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那声支票被狂暴撕碎的声响,如同惊雷炸裂在林微的耳畔!纷飞的纸屑如同冰冷的雪片,粘在她冰凉的脸颊上,带来细微的刺痛。她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那只伸向支票的手还僵在半空,指尖冰凉,无法收回。
沈亦舟那双布满血丝、燃烧着毁灭火焰的黑眸,如同淬了毒的冰锥,死死钉在她那只手上!那眼神里的狂怒和被背叛的扭曲恨意,几乎要将她那只手连带着灵魂一起焚烧成灰烬!
“你……也配碰她的东西?!” 他嘶哑的低吼如同来自地狱的回响,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冰冷的杀意,狠狠砸在林微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她的东西”?谁?沈母?还是……别的?林微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让她无法思考,只能被动地承受着那几乎要将她撕碎的目光。
“沈亦舟” 沈母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破空气,带着被彻底冒犯的震怒和一丝难以置信!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愠怒的寒霜,优雅矜持荡然无存,只剩下上位者被忤逆的冰冷威压。“你疯了吗?!为了这么一个下贱东西,这样对你母亲?!”
“下贱东西”西个字,如同淬毒的鞭子,狠狠抽在林微早己千疮百孔的自尊上。她身体剧烈地一颤,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来,却发现自己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沈亦舟猛地转过头,那燃烧着毁灭火焰的目光瞬间从林微身上移开,如同两道灼热的探照灯,狠狠射向他的母亲,他赤着上身,胸膛剧烈起伏,凌乱的黑发下,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更加狂暴的、如同熔岩喷发般的愤怒和一种……被触及最深逆鳞的、近乎疯狂的敌意。
“滚出去!” 沈亦舟的声音如同冰封的火山,低沉、嘶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不容置疑的毁灭性力量。他死死盯着沈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硬生生挤出来,裹挟着冰冷的碎石和滚烫的岩浆,“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带着你的钱,滚”
“你” 沈母被这毫不留情的驱逐噎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她显然从未被儿子如此对待过,巨大的震惊和被冒犯的愤怒让她一时失语。她看着沈亦舟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几乎失去理智的眼睛,再看看地上那堆被撕得粉碎的支票残骸,又瞥了一眼旁边那个脸色惨白、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林微,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混合着惊怒、厌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看到瘟疫般的恐惧。
她似乎终于意识到,此刻的儿子,己经彻底失控,变成了一个无法用常理揣度的、极度危险的疯子。任何语言,都只会点燃更可怕的爆炸。
沈母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怒火,重新戴上那副冰冷矜持的面具。她挺首脊背,眼神如同淬了冰的利刃,最后扫了一眼沈亦舟和林微,那目光里带着一种彻底划清界限的决绝和深沉的警告。
“好。很好。” 沈母的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平稳,却比之前更加森寒,“沈亦舟,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做的事。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污了自己的眼睛。她猛地转身,深紫色的羊绒套装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决绝地走向玄关。赵管家如同影子般无声地跟上,为她打开大门。
沉重的公寓大门在沈母身后被用力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如同给这场风暴画上了一个冰冷的休止符。
客厅里,瞬间只剩下沈亦舟和林微。
空气凝滞得如同固体,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未散的暴戾和令人窒息的死寂。
沈亦舟依旧赤着上身,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如同刚刚结束一场生死搏杀的困兽。他低着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紧绷得如同岩石般的下颌线条和紧抿的、毫无血色的薄唇。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咔咔”的轻响,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虬结的毒蛇。他周身散发着一种极度不稳定的、如同即将炸裂的炸弹般的气息。
林微蜷缩在几步之外,如同惊弓之鸟,大气不敢出。她看着地上那些被撕碎的支票纸屑,看着沈亦舟那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背影,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死死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刚才沈母那声“下贱东西”和沈亦舟那句“也配碰她的东西”,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带着倒刺,刮得她血肉模糊。
他口中的“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一张支票会让他如此暴怒?为什么那道旧疤痕会让他那样震惊?沈母那如同看到瘟疫般的眼神……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她无法触及、却足以将她彻底碾碎的深渊!
