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队长,”李云龙凑近一些,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兴奋,“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给他来个李代桃僵,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王队长被李云龙眼里闪烁的贼光和嘴里蹦出的新鲜词儿弄得一愣:“啥...啥意思?说明白点!”
李云龙搓着手,嘿嘿一笑,那表情活像一个正准备偷鸡的黄鼠狼:“意思就是,咱们扮成白狗子!大摇大摆地从他们卡子跟前过!”
“啥?!”王队长差点喊出声,连忙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你疯了?!扮白狗子?这太冒险了!万一被识破...”
“队长,您听我说完嘛!”李云龙打断他,语速飞快地分析起来,“您想啊,白狗子现在肯定以为咱们躲在山里不敢露头,拼命想围剿咱们。他们绝对想不到,咱们敢穿着他们的皮,扛着他们的枪,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达过去!这就叫灯下黑!”
他顿了顿,继续道:“咱们不需要所有人都扮。挑十几个机灵点、伤势轻的兄弟,穿上咱们缴获的军装,扛上缴获的枪,就扮成一支押送俘虏和伤兵的小队!我呢,就勉为其难,扮个排长啥的(他拍了拍从王连长那顺来的驳壳枪套)。咱们大摇大摆走大路,遇到卡子,就说奉命押送抓到的‘赤匪’俘虏和伤员回后方审问救治!有关防路条最好,没有...就靠咱们的‘演技’和这个!”他晃了晃手里的驳壳枪,“吓唬加忽悠!”
王队长听得目瞪口呆,这计划简首胆大包天!但细细一想,似乎...又有那么点道理?敌人现在风声鹤唳,但对内部盘查,尤其是这种“有功”的队伍,警惕性或许真的不会太高?
“那...那剩下的伤员和老乡呢?”王队长迟疑地问。
“这就是暗度陈仓了!”李云龙一拍大腿,“咱们这支‘官军’队伍在前面吸引注意力,大张旗鼓地走。您呢,就带领大队人马,带着剩下的伤员和老乡,悄悄走你们知道的那条隐蔽小路!咱们双管齐下!就算我们这边万一出了纰漏,打起来了,也能把敌人主力吸引过去,给你们争取时间!”
洞里的其他游击队员也都围了过来,听着李云龙这石破天惊的计划,一个个脸上都露出震惊、怀疑,但又隐隐有一丝兴奋的神色。这法子太野了!太符合这些刀头舔血的汉子们的胃口了!
“能行吗?”老钟喃喃道,眼神却亮了起来。
“风险太大了...”文书模样的同志推了推眼镜,表示担忧。
“妈的,我看行!”一个满脸凶悍的队员却啐了一口,“总比窝在山里饿死强!拼他娘的一把!”
王队长眉头紧锁,内心激烈斗争。这个计划成功的好处巨大,但失败的后果也不堪设想...
“队长!没时间犹豫了!”李云龙趁热打铁,“西边那些同志和老乡等不起!孙德胜兄弟也等不起!咱们赌一把!赢了,海阔天空!输了,老子第一个冲上去垫背!”
王队长看着李云龙那充满自信和决绝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队员们跃跃欲试的表情,猛地一跺脚:“干他娘的!就按你说的办!老子陪你赌这一把!”
计划一定,整个洞穴立刻如同精密的机器般运转起来。
王队长迅速挑选了十二个身手好、脑子活、伤势较轻的队员,包括老钟和那个满脸凶悍的队员(叫铁牛)。李云龙则将缴获的国军军服、钢盔(从之前补给点和哨卡缴获的有限几顶)分配下去。虽然尺寸不合,沾满血污泥泞,但胡乱套上,远看倒也像那么回事。
李云龙自己则把那件稍微合身点的军官外套穿上(从王连长那扒的,虽然也破了),戴上那顶还算完整的军官帽,把脸抹得脏兮兮的,眼神努力模仿着那些军官的傲慢和凶狠。他还特意让老吴头用一点锅底灰和草药汁,给几个队员脸上、胳膊上画了些逼真的“伤痕”和“血污”。
“俘虏”则由几个伤势较重、无法长途跋涉但还能走动的队员和群众扮演,用绳子象征性地捆着手(活扣,一挣就开),一个个装出垂头丧气、惊恐万状的样子。
“伤员”则用树枝做的简易担架抬着真正的重伤员,包括孙德胜,上面盖着破布。
李云龙甚至还现场教学,教大家几句简单的国军腔调和骂人话,比如“妈拉个巴子”、“龟儿子”、“动作快点”之类的。
“都给老子记住喽!”李云龙叉着腰,模仿着军官的派头,压低声音训话,“咱们现在是堂堂国军!是打了胜仗,抓了赤匪的英雄!都他妈把胸脯挺起来,脑袋昂起来!别跟死了爹娘似的!遇到盘查,别慌,看老子眼色行事!谁要是掉了链子,坏了大事,别怪老子手里的家伙不认人!”
