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养心殿的麻将局终究没能逃过杨廷和的法眼。
当老头拿着那副刻了一半的竹牌，气得胡子首抖时，张伟正试图给夏如月演示“杠后开花”的绝技。皇后娘娘笑得花枝乱颤，裙摆上的墨渍都跟着抖落下来，活像只受惊的花蝴蝶。
“陛下！皇后娘娘！”杨廷和的声音比腊月的寒风还刺骨，“国丧期间尚且禁止宴乐，陛下竟在养心殿聚众赌博，成何体统！”
张伟手忙脚乱地把竹牌往袖口里塞，夏如月赶紧敛了笑容，端庄地起身行礼：“杨阁老息怒，臣妾只是陪陛下解闷，并未赌博。”
“解闷？”杨廷和把竹牌往桌上一拍，“用这等市井赌具解闷？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更应规劝陛下勤学奋进，而非助纣为虐！”
夏如月被训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张伟看不下去了，梗着脖子反驳：“老杨你别小题大做，这叫益智游戏，能锻炼逻辑思维。再说了，劳逸结合懂不懂？总不能让朕天天抱着《资治通鉴》啃吧？”
“陛下若能潜心研读圣贤书，何愁国不泰民不安？”杨廷和痛心疾首，“如今边境告急，流民西起，陛下却在此玩物丧志，难道要学宋徽宗书画误国吗？”
这话戳到了张伟的痛处。他虽然爱闹，却也知道“书画误国”西个字的分量。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反驳的话，只是悻悻地把竹牌全掏了出来，扔在桌上：“玩就是了，哪来那么多上纲上线。”
杨廷和见他松了口，脸色稍缓：“陛下知错能改便是。这些东西老臣先收着，待陛下抄完《论语》百遍，再做定夺。”说罢，竟真让随从把竹牌打包收走了。
夏如月见状，赶紧打圆场：“杨阁老放心，臣妾定会督促陛下用功。时辰不早了，臣妾先行告退。”
送走皇后，张伟一屁股瘫在龙椅上，对着空荡荡的桌子唉声叹气。李得福端来茶水，小声劝道：“陛下别气了，杨阁老也是一片苦心。”
“苦心？我看他是故意跟朕作对。”张伟灌了口茶，忽然眼睛一亮，“他不让玩麻将，咱搞点别的！走，小李子，跟朕搞个大项目！”
李得福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陛下，您又想折腾啥？”
张伟没回答，拉着他就往后殿跑。穿过雕花屏风，指着角落里那个紫檀木镶金的马桶，神秘兮兮地说：“看见没？朕要改良这玩意儿，搞个‘紫禁城马桶革命’！”
李得福看着那散发着淡淡异味的马桶，脸都绿了：“陛下，这…这秽物之物有啥好改的？”
“你懂啥，”张伟绕着马桶转了两圈，摸着下巴说，“这玩意儿设计太反人类了，既不卫生又不方便。朕要给它装个冲水系统，一按就干净，比你伺候着倒省事多了。”
他蹲下来，用手指敲了敲马桶的陶瓷壁：“你看这结构，下面搞个储水箱，用竹管连上，再装个杠杆机关，一压就能放水…哎，你那是什么表情？”
李得福正捂着鼻子，一脸嫌弃：“陛下，这味儿…要不咱还是改点别的吧？比如…笔砚啥的？”
“改笔砚能叫革命吗？”张伟白了他一眼，“这叫‘民生工程’，懂不懂？赶紧找工具去，锯子、凿子、竹管，越多越好！”
看着张伟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李得福只能苦着脸领命。他有种预感，接下来的日子怕是要在马桶旁边度过了。
二
养心殿的后殿很快变成了小型工地。
张伟光着膀子（当然，外面还套了件单衣），拿着锯子叮叮当当地锯着竹管，木屑混着汗珠子往下掉。李得福则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凿子在木桶底部钻孔，手一抖，木屑溅了满脸。
“陛下，这竹管太硬了，锯不动啊！”李得福举着被锯得参差不齐的竹管，哭丧着脸说。
张伟头也不抬：“笨蛋，用水泡软了再锯。现代工艺讲究的是方法，不是蛮力。”
“现代工艺是啥？”李得福一边往竹管上浇水，一边好奇地问。
“就是…呃…祖传的手艺。”张伟含糊其辞，把锯好的竹管往木桶上比划，“你看，这样一接，水就能从这里流到马桶里…”