就在这时,沈亦舟猛地抬起了头!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他布满血丝的黑眸如同燃烧的黑色旋涡,瞬间锁定了林微!那眼神里,翻腾的暴戾和混乱并没有消失,反而因为沈母的离去而失去了发泄的目标,变得更加狂躁、更加危险!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刃,穿透空气,狠狠刺在林微身上!
林微被他这恐怖的眼神吓得魂飞魄散,她下意识地向后退缩,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她想逃,逃离这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逃离这个眼神如同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男人,
沈亦舟动了。
他不再像刚才那样狂暴嘶吼,而是如同一头锁定猎物的黑豹,带着一种冰冷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一步步朝林微逼近!每一步都踏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发出沉闷而清晰的声响,如同死神逼近的鼓点。
“不……不要过来……” 林微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身体紧紧贴着墙壁,恨不得将自己嵌进去。
沈亦舟对她的哀求置若罔闻。他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吞噬。他低下头,那张英俊到冷酷的脸近在咫尺,带着浓烈的、未散的酒气和一种毁灭性的气息。他的目光死死地、一眨不眨地钉在林微那只缠着厚厚纱布、刺眼地垂在身侧的手腕上!
那眼神,不再是纯粹的愤怒,而是多了一种极其诡异的、混合着审视、探究和一种……近乎偏执的、要将她彻底看穿的疯狂!
林微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要尖叫出来!她想把手藏起来,却被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无形的、强大的压力牢牢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就在林微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撕碎时,沈亦舟猛地伸出手!
那只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巨大的力量,如同铁钳般,一把抓住了林微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手腕。
“啊” 手腕被粗暴攥住的剧痛让林微短促地惊呼一声。
沈亦舟根本不理会她的痛呼。他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的目光依旧死死钉在她受伤的左腕上,仿佛要将那厚厚的纱布连同下面的伤口、连同那道几乎看不见的旧疤痕一起看穿。
几秒钟的死寂后。
沈亦舟猛地一拽,“跟我走”命令的语气,冰冷、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暴戾,他不再看林微,也不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攥着她的手腕,如同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粗暴地将她拽离了冰冷的墙壁,踉跄着朝着玄关的方向拖去。
“不,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 林微惊恐地挣扎着,手腕被捏得生疼,另一只受伤的手腕因为牵扯而传来尖锐的刺痛。她赤着脚,冰冷的地板硌得脚心生疼,身体完全跟不上沈亦舟那狂暴的步伐,几次都差点被拖倒在地。
沈亦舟对她的挣扎和呼喊充耳不闻,他像一头彻底失控的野兽,只有一个目标——离开这里,他粗暴地拉开玄关的柜子,抓起林微那双沾着泥水的廉价帆布鞋,看也没看,像扔垃圾一样扔在她脚边。“穿上” 冰冷的命令。林微被他死死攥着,根本无法弯腰。她只能惊恐地看着那双鞋子。沈亦舟显然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他猛地松开攥着她手腕的手,在她身体失去平衡、向后踉跄的瞬间,弯腰,动作粗暴地抓起一只鞋子,强行套在她光着的脚上!力道之大,让她痛得闷哼出声!紧接着是另一只。
鞋子套上,他甚至没有给她系鞋带的时间。
“走” 他再次一把攥住她的手臂(避开了受伤的手腕,却依旧力道惊人),猛地拉开公寓沉重的双开大门,冰冷的、裹挟着暴雨气息的狂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得林微一个趔趄,外面,天色如同泼墨,乌云翻滚,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落,在地面上溅起一片迷蒙的水雾,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沈亦舟没有丝毫犹豫,拽着林微,一头冲进了狂暴的雨幕之中。
冰冷的雨水如同无数根钢针,瞬间刺透了林微单薄的睡裙同,刺骨的寒意让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狂风卷着雨水,抽打在她的脸上、身上,让她睁不开眼,几乎无法呼吸。脚下的帆布鞋瞬间湿透、灌满了冰冷的雨水,沉重而冰冷。
“放开我,沈亦舟,你放开我” 林微在暴雨中徒劳地挣扎着,嘶喊着。声音被巨大的雨声瞬间吞没。雨水混合着泪水,在她脸上疯狂流淌。手腕被他攥得剧痛,另一只受伤的手腕在雨水的冲刷下,纱布迅速湿透,伤口传来一阵阵被水浸泡的、尖锐的刺痛。
沈亦舟如同一尊在暴雨中行走的魔神,对周遭的狂风暴雨和她的挣扎嘶喊置若罔闻,他赤着上身,精壮的肌肉在冰冷的雨水中紧绷,水珠顺着他冷硬的下颌线、宽阔的胸膛不断滚落。他的头发被雨水彻底打湿,凌乱地贴在额角,更添几分狂野和危险。他深黑的瞳孔在雨幕中闪烁着疯狂而执拗的光芒,死死地盯着前方停车坪的方向,只有一个念头——上车!离开!
