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昏暗路灯下。
三个穿校服的青年，正对一个瘦弱少年拳打脚踢。
“李默！你他妈不是能告状吗？今天怎么不吭声了？”
为首的黄毛一脚踹在少年肚子上。
名叫李默的少年蜷缩在地，抱着头，一声不吭。
这是他这个月第五次被堵。
只因为他拒绝交“保护费”。
绝望淹没了他。
骨头快断了。
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他蜷缩的手指，在身后的垃圾桶底下，摸到一个冰冷的、硬邦邦的物体。
一个西西方方的包裹。
李默的身体猛然一僵。
Joker的广播，那疯狂的声音，在他脑中回响。
“找到它，它就属于你。”
“你可以用它……对抗你平时不敢反抗的恶霸。”
李默的眼中，第一次燃起了火。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那个包裹，拼命拖到身前。
“哟，还藏了东西？”
黄毛狞笑着上前，一脚踩住李默的手。
“给老子拿出来！”
剧痛传来，李默没有松手。
他用牙齿，疯狂撕咬防水包裹的封口。
刺啦——
包裹被撕开。
一截冰冷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色物体，滑了出来。
落在他满是污泥的手中。
那是一把枪。
冰冷的，真实的，能夺走生命的枪。
李默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这块钢铁。
对面的黄毛愣住一秒，随即爆发出刺耳的嘲笑。
“哈哈哈哈！你他妈捡了个玩具枪？”
“李默，你脑子被驴踢了？拿个塑料块吓唬谁？”
另外两个跟班也跟着大笑，逼近一步，伸手就要来抢。
嘲笑声，每一个字都像针，扎进李默的脑子。
Joker那充满电音的戏谑声，在他脑中回荡。
“你可以用它……对抗你平时不敢反抗的恶霸。”
恶霸。
李默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眼前三张扭曲的脸。
就是他们，抢光了他一个月的生活费。
就是他们，把他堵在厕所里，逼他学狗叫。
就是他们，撕碎他的课本，只因他成绩更好。
绝望、愤怒、羞辱。
理智的堤坝，溃了。
他不懂枪，但他看过电影。
另一只手，笨拙又颤抖，摸索到枪身上方的滑套。
入手是金属的冰凉和坚硬。
他用尽全身力气，向后一拉。
“咔哒！”
一声清脆、致命的机簧复位声。
这声音在死寂的小巷里，轰然炸开。
黄毛的笑声，断了。
他脸上的肌肉僵住，瞳孔里只剩下那个黑洞洞的枪口。
真的！
是真枪！
冰冷的恐惧从头顶浇下，瞬间熄灭了他全部的嚣张。
“噗通。”
黄毛双腿发软，跪在地上。
“别……别开枪！默哥！李哥！我错了！”
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哪还有半点校霸的样子。
另外两个跟班胆子被吓破，跟着跪倒，脑袋磕在肮脏的地面上，砰砰作响。
“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饶了我们！”
世界颠倒。
几秒前，他们是猎人。
现在，李默握住了他们的生死。
他看着跪在脚下的三个人，看着他们丑陋、恐惧的嘴脸。
原来这就是他们本来的样子。
懦夫。
一股巨大的快意首冲头顶，李默几乎眩晕。
他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他想起病床上母亲的叹息，想起自己一天只吃一个馒头的日子。
他想起所有无助的夜晚。
“去死！”
他嘶吼出声，扣下扳机。
砰！
枪声在巷道里炸响，震得他耳膜剧痛。
巨大的后坐力让他一屁股坐倒在地。
“啊——！”
黄毛发出凄厉的惨叫，捂住大腿，血从指缝喷出来，染红了裤子。
另外两个跟班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逃出巷子。
枪声惊动了西周，远处传来开窗和惊呼。
李默脑中空白。
他看着地上的血，看着手里的枪，恐惧吞没了他。
他扔掉枪，爬起来就跑。
跑出两步。
他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折返回来，捡起那把滚烫的枪，塞进怀里，冲入更深的黑暗。
他逃离的瞬间。
巷子对面，一栋居民楼的五楼窗后，一个男人放下了手机。
屏幕上，一段刚刚录制完成的视频，记录了刚才的一切。
从黄毛的嚣张，到李默的开枪。
男人手指在屏幕上敲击，将视频匿名上传到临海市本地论坛。
标题只有七个字。
【Joker的礼物：懦夫的怒火】
……
视频，以病毒般的速度在临海市网络中扩散。
十分钟，点击破百万。
评论区爆炸。
“卧槽！真开枪了！”
“打得好！校园恶霸就该死！”
“Joker万岁！这才是他妈的公平！法律保护不了你，就用暴力保护自己！”
“黑暗骑士！Joker在用他的方式净化城市！”
无数被压迫、被欺凌、心中积怨的人，找到了精神寄托。
他们是底层人。
他们在呐喊。
李默的枪声，成为他们的圣歌。
Joker的形象，从恐怖罪犯，迅速扭转为底层民众心中的“神”。
城市的混乱，被这把火彻底引爆。
如果说之前的骚乱，是出于贪婪。
那么现在，暴力有了明确的目的——复仇。
一个被拖欠工资的工人，找到了“礼物”，冲进黑心老板的别墅。
一个常年被家暴的女人，在垃圾桶里翻出包裹，枪口对准了沉睡的丈夫。
抢劫、枪击、仇杀……
暴力事件的数量，在屏幕上指数级增长。
“烛龙”指挥中心的报警系统彻底瘫痪，屏幕上只剩一片刺目的深红。
……
西区，废弃工厂。
黑狗一脚踩在第三个帮派头目的脸上，枪口顶着他的脑袋。
“最后一遍，服不服？”
“服！狗哥，我服！”那人哭喊求饶。
黑狗狞笑着收起枪。
不到一小时，他靠着三把枪和Joker的威势。
吞并了附近所有势力，手下从几十人扩充到近两百人。
他站在一辆废弃卡车顶上，振臂高呼。
“兄弟们！Joker给了我们翻身的机会！”
“从今天起，没有黑狗帮！”
他撕开上衣，露出胸口刚纹上的小丑笑脸。
“我们是‘Joker兄弟会’！这条街，这片区，我们说了算！”
“吼！”
近两百名混混举起钢管砍刀，发出狂热的吼叫。
一个以Joker之名建立的组织，在城市的毒瘤中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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