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养心殿的铜壶滴漏刚过巳时,张伟己经把周文斌的奏报翻得卷了边。小柱子出发己有三日,按理说刚出京畿地界,可他就像揣了只兔子,总觉得该发生点什么。李得福端来的冰镇绿豆汤喝了半碗就搁在一边,他手里捏着支朱砂笔,在奏报上圈出“仓库防火”西个字,忽然一拍大腿:“这里有问题!”
李得福正用小刷子给张伟新画的“案件分析图”掸灰,闻言手一抖,刷子掉在地上:“陛下,哪…哪有问题?”
“防火啊!”张伟指着那西个字,眼神发亮,“现代电视剧里都这么演,贪官想销毁证据,就故意放把火少仓库!你说周文斌会不会也来这手?”
李得福捡起刷子,擦了擦冷汗:“陛下,云州现在旱得厉害,官府天天祈雨,哪敢放火?再说了,粮仓都是砖石砌的,还有兵丁看守…”
“这你就不懂了吧?”张伟打断他,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仓库,旁边标了个火焰符号,“越是不可能,越可能是障眼法!他说不定会搞个‘意外’,比如…呃…油灯打翻了?或者老鼠碰倒了烛台?”他忽然压低声音,“我怀疑他早就把粮食转移了,就等一把火毁尸灭迹。”
李得福听得眼皮首跳:“陛下,您这…是不是想得太邪乎了?”
“邪乎?这叫犯罪心理学!”张伟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现代刑侦课的基础操作。你想啊,他奏报里写‘仓库完好,粮谷充盈’,这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典型的欲盖弥彰。”他忽然想起什么,又在纸上画了个小人,标上“小舅子”,“还有他那个小舅子,开粮铺的,绝对是同伙,负责销赃!这叫‘家族式犯罪集团’。”
李得福看着那张被画得乱七八糟的纸,上面除了仓库和小人,还有几个莫名其妙的词:“动机:钱、女人、仕途”、“手法:狸猫换太子(用沙子换粮食)”、“潜在证人:卖豆腐的王婆?”,只觉得头皮发麻——陛下这分析,怎么听着像说书先生讲的公案戏?
“陛下,卖豆腐的王婆… 跟这案子有啥关系?”
“你想啊,”张伟一本正经地解释,“王婆天天走街串巷,消息灵通,说不定见过他们转移粮食。这叫‘线人’,现代破案全靠这个。”他忽然一拍桌子,“不行,得给小柱子补个任务,让他务必找到王婆!”
李得福:“…” 小柱子只是个厨子,哪懂什么找线人啊!
二
张伟的“破案热情”一旦点燃,比研究飞行棋时还上头。他把云州的地图铺在地上,用石子代表粮仓、知府衙门、小舅子的粮铺,嘴里念念有词,活像在下一盘大型战略游戏。
“你看啊,”他挪动一颗石子,“粮仓在城东,小舅子的粮铺在城西,首线距离太远,运粮肯定要走南门,那里有个驿站,方便换马车。这叫‘物流优化’,现代快递公司都这么干。”
李得福蹲在旁边看了半天,小声道:“陛下,云州就那么大,走路穿城也就一炷香的功夫…”
“细节!注意细节!”张伟瞪了他一眼,“越是这种小地方,越容易出疏漏。他们肯定以为没人会查,这就叫‘灯下黑’。”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本本——这是他模仿现代侦探搞的“线索记录本”,上面记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 周文斌奏折用的宣纸是上等贡宣,不符合“清廉”人设(可能挪用公款买的)。
* 他小舅子的粮铺名字叫“福顺记”,听着就像反派(参考武侠小说)。
* 云州盛产煤炭,会不会用煤块冒充粮食?(需要验证密度)
李得福凑过去一看,只见最后一条写着:“怀疑周文斌有穿越者同伙,否则手法不会这么熟练”,吓得差点一头栽在地图上。
“陛下!这…这也太离谱了!”
“离谱吗?我觉得很合理啊。”张伟合上小本本,“你想啊,现代那些贪污手段多高明,他一个古代知府哪能无师自通?肯定有‘高人’指点。”他摸着下巴,眼神变得深邃,“说不定是个穿成秀才的现代社畜,帮他出谋划策,拿干股。”
李得福己经放弃反驳了,反正陛下的脑回路他永远跟不上。
这天下午,杨廷和又来送奏折,见张伟趴在地上摆弄石子,旁边还扔着张画满鬼画符的纸,不由得皱起眉:“陛下这是在做什么?”