他粗暴地拽着踉踉跄跄、如同破布娃娃般的林微,穿过被雨水淹没的、冰冷湿滑的路面,走向那辆停在雨幕中的黑色奔驰S级轿车。
司机早己在暴雨中等候,看到沈亦舟赤着上身、如同修罗般拽着狼狈不堪的林微冲过来,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他慌忙拉开车后座的门。
沈亦舟没有任何停顿,甚至没有看司机一眼。他粗暴地将林微塞进了后座!动作野蛮得如同在丢弃一件垃圾!林微重重地摔在后座冰凉的皮革上,撞得头晕眼花,受伤的手腕更是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紧接着,沈亦舟自己也猛地弯身钻了进来!带着一身冰冷的雨水和狂暴的气息,重重地关上了车门。“砰” 沉重的关门声,隔绝了外面震耳欲聋的暴雨轰鸣,却将车内狭小空间里的冰冷、湿漉、狂暴和令人窒息的死寂瞬间压缩到了极致。
车厢内光线昏暗。雨水疯狂地拍打着车窗,形成一道道不断流淌的水幕,将窗外的世界扭曲成一片模糊晃动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雨水湿气、皮革的味道、沈亦舟身上清冽又危险的气息,以及……林微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
林微蜷缩在后座的角落,浑身湿透,单薄的睡裙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过分瘦削的轮廓,冰冷得刺骨。湿透的头发黏在苍白的脸上,狼狈不堪。她抱着自己受伤流血的手腕,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而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每一次颤抖都牵扯着手腕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沈亦舟坐在她旁边,同样浑身湿透。水珠顺着他赤裸的胸膛和紧绷的腹肌不断滚落,滴在冰凉的皮革座椅上。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胸膛剧烈地起伏,湿透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额前,遮住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紧抿着薄唇,下颌线绷得如同刀锋,周身散发出的不再是刚才那种外放的狂暴,而是一种内敛的、如同深海漩涡般更加危险的、压抑到极致的狂躁风暴。那是一种被强行按捺的、却随时可能撕裂一切平静的、毁灭性的力量。
司机战战兢兢地坐在驾驶座,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又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两人,大气不敢出。他甚至不敢问要去哪里。
只有雨水疯狂拍打车窗的轰鸣,像无数只冰冷的手在疯狂地捶打、撕扯着这个脆弱的金属囚笼。林微的颤抖越来越剧烈。失血、寒冷、恐惧和巨大的精神冲击让她濒临崩溃的边缘。她死死咬住下唇,试图抑制喉咙里翻涌的呜咽,却依旧有破碎的、如同小兽般的抽泣声不受控制地从唇间逸出。那声音在死寂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格外凄楚。
这细微的抽泣声,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沈亦舟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
那双深黑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两点燃烧的、冰冷的幽火,瞬间锁定了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林微。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被强行压抑的暴戾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审视。那目光掠过她湿透的、紧贴在身上的睡裙,掠过她凌乱头发下苍白惊恐的脸,最终,再次死死地钉在了她紧紧抱着、被雨水和血水浸透、纱布下隐隐透出暗红色的左手手腕上。
那眼神里的狂躁,似乎被这刺目的血色和她的脆弱无助,短暂地压制住了一丝,却又瞬间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混乱的漩涡所取代。那漩涡里,有冰冷的怒火,有被触及禁忌的疯狂,有无法理解的茫然,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如同困兽般的痛苦挣扎。
“开车” 沈亦舟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嘶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过金属。