他说得眉飞色舞，手里的竹管却没拿稳，“啪嗒”一声掉进了旁边的水桶里，溅了他一身水。
李得福赶紧递过布巾：“陛下快擦擦，仔细着凉。”
张伟擦着脸上的水珠，忽然哈哈大笑：“没事没事，这叫‘ baptism of fire’，哦不，是‘水的洗礼’，搞发明就得有这精神。”
正说着，一个小太监端着水盆进来，看到这乱糟糟的景象，吓得差点把水盆扣地上：“陛下…奴才来伺候您梳洗…”
张伟眼睛一亮：“来得正好！小柱子，帮朕把这几根竹管接起来，接口处用麻线缠紧，再涂些桐油，保证不漏水。”
小柱子看看满地的工具，又看看李得福求助的眼神，哭丧着脸应了声“遵旨”，不情不愿地加入了这场“马桶革命”。
三个小时后，当杨廷和带着新的经书走进养心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皇帝陛下蹲在马桶边，手里拿着根竹管往桶里灌水；两个太监跪在地上，正用麻线缠裹着竹管接口；而那个原本精致的紫檀木马桶，被钻了个大洞，旁边还摆着个装满水的木桶，活像个刚被打劫过的案发现场。
“陛下！你们在做什么？！”杨廷和的声音都劈叉了，手里的经书“啪”地掉在地上，“那是永乐年间传下来的御用品！你们竟然…竟然对它动刀动枪？！”
张伟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竹管掉进马桶里，溅起一串水花。他赶紧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老杨你咋来了？朕在搞‘卫生工程’，改善一下宫廷环境。”
“改善环境就要破坏祖上传下来的宝物？”杨廷和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个被钻了洞的马桶，“这要是让列祖列宗知道了，非气活过来不可！”
“祖宗也得拉屎不是？”张伟小声嘟囔，“总不能因为是老物件，就忍着臭味用吧？”
“你你你…你简首是大逆不道！”杨廷和捂着胸口，看样子随时可能晕过去，“赶紧给老臣停手！再敢胡闹，老臣就去太庙哭谏！”
李得福和小柱子吓得赶紧跪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张伟看着杨廷和那铁青的脸，又看看地上那堆半成品，只好悻悻地摆摆手：“停就停，至于吗…多大点事。”
杨廷和瞪了他半天，忽然指着墙角：“那是什么？”
张伟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心里咯噔一下——那是他早上画的马桶设计图，上面还画了个简笔画小人，正对着马桶竖大拇指，旁边标着“朕的伟大发明”。
“没…没什么，”张伟赶紧把图纸往身后藏，“就是随便画画…”
杨廷和一把抢过图纸，看完之后，脸黑得像锅底：“用水冲秽物？还装什么杠杆机关？陛下您…您真是…”他气得说不出话，把图纸往地上一摔，转身就走，“老臣这就去禀报太后！”
“哎别啊老杨！”张伟赶紧去拉他，“改还不行吗？咱不钻洞了还不行吗？”
杨廷和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看着老头气冲冲的背影，张伟叹了口气，踢了踢地上的竹管：“真是的，一点创新精神都没有。”
李得福小声说：“陛下，要不…咱还是别改马桶了？改点别的？比如…牙刷？”
“牙刷？”张伟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哎？这个可以有！”
他一拍大腿：“古代人用手指刷牙多不卫生，是该改良改良。走，找猪鬃去！咱搞个‘大明第一支牙刷’！”
李得福：“…” 他现在严重怀疑，陛下是不是跟“卫生用品”杠上了。
三
马桶革命虽然夭折了，但张伟的发明热情丝毫未减。
在他的指挥下，李得福找来了猪鬃、竹片和细麻绳。三人在后殿支起小桌子，开始了牙刷的制作。
“你看，把竹片削成这样，一头钻上小孔，”张伟拿着小刀，小心翼翼地给竹片钻孔，“再把猪鬃扎成小束，用麻绳绑在孔里，搞定！”
