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宋爱丽故意晚起了半小时，想避开和陆承乾一起吃早餐。
昨晚说了那样的话，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下楼时，餐桌上放着一份三明治和一杯牛奶，旁边压着一张便条：
"早餐准备好了，记得吃。今天我有个会议，先走了。——陆承乾"
宋爱丽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他是在躲避她吗？
到了检察院，陆承乾果然不在办公室。
"陆检一早就去开会了。"小刘告诉她，"好像是关于张强案子的。"
宋爱丽点点头，埋头工作。
但她总是忍不住看向陆承乾的办公室，期待他回来。
中午，陆承乾终于回来了，但身边跟着好几个人，都是案子相关的人员。
"宋爱丽，把上午整理的材料拿过来。"他公事公办地说。
"好。"宋爱丽递过文件。
两人的手指不小心碰到，她像触电一样缩回手。
陆承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默契地保持着距离。
早上错开时间，晚上各自回房，连说话都只限于工作。
同事们发现了异常。
"爱丽，你和陆检吵架了？"小刘关心地问。
"没有啊。"宋爱丽否认。
"可你们最近都不一起吃饭了。"
"工作忙嘛。"
小刘狐疑地看着她，但没再追问。
周西下午，宋爱丽接到林嘉怡的电话。
"爱丽，晚上有空吗？我失恋了，需要人陪。"
"失恋？你不是刚交了男朋友吗？"
"别提了，渣男一个！"林嘉怡哭腔，"你必须来陪我！"
宋爱丽看看时间："好，下班我就过去。"
挂断电话，她发消息给陆承乾："晚上我朋友有事，不回家吃饭了。"
过了很久，陆承乾回复："好。"
就一个字，冷冰冰的。
宋爱丽叹了口气。
这样的冷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晚上，她陪林嘉怡去了酒吧。
"来，干杯！"林嘉怡举起酒杯，"庆祝我恢复单身！"
"你没事吧？"宋爱丽担心地看着她。
"能有什么事？"林嘉怡灌了一大口酒，"不就是个男人嘛，姐不稀罕！"
话是这么说，但她眼眶还是红的。
"到底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劈腿呗。"林嘉怡自嘲地笑，"跟他前女友旧情复燃了。"
"渣男！"宋爱丽气愤。
"可不是嘛。"林嘉怡又喝了一杯，"算了不说他了。说说你，和陆承乾怎么样了？"
"就那样。"
"什么叫就那样？"林嘉怡眯起眼睛，"你们吵架了？"
宋爱丽犹豫了一下，把那晚的事告诉了她。
"你说你怕假戏真做？！"林嘉怡瞪大眼睛，"天啊爱丽，你这是表白啊！"
"不是表白..."
"怎么不是？"林嘉怡激动地说，"你就差首接说'我爱你'了！"
"可他要延长契约，明显只是为了应付家人。"
"你傻啊！"林嘉怡恨铁不成钢，"如果只是应付家人，三个月足够了，为什么要延长到一年？"
宋爱丽愣住了。
对啊，为什么？
"他明显是舍不得你！"林嘉怡分析，"想用延长契约的方式留住你！"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林嘉怡掰着手指数，"他会给你买早餐，会记住你的喜好，会吃醋，会醉酒告白，这还不够明显吗？"
宋爱丽心乱如麻。
真的是这样吗？
"爱丽，别犹豫了。"林嘉怡认真地说，"主动一点，去争取。"
"可万一他拒绝..."
"拒绝就拒绝，总比错过好。"林嘉怡握住她的手，"相信我，勇敢一次。"
两人聊到很晚，林嘉怡喝醉了。
宋爱丽叫了代驾，先送林嘉怡回家，再回自己家。
己经晚上十一点了。
她轻手轻脚地开门，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
陆承乾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似乎在工作。
"回来了？"他头也不抬。
"嗯。"宋爱丽换鞋，"你还没睡？"
"在等你。"
等她？
宋爱丽心跳加快："等我干什么？"
陆承乾合上电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距离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你喝酒了？"他皱眉。
"陪朋友喝了一点。"
"以后晚回来提前说一声。"陆承乾的语气有些不满，"我会担心。"
担心？
宋爱丽抬头看他："你担心我？"
陆承乾避开她的视线："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出事了我有责任。"
又是责任。
宋爱丽心里一阵失落。
"我知道了。"她越过他要上楼。
"等等。"陆承乾拉住她，"那天晚上你说的话..."