司机如同被赦免般,猛地一颤,慌忙应声:“是……是!沈先生!去……去哪里?”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沈亦舟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林微流血的手腕,仿佛没有听到司机的问话。他紧抿着薄唇,下颌线绷得更紧,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冰冷得如同淬了冰的子弹:“医院” 车子如同离弦之箭,猛地冲入狂暴的雨幕之中,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轮胎碾压过积水路面,溅起巨大的水花。
巨大的惯性让蜷缩在角落的林微猛地向后一仰,后背重重撞在冰凉的座椅靠背上,手腕的伤口被这剧烈的震动狠狠牵扯,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昏厥过去。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才勉强抑制住那几乎冲破喉咙的痛呼。
沈亦舟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湿透的黑发凌乱地贴在他苍白的额角,水珠沿着他紧绷的下颌线不断滚落。他赤裸的上身肌肉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紧绷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周身散发着一种内敛的、却更加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仿佛刚才那句“去医院”的命令,己经耗尽了他强行维持的、最后一丝表面的冷静。
车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引擎的轰鸣、轮胎碾压水面的哗啦声、以及窗外暴雨疯狂拍打车窗的、永不停歇的轰鸣,交织成一首冰冷而狂暴的交响曲。
林微蜷缩在角落,身体的颤抖因为寒冷和剧痛而无法停止。湿透的衣服紧贴在皮肤上,冰冷黏腻,像一层裹尸布。每一次颠簸都牵扯着手腕的伤口,带来一阵阵尖锐的、让她眼前发黑的抽痛。失血的眩晕感如同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意识。
她不敢去看旁边的沈亦舟,只能将脸深深埋进膝盖,试图将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冰冷的皮革座椅硌着她的身体,让她无处可逃。恐惧、屈辱、剧痛、寒冷……无数种负面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啃噬着她的理智。沈亦舟那句“也配碰她的东西”如同魔咒般在脑海里反复回响。那个“她”……那张支票……那道旧疤痕……沈母如同看到瘟疫般的眼神……这一切像一团巨大的、无法解开的乱麻,将她死死缠住,拖向更深、更黑暗的深渊。
就在她的意识在痛苦和寒冷的夹击下,再次开始模糊下沉时——“嗡——嗡——嗡——”
口袋里,那个屏幕碎裂、沾着雨水和血污的手机,突然疯狂地震动起来!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刺眼的光芒,又是林浩?这个念头如同强心针,瞬间刺穿了林微昏沉的意识,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父亲?难道……巨大的恐惧让她暂时忘记了身体的痛苦和身边的危险。她不顾一切地、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冰冷颤抖的手,艰难地从湿透的睡裙口袋里掏出手机。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却让她瞬间僵住。不是林浩,是顾远。沈亦舟的发小兼同事,那个在她最绝望时曾伸出援手、却因误会被她拒绝的男人!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林微的心脏骤然缩紧,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来,她下意识地想要挂断,手指却因为冰冷和颤抖而有些僵硬。
就在这犹豫的瞬间,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如同鬼魅般,猛地从旁边伸了过来。
速度快如闪电!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宣判般的冷酷。
沈亦舟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他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未散尽狂躁的黑眸,如同最精准的捕食者,死死锁定了林微手中那亮着屏幕、疯狂震动的手机,他看到了屏幕上那个跳动的名字——顾远。瞬间,沈亦舟眼中那强行压抑的、如同深海漩涡般的风暴,如同被投入了滚烫的炸药,轰然炸裂!变成了足以焚毁一切的、纯粹的、毁灭性的狂怒,那怒火甚至比刚才撕碎支票时更加狂暴,更加冰冷。
“顾、远?” 沈亦舟的声音如同从地狱最深处挤出来的寒风,嘶哑低沉,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刺骨的冰碴和赤裸裸的杀意!他死死地盯着林微,那眼神里的暴戾和被背叛的恨意,几乎要将她连同她手中的手机一起焚烧殆尽!
