣条扔了，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陆炳看着那十车辣条，嘴角抽了抽，却还是恭敬地领旨——他早就习惯了陛下的离谱，只要能平定叛乱，带辣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朱寿不知道，白莲教的势力己经远超他的想象。起义军占领济南府后，王堂主又打出了“开仓放粮”的旗号，吸引了更多百姓加入，兵力很快突破了三万人。更麻烦的是，其他省份的白莲教分支也开始蠢蠢欲动，河南、河北等地都出现了小规模的骚乱，声称要“响应山东，共诛妖帝”。
杨廷和看着各地送来的奏报，忧心忡忡地对徐子谦说：“徐大人，你看这局势，若陛下还不醒悟，恐怕不止山东，整个北方都要乱了！”
徐子谦叹了口气：“杨首辅，陛下现在还觉得起义军是小麻烦，想用辣条解决。咱们得想办法让陛下知道，这次的危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严重！”
而此时的御书房里，朱寿正对着一张“山东地图”，在上面画满了红圈：“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起义军占领的地方，陆炳到了之后，先给他们送点辣条，要是不投降，再打！”
小李子站在旁边，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圈，心里越来越慌——他刚收到锦衣卫的密报，说起义军里有不少以前的士兵，战斗力很强，而且百姓们被“诛妖帝”的口号煽动，根本不怕死。
可看着朱寿信心满满的样子，小李子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知道，就算说了，陛下也只会觉得他小题大做。
夜色渐深，紫禁城的灯火依旧明亮，朱寿还在琢磨着“用辣条平定叛乱”的妙计，却不知道，一场席卷北方的乱局己经形成，而他口中的“小麻烦”，正在逐渐演变成一场足以动摇大明根基的危机。山东的战火，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朝着京城的方向，不断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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