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刚蒙蒙亮，养心殿的偏殿就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
张伟正蹲在地上，拿着一把小锯子，费力地锯着一根楠木枝。木屑纷飞，溅了他一脸，活像只刚从树洞里钻出来的松鼠。旁边的李得福则捧着个豁了口的瓦罐，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装土，手一抖，土洒了一地。
“陛下，您轻点声，别让人听见了！”李得福压低声音，紧张地朝门口望了望，“要是被杨阁老的人发现咱们在搞这些，又要挨训了。”
“知道知道，”张伟头也不抬，手里的锯子却没慢下来，“这叫‘声学控制’，懂不？干活的时候发出点噪音，反而不容易引起怀疑。”他举起手里锯了一半的楠木枝，得意地晃了晃，“你看这弧度，用来做锄头柄正好，比宫里那些粗笨家伙趁手多了。”
李得福看着那根歪歪扭扭的木头，嘴角抽了抽：“陛下，这楠木可是上好的木料，用来做锄头柄… 是不是太浪费了？”
“浪费啥？”张伟不以为然，“物尽其用才是王道。再说了，这是朕亲手做的‘皇家特供版’锄头，回头种出来的红薯都带着书香门第的气质。”
他说着，忽然“哎哟”一声，锯子没拿稳，在手上划了道小口子，渗出点血珠。
“陛下！您受伤了！”李得福吓得赶紧放下瓦罐，掏出手帕就要去擦。
“没事没事，小伤而己。”张伟摆摆手，把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想当年朕在网吧通宵，被键盘磨出的茧子比这严重多了。”
李得福：“…” 他现在严重怀疑，陛下嘴里的“网吧”是什么危险地方。
两人忙活了半个时辰，总算做出了一套“简易农具”——一把锯得歪歪扭扭的锄头，一个豁了口的浇水罐，还有几块用来划分地块的木牌。张伟在木牌上用简体字写着“试验区A”、“试验区B”，还画了个简陋的笑脸。
“走，干活去！”张伟扛起他的“杰作”，像个要去春游的小学生，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李得福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捧着种子跟了上去。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陛下被禁足的这些日子，非但没反省，反而把养心殿和御花园当成了“大型户外游乐场”。
两人还是从昨晚那条小角门溜出去，来到御花园的菜地。清晨的露水打湿了青草，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清香，比养心殿里沉闷的香火气好闻多了。
“先翻地，”张伟撸起袖子，拿起锄头就往地里砸，结果用力过猛，锄头柄差点断了，“嘿，这古代的土壤硬度还挺高，得搞点‘松土方案’。”
他蹲下来，用手指戳了戳泥土，若有所思：“回头让鲁墨搞个犁地的小机器，用脚踏的那种，省时又省力。”
李得福一边撒种子，一边小声说：“陛下，您还是先把眼前的地种好吧。鲁大人那边，听说因为上次搞那个‘连发火铳’炸了膛，正被工部的大人训斥呢。”
“炸膛很正常嘛，”张伟不以为意，“科学实验就是要在失败中前进。爱迪生发明电灯还失败了一千多次呢… 哦，爱迪生你不认识，就是个搞发明的牛人。”
他一边说，一边笨拙地用锄头翻地，结果动作太大，把刚撒下去的种子都翻了出来。
李得福：“…” 他觉得陛下还是老老实实抄书比较靠谱。
二
种完地，张伟又闲不住了。
回到养心殿，他看着桌上那堆昨晚没刻完的麻将牌，忽然灵机一动：“小李子，找几块磁铁来！”
“磁铁？陛下要那东西干嘛？”李得福一脸茫然。
“搞个新发明，”张伟神秘兮兮地说，“磁性麻将！到时候洗牌都不用手搓，一吸就行了，高端吧？”
李得福翻箱倒柜，总算从库房里找来了几块用来吸附铁器的磁石，黑乎乎的，形状不规则。
张伟拿起一块磁石，往麻将牌上一放，结果“啪”的一声，磁石掉在了地上——木头不吸磁，他忘了这茬。
“呃… 看来得用铁片镶嵌进去。”张伟摸着下巴，强行挽尊，“小李子，找几块薄铁片来，还有胶水。”
李得福：“…” 他现在严重怀疑陛下的“发明”都是一时兴起，毫无科学依据。
折腾了半天，总算把铁片镶嵌进了麻将牌里。张伟兴冲冲地拿起磁石一试，果然吸住了，就是吸力太大，好几张牌粘在了一起，分都分不开。
“看来磁力大小得控制一下，”张伟若有所思，“这叫‘磁通量调节’，属于高级物理范畴。”
李得福己经懒得接话了，默默收拾着地上的木屑和铁片。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进来，手里捧着一摞奏折：“陛下，杨阁老让把这些奏折送来，说是让您批阅。”
张伟看着那堆厚厚的奏折，头都大了：“知道了，放那儿吧。”
等小太监一走，他就把奏折推到一边，继续研究他的“磁性麻将”。
“陛下，您还是批阅奏折吧，”李得福劝道，“不然杨阁老又要来说您了。”
“批什么批，都是些之乎者也的废话，”张伟不屑地撇撇嘴，“有这时间，朕还不如研究研究怎么改良一下马桶。”