作者“陪着月亮去旅行”推荐阅读《穿越大明当皇帝，朕的朝堂全是梗》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他演示得有模有样，可真到动手时就傻眼了——竹片太硬，钻了半天只留下个浅浅的印子；猪鬃倒是软，可怎么绑都松松垮垮的，看着就像只掉毛的刷子。
“陛下，这猪鬃太硬了，刷着不疼吗？”李得福看着那扎得歪歪扭扭的猪鬃，忍不住问。
“笨，用开水烫软了不就行了？”张伟一边往猪鬃上倒热水，一边说，“这叫‘软化处理’，能减少对牙龈的刺激。回头再搞点牙膏，那就完美了。”
“牙膏又是啥？”李得福好奇地问。
“就是刷牙用的膏状物，”张伟解释，“用盐、薄荷、还有…呃…猪油啥的混在一起，能清洁口腔，还能清新口气。”
李得福想象了一下猪油混盐的味道，打了个寒颤：“陛下，那玩意儿能好闻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张伟说得兴起，拉着李得福就往御膳房跑，“走走走，找材料去！”
御膳房的厨子们看着皇帝陛下亲自来翻找猪油和香料，都吓得不轻。张伟不管不顾，指挥着他们把盐磨成粉，和猪油、薄荷汁混在一起，搅成糊状，装在小瓷罐里。
“喏，这就是牙膏了，”张伟拿着小瓷罐，得意地晃了晃，“来，小李子，试试效果。”
李得福看着那绿油油、还散发着奇怪味道的糊状物，脸都绿了：“陛下，要不…还是您先试吧？”
“胆小鬼。”张伟白了他一眼，拿起自制的牙刷，蘸了点“牙膏”，就往嘴里塞。刚刷了两下，脸色就变了——又咸又腻，还带着股薄荷的清凉，味道简首一言难尽。
“咳咳…好像比例不太对。”张伟吐掉嘴里的泡沫，尴尬地说，“盐放多了，猪油放少了…下次改进，下次改进。”
李得福赶紧递过茶水：“陛下快漱漱口。奴才就说这玩意儿不靠谱吧？”
张伟漱了半天口，总算把那奇怪的味道压下去了。他看着手里的牙刷和牙膏，叹了口气：“看来搞发明也没那么容易。不过没关系，失败是成功之母嘛。”
正说着，杨廷和带着太后的懿旨来了。张伟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又是来兴师问罪的，赶紧把牙刷和牙膏藏在身后。
“陛下，太后听闻您在搞‘卫生工程’，”杨廷和的脸色缓和了些，“虽方法失当，但初衷尚可。太后说，改善起居是好事，但不必动那些老物件，可让工部另做新的。”
张伟眼睛一亮：“真的？太后没生气？”
“太后仁慈，念陛下是初犯，”杨廷和说，“但也说了，若陛下再敢对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动刀动枪，定不饶你。”
“知道知道，”张伟赶紧点头，“朕保证，以后搞发明只用新材料，不动老物件。”
杨廷和点点头，忽然瞥见他身后露出的竹片：“陛下手里拿的是什么？”
张伟赶紧把牙刷递过去：“这个叫牙刷，刷牙用的，比用手指干净多了。老杨你也试试？”
杨廷和看着那扎着猪鬃的竹片，皱了皱眉：“这…能好用吗？”
“试试就知道了，”张伟又拿起那罐牙膏，“还有这个，薄荷味的，清新口气效果一流。”
杨廷和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他拿着牙刷端详了半天，又闻了闻牙膏，忽然说：“这物件看着倒还精巧，只是这膏子…味道太怪了。”
“那咱先不用牙膏，只用清水试试？”张伟提议。
杨廷和想了想，点了点头。在张伟和李得福的注视下，老头笨拙地拿起牙刷，沾了点清水，小心翼翼地刷了起来。
一开始还皱着眉，刷着刷着，眉头渐渐舒展了：“嗯…好像是比用手指干净些，还不硌得慌。”
张伟得意地说：“那是，这叫‘口腔护理新革命’。回头让工部批量生产，推广到全皇宫，甚至全国，保证能减少牙病。”
杨廷和放下牙刷，若有所思：“批量生产倒也可行，只是这名字…能不能换个雅致点的？”
“那就叫‘洁齿木’如何？”张伟灵机一动。
杨廷和点点头：“尚可。此事…老臣会让工部酌情办理。”
看着杨廷和拿着牙刷离开的背影，张伟兴奋地一拍李得福的肩膀：“成了！咱的牙刷被认可了！这叫什么？这叫‘科技改变生活’！”
李得福看着他兴奋的样子，也跟着笑了。他忽然觉得，陛下这些奇奇怪怪的发明，好像也不是那么不靠谱。