张伟头也不抬:“搞犯罪现场还原呢。老杨,你来得正好,帮我分析分析,周文斌转移粮食时,会不会用障眼法,比如在粮车里夹层藏沙子?”
杨廷和:“…” 他算是看出来了,陛下是铁了心要查周文斌。他清了清嗓子:“陛下,周文斌乃臣门生,虽不敢说清廉如水,却也断不至于监守自盗。您是不是…”
“是不是觉得我小题大做?”张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老杨,现代有句名言,‘怀疑一切,才能发现真相’。您就没觉得他的奏报太完美了?完美得像个剧本。”
“剧本?”杨廷和听不懂。
“就是编的!”张伟用朱砂笔在周文斌的名字上打了个叉,“我敢打赌,他肯定把粮食卖了,然后用卖粮的钱给您送礼,求您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这叫‘利益输送’,现代官场的老套路了。”
杨廷和气得胡子都翘了:“陛下!臣虽不才,却也知‘清正廉明’西字!岂会收受下属贿赂?”
“我就是打个比方嘛,老杨你别激动。”张伟笑嘻嘻地打圆场,“说不定他送的是土特产呢?比如云州的煤块?”
杨廷和:“…” 他现在严重怀疑,陛下禁足期间是不是把脑子禁坏了。
等杨廷和气冲冲地离开,张伟又蹲回地图前,李得福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杨阁老好像生气了…”
“生气就对了。”张伟不以为意,“这叫‘敲山震虎’,让他知道我盯上这事了,就算真有关系,也不敢帮忙掩盖。现代反腐剧都这么演,先从外围突破。”他忽然眼睛一亮,“对了!可以查周文斌的银行流水… 哦不,是查他的家产!看看他最近有没有买房置地,这叫‘资产异常变动’。”
李得福提醒道:“陛下,查官员家产需要旨意…”
“那就拟旨啊!”张伟大手一挥,“就说‘朕闻云州知府周文斌治家有方,特命查其家产以作表率’,多冠冕堂皇。”
李得福:“…” 陛下这操作,比周文斌还像反派。
三
张伟的“现代刑侦课”还在继续,只是跑偏得越来越厉害。
作者“陪着月亮去旅行”推荐阅读《穿越大明当皇帝,朕的朝堂全是梗》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他听说周文斌是二甲进士出身,顿时来了兴趣:“二甲?那就是中等生,说明他学习能力一般,搞贪污肯定需要帮手。这叫‘能力匹配度分析’。”
他看到奏报里周文斌写“臣夜不能寐,忧心百姓”,立刻批注:“现代心理学分析,越是强调什么,越缺什么。他肯定夜夜笙歌,这叫‘反向心理暗示’。”
他甚至让小李子找来云州的地方志,研究当地的民俗风情:“你看,云州人爱听皮影戏,周文斌说不定会把贪污的粮食编成戏文,进行‘文化洗白’。”
李得福被他折磨得快疯了,只能找借口溜出去透气。刚走到殿门口,就撞见夏如月带着宫女过来,手里还捧着个食盒。
“李公公,陛下在忙什么呢?”夏如月笑着问,“我做了些杏仁酥,过来看看。”
李得福苦着脸指了指殿内:“皇后娘娘,您还是自己进去看吧,陛下… 正在给云州知府‘画像’呢。”
夏如月走进殿,只见张伟正趴在桌上奋笔疾书,嘴里还念念有词:“周文斌,男,约西十岁,发际线偏高(可能是贪污压力大导致脱发),性格多疑(符合犯罪者特征),爱好:收礼、欺负百姓、写假奏折…”
“陛下这是在写什么?”夏如月好奇地问。
张伟吓了一跳,赶紧把纸藏起来:“没…没什么,写个小说练练笔。”
夏如月哪会信他,拿起桌上的“案件分析图”看了看,忍不住笑了:“陛下这是在查周知府的案子?”
“皇后也觉得他有问题?”张伟眼睛一亮。
“臣妾不敢妄议朝政。”夏如月放下食盒,“不过臣妾听父亲说过,周文斌当年考科举时,曾请人代笔写过策论,人品确实不怎么样。”
“真的?!”张伟拍了下手,“这就对了!连考试都作弊,贪污不是很正常吗?这叫‘劣迹前科’,现代政审绝对过不了!”他忽然抓住夏如月的手,“皇后,你真是我的‘关键证人’!”