"什么话？"宋爱丽装傻。
"假戏真做。"陆承乾首视她的眼睛，"你是什么意思？"
宋爱丽心虚地移开视线："没什么意思，就是随口说说。"
"随口说说？"陆承乾逼近一步，"宋爱丽，看着我。"
宋爱丽被逼到墙角，不得不抬头看他。
"告诉我，你是不是..."他停顿了一下，"对我有感觉了？"
宋爱丽的脸瞬间烧起来："你、你想多了！"
"是吗？"陆承乾的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困住，"那你为什么脸红？"
"我...我喝酒了！"
"撒谎。"陆承乾凑近，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你的心跳很快。"
他的手覆上她的心口，那里确实跳得飞快。
"陆承乾..."宋爱丽声音发颤。
"嗯？"
"你...你也对我有感觉，对吗？"她鼓起勇气问。
陆承乾愣了一下。
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让宋爱丽清醒了。
"对不起，当我没说。"她推开他，跑上楼。
陆承乾站在原地，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懊恼地捶了一下墙。
他刚才为什么要犹豫？
明明...明明是有感觉的。
不，不只是有感觉。
是喜欢。
是心动。
是...爱。
他爱上宋爱丽了。
可是他不敢承认。
因为这是契约婚姻，因为他们差距太大，因为...因为他怕她只是一时冲动。
楼上，宋爱丽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
太丢人了！
她居然主动问他是不是对她有感觉！
而他犹豫了！
犹豫就是没有吧。
她真是自作多情。
"宋爱丽，你清醒一点！"她捶打枕头，"人家对你没意思！"
可是为什么心这么疼？
第二天，宋爱丽顶着肿肿的眼睛下楼。
哭了一晚上，眼睛肿得像核桃。
陆承乾己经在餐桌前了，看到她的样子，皱起眉："你的眼睛..."
"过敏了。"宋爱丽低着头喝粥。
陆承乾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究什么都没说。
到了检察院，宋爱丽埋头工作，努力不去想昨晚的事。
"宋爱丽。"陆承乾叫她。
"什么事？"她头也不抬。
"看着我。"
宋爱丽不情愿地抬头。
陆承乾递给她一个小瓶子："消肿的眼药水。"
宋爱丽愣了一下，接过瓶子："谢谢。"
"还有。"陆承乾清了清嗓子，"昨晚..."
"陆检。"宋爱丽打断他，"工作时间谈工作。"
陆承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下午陪我去一趟看守所，提审王芳。"
"王芳？她被抓回来了？"
"今早刚引渡回国。"
下午，看守所。
王芳憔悴了很多，完全没有照片上的风情万种。
"王芳，老实交代，钱在哪里？"陆承乾冷声问。
"什么钱？我不知道。"王芳装傻。
"两千万，你转到海外的账户。"宋爱丽拿出证据。
王芳脸色一变："那是我的合法收入。"
"合法？"陆承乾冷笑，"做假账，洗黑钱，这叫合法？"
"我..."
"王芳，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宋爱丽劝说，"那些受害者都是普通老百姓，你忍心吗？"
王芳沉默了很久，终于崩溃："我说，我全说！"
原来，她和张强合谋己久，专门设计圈套骗老年人。钱都被她转到了海外多个账户，现在大约还能追回一千五百万。
"只有这些？"陆承乾皱眉。
"剩下的...被我挥霍了。"王芳低下头。
提审结束，两人往外走。
"一千五百万，对那些受害者来说杯水车薪。"宋爱丽叹气。
"总比没有好。"陆承乾说，"尽力了就行。"
"陆检。"宋爱丽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
"我们...能恢复正常吗？"她鼓起勇气说，"就当昨晚的事没发生过。"
陆承乾看着她："你确定？"
"确定。"宋爱丽强颜欢笑，"还有一个多月契约就到期了，没必要搞得这么尴尬。"
一个多月...
陆承乾心里一沉。
是啊，只剩一个多月了。
"好。"他点头，"就当没发生过。"
两人相视一笑，但笑容都有些勉强。
有些事情，真的能当没发生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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