说到马桶，他又来了兴致：“你说这古代的马桶多落后，既不卫生又不方便。朕给它搞个冲水装置怎么样？用杠杆原理，一按就能冲水，干净又省力。”
他拿起纸笔，开始画设计图，线条歪歪扭扭，看起来像个抽象画。
“你看，这里是水箱，这里是杠杆，一压，水就从这里冲出来…”张伟一边画一边解释，唾沫星子横飞。
李得福凑过去看了看，越看越觉得像个刑具：“陛下，这玩意儿要是搞不好，会不会把水溅一身啊？”
“乌鸦嘴！”张伟瞪了他一眼，“相信朕的实力，这叫‘流体力学应用’，懂不？”
正说着，杨廷和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陛下在忙什么呢？老臣来查验昨日的功课了。”
张伟手忙脚乱地把设计图往桌子底下塞，结果不小心带倒了墨水瓶，墨汁洒了一地，还溅到了他的龙袍上。
杨廷和走进来，看到这乱糟糟的景象，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陛下，您又在搞什么‘奇技淫巧’？”
“没…没什么，”张伟一脸无辜，“朕在研究‘流体力学’，属于格物致知的范畴。”
杨廷和：“…” 他觉得自己的耐心正在被一点点耗尽。
“陛下，”杨廷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这些奏折都是边关急报，还请陛下过目。”
张伟不情不愿地拿起一本奏折，翻开一看，满眼的繁体字看得他头晕：“老杨，你就不能让他们用简体字写吗？看得朕眼睛疼。”
“陛下，汉字乃祖宗所创，岂能随意简化？”杨廷和严肃地说，“老臣己经让人把重点内容标出来了，陛下只需看标红之处即可。”
张伟敷衍地翻了几页，忽然眼睛一亮：“哎？大同那边报上来，说发现了一种黑色的石头，能燃烧，还挺耐烧。这不是煤吗？”
“煤？”杨廷和愣了一下，“陛下说的是石炭吧？那东西烟太大，不如木炭好用。”
“懂什么，”张伟得意地说，“这玩意儿用处大了去了，能取暖，能炼铁，还能搞火力发电… 哦，发电你不懂，总之是好东西。”
他立刻拿起笔，在奏折上批了几个简体字：“大量开采，注意安全，朕要搞‘能源革命’！”
杨廷和看着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气得胡子都来了：“陛下！这等国事岂能如此儿戏！”
“怎么是儿戏呢？”张伟不以为然，“这叫‘重点突出’，效率至上。老杨，你也得学学现代管理理念，别总守着那些老规矩不放。”
杨廷和：“…” 他觉得自己再跟陛下说下去，迟早要气出病来。
三
杨廷和气呼呼地走了，张伟却来了兴致。
“小李子，找张地图来，”张伟兴奋地说，“朕要看看大同在哪，这煤矿可得好好规划一下。”
李得福拿来地图，张伟铺在桌上，趴在上面研究起来。古代的地图画得抽象，地名也和现代不一样，他看了半天，也没搞清楚大同具体在哪个位置。
“这地图也太不精准了，”张伟不满地说，“连个比例尺都没有，差评。”
他拿起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大大的圈，旁边标着“煤矿区”，又画了个箭头，写着“运到京城”。
“回头让工部搞个‘地质勘探队’，”张伟兴致勃勃地说，“全国范围内找矿，什么煤啊、铁啊、石油啊，都给朕找出来。这叫‘资源开发战略’，懂不？”
李得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却在想：陛下又要折腾了。
就在这时，皇后夏如月派人来传话，说太后让她来看看陛下的功课。
张伟一听太后要查岗，赶紧把桌上的“发明”都收起来，换上《资治通鉴》，装作认真读书的样子。
夏如月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张伟正襟危坐、假装看书的模样，只是嘴角还残留着没来得及擦掉的墨痕。
“陛下在看书呢？”夏如月微微一笑，语气温婉。
“啊？是是是，”张伟赶紧合上书本，“朕正在研究‘治国之道’，受益匪浅啊。”
夏如月看了看桌上的地图，上面还画着张伟刚才的涂鸦，忍不住笑了：“陛下这是在研究地理？”
“呃… 是啊，”张伟尴尬地挠挠头，“了解一下我大明的山川河流，有助于‘宏观决策’。”
夏如月拿起地图，仔细看了看：“陛下在大同画了个圈，是有什么想法吗？”
“皇后也知道大同？”张伟眼睛一亮，“朕听说那边有石炭，也就是煤，这东西用处大了去了。”
他开始给夏如月讲解煤的用途，从取暖到炼铁，再到他那半懂不懂的“火力发电”，说得眉飞色舞。
夏如月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陛下懂得真多。只是这石炭开采不易，还需好好规划才行。”
“还是皇后懂朕，”张伟得意地说，“回头朕就让杨廷和安排，保证把这煤矿搞得红红火火。”
夏如月笑了笑：“陛下有这份心就好。只是太后让臣妾来看看陛下的功课，还请陛下莫要让太后担心。”
“知道知道，”张伟赶紧拿起《资治通鉴》，“朕这就看书，保证按时完成作业。”
夏如月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陛下若是累了，也可以歇歇。臣妾听说陛下在御花园种了菜，不如臣妾陪陛下去看看？”