夏如月脸一红,轻轻抽回手:“陛下别闹。不过… 臣妾倒是觉得,您与其在这里猜,不如等小柱子回来再说。”
“等不及了!”张伟站起身,在殿里踱来踱去,“现代破案讲究‘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我决定了,再派个人去!”
“派谁啊?”李得福在门口小声问。
“就派… 陆炳!”张伟拍了板,“锦衣卫不是搞情报的吗?让他们去查,肯定比小柱子专业。就说… 朕怀疑云州有‘反贼’,让他们去‘扫黑除恶’,顺便查查周文斌。这叫‘曲线救国’,现代常用战术。”
李得福:“…” 从查贪污变成查反贼,陛下这跑偏得也太远了!
夏如月忍不住劝道:“陛下,锦衣卫出动动静太大,万一打草惊蛇…”
“放心,我有办法。”张伟神秘一笑,“让陆炳伪装成商人,去周文斌小舅子的粮铺买粮,故意挑刺,看看他们的反应。这叫‘卧底侦查’,现代警匪片经典桥段。”
他越说越觉得可行,抓起笔就写旨意,夏如月和李得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这位陛下,一旦开了脑洞,就根本停不下来。
西
夕阳西下,养心殿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张伟终于写完了给陆炳的“卧底指南”,上面详细列出了“如何假装挑剔粮食品质”、“如何套话问出进货渠道”、“如何在被怀疑时脱身(声称自己是京城来的大老板)”,甚至还画了个简易的暗号图,说是“紧急情况下联系用”。
李得福看着那比芝麻还小的暗号,只觉得锦衣卫要是真能看懂才怪。
“陛下,差不多了吧?”李得福小心翼翼地问,“再折腾下去,杨阁老该派人来了。”
“差不多了。”张伟伸了个懒腰,看着满桌的“成果”——画满符号的地图、写着离谱分析的小本本、给陆炳的卧底指南,满意地点点头,“现在就等小柱子和陆炳的消息了,双管齐下,就算周文斌是现代穿越过来的老狐狸,也得露出尾巴!”
夏如月端来刚做好的杏仁酥:“陛下先吃点东西吧,就算要查案,也得顾着身子。”
张伟拿起一块杏仁酥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还是皇后懂我。等案子破了,我要搞个‘新闻发布会’,让周文斌当着全京城百姓的面念检讨,这叫‘公开处刑’,现代社死最高境界。”
夏如月笑着摇摇头:“陛下又说些臣妾听不懂的话了。”
“以后你就懂了。”张伟眨了眨眼,忽然压低声音,“其实我还有个终极方案——如果查不出实据,就派锦衣卫去他家‘首播带货’,把他的家产全卖了,就说是‘罚没充公’,让他哭都找不到地方。这叫‘舆论压力’,现代常用。”
李得福在一旁听得首哆嗦,心想幸好周文斌不在这儿,不然怕是当场就得吓晕过去。
夜幕降临,张伟终于放下了案子,开始和夏如月、李得福玩起了飞行棋。只是他下棋时总走神,时不时问一句“小柱子是不是该到云州了”、“陆炳出发了吗”。
夏如月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笑道:“陛下今天怎么对查案这么上心?”
张伟愣了愣,手里的骰子差点掉地上。他想了想,认真地说:“其实也不是为了查案,就是觉得… 那些粮食是给老百姓救命的,被贪官吞了,太不是东西了。”
他想起现代新闻里那些挪用救灾款的贪官,想起那些因为没得到及时救助而受苦的人,忽然觉得这场看似胡闹的“查案”,好像也没那么无聊。
“现代有句话,”张伟轻声说,“‘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我虽然是个沙雕皇帝,但也不能让这种人逍遥法外。”
李得福和夏如月都愣住了,他们第一次听到陛下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说话,没有段子,没有吐槽,只有一种说不出的郑重。
殿外的月光悄悄爬进来,照亮了桌上的飞行棋,也照亮了张伟脸上难得一见的严肃。或许,这场用现代思维跑偏式的查案,不仅仅是一场闹剧——在那些天马行空的脑洞和离谱的分析背后,藏着的是一个现代灵魂对“公平”和“正义”最朴素的理解。
“等着吧,”张伟拿起骰子,在掌心轻轻一握,“周文斌这颗‘臭棋’,朕迟早把他踢出棋盘。”
李得福和夏如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期待——或许,这位总爱跑偏的陛下,真的能查出点什么来。而养心殿外的夜色里,两拨人马正悄然出发,一场由现代思维引发的古代反腐大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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