林微被他这恐怖的眼神和语气吓得魂飞魄散!她下意识地想要解释:“不……我……”
话音未落!
沈亦舟的动作快如雷霆!那只伸出的手,带着一种要将一切都彻底毁灭的狠厉,如同捕食的鹰隼,精准地、狂暴地一把攥住了林微拿着手机的手腕。
“呃啊” 手腕被铁钳般的力量狠狠攥住,剧痛让林微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机瞬间脱手!
沈亦舟根本不去看掉落的手机!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林微!他借着抓住她手腕的巨大力量,猛地将她整个人从角落狠狠拽了过来!动作粗暴野蛮,没有丝毫怜惜!
林微如同一个破败的玩偶,被他巨大的力量拽得腾空而起,重重地摔在了后座中央!身体砸在冰凉的皮革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手腕的伤口被这剧烈的撞击和拉扯狠狠撕开!剧痛如同海啸般瞬间将她淹没!眼前一片漆黑!她甚至能感觉到温热的、粘稠的液体正透过厚厚的纱布,迅速洇开!
“啊——!” 她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叫,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地抽搐、蜷缩起来!
沈亦舟却如同被彻底激怒的恶魔!他根本无视她的惨叫和痛苦!他高大的身躯带着冰冷的雨水和狂暴的气息,如同山峦般猛地压了下来!一只膝盖重重地抵在她身侧的座椅上,将她死死困在身下狭小的空间里!另一只手,如同冰冷的铁钳,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狠狠掐住了她纤细脆弱的脖颈!
“呃!” 林微的惨叫瞬间被掐断!喉咙被巨大的力量扼住!窒息感和灭顶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吞噬!她徒劳地挥舞着那只受伤流血的手,去抓挠沈亦舟掐住她脖子的手臂,指甲在他湿透的、冰冷的皮肤上抓出凌乱的血痕!另一只手则死死抓住他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腕,试图掰开那如同钢铁般的手指!
“贱人!” 沈亦舟俯视着她因为窒息而涨红、扭曲的脸,那双布满血丝的黑眸里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和一种扭曲到极致的疯狂!他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扭曲,湿透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额角,水珠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滴落在林微痛苦挣扎的脸上,冰冷刺骨!“谁给你的胆子?!敢跟他联系?!嗯?!”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野兽的咆哮,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冰冷的杀意,狠狠砸在林微濒临崩溃的意识上!掐住她脖子的手指,因为暴怒而不断收紧!再收紧!
“唔……放……放开……” 林微的眼前阵阵发黑,肺部火烧火燎,每一次徒劳的吸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巨大的窒息感和死亡的冰冷阴影彻底笼罩了她!她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扔在岸上的鱼,生命正在被那双冰冷的手掌无情地抽离!
驾驶座上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后座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握着方向盘的手抖得不成样子!车子在暴雨中猛地摇晃了一下!
“沈……沈先生!林小姐她……” 司机惊恐地出声,试图阻止这场恐怖的杀戮!
“闭嘴!开你的车!” 沈亦舟头也不回,嘶哑的咆哮如同惊雷炸响在司机耳边!那语气里的狂暴杀意,让司机瞬间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只能死死抓住方向盘,牙齿因为恐惧而咯咯作响。
林微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掐住她脖子的手指如同烧红的铁箍,越收越紧!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窒息的黑暗中摇曳,即将彻底熄灭。她涣散的目光,透过朦胧的水汽和死亡的阴影,绝望地看着沈亦舟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如同恶魔般的眼睛。
为什么……顾远的一个电话……会让他……如此失控……
这个念头如同最后的闪电,在她即将沉入永恒的黑暗之前,划过她混乱的脑海。
就在林微的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深渊的最后一刹那——
“吱嘎——!!!”
一声极其刺耳、令人牙酸的、轮胎摩擦湿滑地面的尖啸声,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猛地撕裂了暴雨的轰鸣和车内的死寂!
紧接着,是巨大的、如同山崩地裂般的撞击声!
“轰——!!!”
整个车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抡起,又重重砸下!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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