张伟眼睛一亮：“真的？皇后也喜欢种菜？”
“臣妾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陛下能亲身体验农事，也是好事，”夏如月说，“只是别太累着了。”
“不累不累，”张伟兴冲冲地站起来，“走，朕带你去看看朕的‘试验田’，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李得福看着这一幕，悄悄松了口气。看来有皇后在，陛下应该能安分点了。
西
御花园的菜地里，张伟正兴奋地给夏如月介绍他的“科学种植法”。
“你看这块地，朕用了‘密植技术’，能提高产量；那块地搞了‘轮作试验’，看看哪种作物搭配最好；还有那边，朕打算搞个‘温室大棚’，冬天也能种蔬菜…”
夏如月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弯腰看看长势喜人的幼苗，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陛下懂得真多，这些法子臣妾都没听过。”
“那是，”张伟得意地说，“这叫‘现代农业科技’，在我们那边… 哦，在朕以前看过的书上写的，可厉害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拉着夏如月的手就往养心殿跑：“皇后，朕给你看个好东西！”
夏如月被他拉得一个踉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却也没挣脱。
回到养心殿，张伟从桌底下翻出他那副没完成的麻将牌：“你看，这叫麻将，是一种益智游戏，能锻炼大脑，比打牌有意思多了。朕教你玩啊？”
夏如月看着那些刻着字的竹片，好奇地问：“这东西怎么玩？”
“很简单，”张伟拿起麻将牌，开始讲解规则，“这是筒子，这是条子，这是万子，还有东南西北中发白…”
李得福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陛下居然敢在皇后面前玩这些“市井游戏”。
就在这时，杨廷和的声音又从殿外传来：“陛下，老臣来送新的经书了。”
张伟手忙脚乱地把麻将牌往桌子底下塞，结果不小心碰倒了砚台，墨汁洒了一地，正好溅在夏如月的裙摆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张伟赶紧道歉。
夏如月笑着摇摇头：“无妨。”
杨廷和走进来，看到这乱糟糟的景象，还有夏如月裙摆上的墨汁，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陛下，您又在胡闹什么？还把皇后也带坏了！”
“老杨你别冤枉人，”张伟不满地说，“朕在教皇后‘数理逻辑’，这麻将里可有大学问呢。”
杨廷和：“…” 他觉得自己己经无力吐槽了。
“皇后，”杨廷和转向夏如月，“还请您劝劝陛下，莫要再沉迷这些‘奇技淫巧’了。”
夏如月微微一笑：“杨阁老放心，陛下心里有数。其实臣妾觉得，陛下这些想法虽然新奇，但也并非全无道理。比如那石炭的用处，还有这菜地里的种植法子，若是能用在正途，也是好事。”
杨廷和没想到夏如月会帮着陛下说话，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皇后仁慈，只是陛下这性子… 唉。”
张伟得意地朝杨廷和做了个鬼脸，然后对夏如月说：“皇后，咱不理他，朕继续教你玩麻将。”
夏如月笑着点点头：“好啊。”
杨廷和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眼前发黑。他算是看明白了，不仅陛下“不正经”，连皇后都要被带歪了。
夕阳透过窗棂，洒在养心殿里，给这乱糟糟的景象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张伟兴致勃勃地教着夏如月打麻将，夏如月学得认真，偶尔露出会心的笑容。李得福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上的墨汁，杨廷和则站在门口，一脸无奈。
张伟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觉得这禁足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了。有麻将玩，有地种，还有皇后陪着，比天天听杨廷和讲经有意思多了。
“等禁足结束，”张伟心里暗暗盘算，“朕就搞个‘大明发明大赛’，让鲁墨他们都来参加，看看谁能搞出最有用的发明。再把这麻将推广出去，搞个‘皇家麻将联赛’，保证比早朝有意思多了。”
他越想越兴奋，手里的麻将牌打得更响了。
杨廷和站在门口，听着殿里传来的欢声笑语，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位陛下的“整活”之路，还长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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