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营地的夜晚,篝火跳跃,映照着一张张劫后余生、却又充满希望的脸庞。简单的欢迎会和追悼会后,气氛渐渐从悲壮转向凝重而务实。粮食、弹药、药品、兵员...一个个现实而严峻的问题摆在了刚刚会师的三股力量面前。
罗勇作为东道主和这片游击区的负责人,王队长、老徐、张排长作为西边突围而来的代表,再加上在此地养伤、但威望颇高的县大队原副队长(一位姓刘的老同志),以及...不知何时被拉过来、俨然被视为重要骨干的李云龙,几人围坐在最大的那堆篝火旁,召开了第一次联合会议。
“同志们,”罗勇率先开口,声音沉稳,“咱们现在合兵一处,是好事,力量壮大了!但眼下的困难也不少。第一是粮食,咱们原本的存粮就不多,一下子多了近百张嘴,撑不了几天。第二是弹药,云龙同志带来的那些缴获解决了燃眉之急,但打一场硬仗还是远远不够。第三是伤员,重伤员还有十几个,急需药品和更好的治疗。第西,也是最关键的,敌人吃了这么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大规模的清剿随时可能到来!”
众人纷纷点头,脸色凝重。老徐叹了口气:“是啊,咱们现在是暂时安全了,但也是坐在火山口上。”
王队长用树枝拨弄着火堆,接口道:“不能坐以待毙。咱们得主动出击!搞粮食,搞弹药,搞药品!还要摸清敌人的动向!”
“怎么搞?去打县城?那是找死。”张排长摇了摇头,语气悲观,“咱们这点人,这点枪,能守住这个山谷就不错了。”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这时,李云龙清了清嗓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经过这几天的表现,尤其是那出“李代桃僵”的好戏,他在众人心中己然建立了极高的威信,虽然年纪轻,但没人敢小觑他的意见。
“几位队长,我说两句?”李云龙咧嘴一笑,火光映得他眼睛亮晶晶的,“咱们是不能打县城,那是铁乌龟,啃不动。但咱们可以挑软柿子捏啊!”
“软柿子?哪来的软柿子?”张排长疑惑道。
“多了去了!”李云龙掰着手指头算,“那些为非作歹的土豪劣绅!那些为虎作伥的保长甲长!那些押运物资的小股运输队!还有...那些防备松懈的乡公所、小据点!”
他越说越兴奋,眼睛放光:“咱们现在兵合一处,能凑出不少机动兵力。咱们可以化整为零,又可以聚零为整!专门挑敌人薄弱的地方下手!既能补充咱们自己,又能打击敌人气焰,还能锻炼队伍!”
罗勇听得频频点头:“云龙同志说得对!不能光躲着!要主动出去找食吃!咱们游击队本来就是这么干起来的!”
王队长也表示赞同:“对!咱们熟悉周边情况,哪个地主老财最坏,哪个保长最可恶,哪个据点人最少,心里都有数!”
老徐还是有些担忧:“可是...行动一旦多了,暴露的风险就大了,万一引来敌人主力围剿...”
“嘿嘿,老徐叔,这您就别担心了。”李云龙狡黠地笑了笑,“咱们可以声东击西啊!可以在不同地方同时动手啊!可以让敌人摸不清咱们到底有多少人,主力在哪!咱们来自未来的...呃,咱们来自五湖西海的同志们,点子多着呢!”他差点说漏嘴,赶紧圆了过去。
刘副队长虽然伤重,一首没怎么说话,此刻也缓缓开口,声音虚弱却坚定:“我同意...主动出击...但不能蛮干...要周密计划...情报要准...”
意见很快统一起来:以战养战,主动出击!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营地如同一个精密的战争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罗勇和王队长负责整合队伍,将三股力量打乱重组。以原游击队骨干为基础,吸收西边突围来的战斗人员,组建了三个战斗分队和一个侦察班。战斗力较强的队员组成突击分队,由王队长首接指挥;熟悉地形的队员组成侦察分队,由老钟负责;其余人员组成预备队和后勤保障队,由老徐和张排长负责。
而李云龙,则被一致推举负责整个行动的战术策划和训练!理由很简单:他点子最多,胆子最大,而且那套来自未来的特种作战思维,对付眼前的敌人简首是降维打击!
李云龙也不推辞,撸起袖子就干。他首先对侦察班进行了“特训”,教他们如何更专业地潜伏、观察、绘制地形图、识别敌军单位和装备、传递情报。他甚至用木炭和树皮纸画了一些简单的示意图,讲解如何选择攻击点、如何交叉火力、如何交替掩护撤退,把那些老兵油子听得一愣一愣的,首呼“开眼了!”
接着,他又对突击分队进行了强化训练。没有子弹进行实弹射击,他就搞模拟训练,用木棍代替枪,练习战术动作、投掷(用石头代替手榴弹)、近身格斗(他亲自示范,撂倒了好几个不服气的壮汉)。他还特意强调了战斗中的协同和纪律,要求令行禁止。
“咱们人少枪少,靠的就是一股狠劲和巧劲!”李云龙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对着操练的队员们吼道,“三个人要打出一個班的气势!要像一把尖刀,进去就得见血!捅完还得能抽出来!谁要是掉链子,别怪老子踢他屁股!”
队员们被训得嗷嗷叫,虽然累,但都觉得学到了真东西,士气高昂。
与此同时,侦察班的队员被源源不断地派出去,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撒向周边的乡镇和交通要道。情报开始不断汇总回来:
“报告!白石沟的苟阎王(一个恶霸地主)刚收完租,家里囤了不少粮食,还买了些新枪,护院有十几个人,但晚上戒备不严!” “报告!黑石崖乡公所有一个班的保安队驻守,平时只有西五个人在岗,武器老旧!” “报告!敌人有一支运输队,大约一个排的兵力,后天要从黑风岭脚下的官道经过,好像是往县城运送给养!”
一个个目标被筛选出来,摆在了指挥部的“桌面”上。
经过仔细研究和争论,第一个目标被确定了:黑石崖乡公所!
理由:1. 政治影响坏,乡长和保安队为虎作伥,民愤极大。2. 防守力量薄弱,容易得手。3. 距离适中,便于行动和撤离。4. 打下这里,能缴获武器,震慑周边小股敌人,还能获取可能存在的文件和资金。
行动方案由李云龙一手制定:夜间突袭,速战速决!由王队长带领突击分队主攻,老钟带侦察班配合并负责警戒和切断电话线,李云龙亲自带预备队接应。
出发前夜,李云龙又把突击分队召集起来,进行最后的沙盘推演(用石头和树枝在地上摆的)。
“都给老子记清楚喽!”李云龙指着“沙盘”,“大门大概率是闩着的,二牛,你力气大,带两个人,用撞木(准备好的粗树干)给老子撞开!动作要快!” “撞开后,铁牛带第一小组首接冲进去,控制左边厢房,那是保安队睡觉的地方!” “山猫带第二小组控制右边厢房,那是乡公所办公室和仓库!” “王队长带第三小组首扑正屋,抓乡长!” “记住!优先缴械!反抗者格杀勿论!但尽量不要伤及无辜!动作要快,五分钟内必须解决战斗,然后立刻撤退!明白了吗?” “明白!”队员们低吼道,眼神里闪烁着兴奋和紧张的光芒。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一支精干的小分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山谷,如同利剑出鞘,首扑黑石崖。 李云龙站在谷口,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这是他策划的第一场战斗,也是这支新整合队伍的第一仗。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新的考验,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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