西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给养心殿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张伟坐在桌前，手里把玩着那支自制的牙刷，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旁边的李得福则在收拾那些工具，把竹管、木桶之类的东西分门别类放好，嘴里还小声嘀咕着：“总算不用跟马桶较劲了…”
“说什么呢？”张伟抬头问。
“没…没什么，”李得福赶紧摆手，“奴才是说，陛下真厉害，连杨阁老都被您说服了。”
“那是，”张伟得意地说，“咱这叫‘实力征服’。你看啊，这牙刷只是个开始，接下来咱还要搞肥皂、搞洗发水、搞…反正有得忙了。”
李得福一听，脸又垮了：“陛下，您就不能歇会儿吗？”
“歇着多无聊，”张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生命在于运动，发明在于折腾。走，咱再去看看那菜地，说不定能搞出点新花样。”
两人来到御花园的菜地，看着那些长势喜人的幼苗，张伟忽然有了新想法：“你看这菜长得太慢了，要是能搞点肥料就好了。”
“肥料？奴才让人多攒点粪便就是了。”李得福说。
“俗了吧？”张伟摇摇头，“那叫‘农家肥’，效果一般。咱要搞‘复合肥’，氮磷钾配比科学，保准长得又快又好。”
“氮磷钾是啥？”李得福一脸茫然。
“就是…呃…各种矿物质的混合物，”张伟含糊其辞，“回头让鲁墨研究研究，他懂这个。”
正说着，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陛下，杨阁老让人送东西来了。”
张伟好奇地跟着去看，只见几个太监抬着一个新做的马桶进来，样式和之前那个差不多，但旁边多了个木制的储水箱，还用竹管连接着，显然是按照他之前的设计做的，只是没敢在旧物件上动刀。
“杨阁老说，”送东西的太监恭敬地说，“这个新马桶请陛下试用，若有不妥之处，再让工部修改。”
张伟看着那个新马桶，心里忽然有点感动。他一首以为杨廷和是个老古板，没想到还真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替朕谢过杨阁老，”张伟说，“就说朕很满意，回头给他也送一个过去。”
太监憋着笑应了声“遵旨”，转身走了。李得福看着那个新马桶，小声说：“陛下，这下您不用钻旧马桶了。”
张伟笑了笑，没说话。他忽然觉得，这个时代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改变。虽然有很多阻力，但只要坚持下去，总能一点点推动进步。
“走，小李子，”张伟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去试试新马桶，顺便想想明天搞点啥发明。”
李得福：“…” 他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位陛下折腾疯了。
夜幕降临，养心殿的灯亮了起来。张伟坐在新马桶上，看着那个简陋却实用的冲水装置，心里美滋滋的。虽然过程曲折，但好歹是成功了。
他忽然想起现代社会的抽水马桶、电动牙刷、各种清洁用品，那些习以为常的东西，在这个时代竟然成了了不起的发明。这让他有些感慨，也有些自豪。
“慢慢来，”张伟自言自语，“总会好起来的。”
窗外，月光洒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泛着清冷的光。张伟知道，他的发明之路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更多奇思妙想等着实现。而那个被他折腾得鸡飞狗跳的朝堂，也因为这些小小的改变，悄然发生着变化。
至少，杨廷和用了他发明的牙刷，不是吗？
张伟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穿越成皇帝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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