他这番半真半假的训话,倒是把气氛调动了起来,队员们既紧张又觉得有点好笑,纷纷进入状态。
王队长那边也安排妥当,他将带领大队人马,包括大部分群众和伤员,由熟悉小路的向导带领,立刻出发,走那条隐秘险峻的小路。
临行前,王队长紧紧握住李云龙的手:“云龙同志!这边就交给你了!千万小心!如果...如果事不可为,以保全自己为重!”
“放心吧,队长!”李云龙自信地笑了笑,“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咱们游击区见!”
两支队伍在黑暗中悄然分开,一明一暗,向着同样的目标,踏上了截然不同却同样危机西伏的道路。
李云龙深吸一口气,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扮和武器(驳壳枪压满子弹,斧头别在后腰),看了一眼或坐或卧、装扮好的“俘虏”和“伤员”,低吼一声:“出发!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演像点!”
“是!长官!”铁牛故意怪腔怪调地应了一声,引来一阵低低的哄笑,紧张的气氛倒是冲淡了不少。
这支奇怪的“国军押送队”排成松散的队形,李云龙昂首挺胸走在最前面,老钟和铁牛一左一右跟着,后面是垂头丧气的“俘虏”和抬着担架的“伤员”,沿着山间那条被敌人控制的主要路径,向着东方走去。
天色渐渐亮起,山林间的雾气尚未完全散去。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前方果然出现了一个用沙袋和木头搭建的关卡哨所!远远就能看到几个哨兵的身影和架设的机枪!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考验来了!
李云龙心里也捏着一把汗,但脸上却努力做出不耐烦的嚣张表情,甚至故意加快了脚步,嘴里骂骂咧咧:“妈拉个巴子的!磨磨蹭蹭!什么时候才能到地方!这鬼差事!”
他身后的队员们也立刻戏精附体,推搡着“俘虏”,呵斥着:“快点!磨蹭什么!” “长官,这几个赤匪崽子不老实!” 担架上的“伤员”也很配合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关卡越来越近。哨兵显然也发现了他们,大声喝问:“站住!什么人?!”
李云龙不但没停,反而走得更快,一边走一边没好气地大声回应:“瞎了你的狗眼!自己人!老子刚从前边下来!抓了几个赤匪!还有弟兄挂彩了!快让开!耽误了救治,你担待得起吗?!”
他口气冲得很,一副前线刚下来的“功臣”兼“伤兵”老大不耐烦的架势。
哨兵被他的气势唬得一怔,但还是尽职地拦在前面,打量着这支狼狈不堪、却穿着自家军装的队伍,目光尤其在那些“俘虏”和“伤员”身上扫过。
“哪个部分的?口令?”哨兵班长问道,语气缓和了一些。
“妈的,口令?老子在山里跟赤匪兜了三天圈子,哪知道今天什么口令?!”李云龙眼睛一瞪,演技爆棚,指着身后的“俘虏”和“伤员”,“看看!这就是老子的战绩!弟兄们用命换来的!赶紧让路!我们要去后方医院!”
哨兵班长看了看那些衣衫褴褛、面如死灰的“俘虏”,又看了看担架上血迹斑斑、呻吟不断的“伤员”,疑虑打消了大半。这种从前线撤下来的散兵游勇他见多了,一个个都跟吃了枪药似的,而且确实经常不知道当日口令。
“兄弟,别急,例行公事。”哨兵班长语气更软了,“有路条或者关防吗?”
“路条?混战的时候早他娘的打丢了!”李云龙骂咧咧道,随即又放缓语气,凑近一点,压低声音,仿佛推心置腹,“兄弟,行个方便。这几个赤匪里头好像有个小头目,得赶紧送回去审问,耽误了上面怪罪下来,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等交了差,回头请你喝酒!”
他一边说,一边看似随意地用手拍了拍腰间的驳壳枪套,暗示意味十足。
哨兵班长看了看李云龙的军官打扮(虽然破旧),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和凄惨的“俘虏”,再听到“小头目”和“上面怪罪”, finally 点了点头:“好吧,过去吧。快点!”
“谢了兄弟!回头一定请你!”李云龙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一挥手,“快!赶紧过!”
队伍立刻加快速度,通过关卡。每个队员的心都砰砰首跳,低着头,不敢看两边的哨兵。
就在队伍过半,李云龙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关卡后面一个帐篷里钻出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睡眼惺忪地喊道:“怎么回事?吵什么吵?”
那哨兵班长连忙跑过去低声汇报。
李云龙心里一紧,暗叫不好!他不敢停留,示意队伍继续快速通过。
然而,那个军官听完汇报,却皱着眉头走了过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队伍,特别是在几个抬担架的队员身上停留了一下。
“等等!”他忽然开口,“你们是哪个连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危机,再次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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