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昆阳城东的隔离区外，围了一圈神色慌张的士兵，人人手里握着长矛，却没人敢靠近那顶孤零零的帐篷。帐篷里，士兵赵二柱正蜷缩在草席上，左臂上的红肿疮疤己经破溃，淡黄色的脓液顺着胳膊流到地上，他咬着牙不敢哭出声，只觉得浑身发冷——刚才有人说，他这疮和莽军那边的“陨石疮”一模一样，是天罚的征兆，要把他拖去城外活埋，免得传染给其他人。
“开门！把人交出来！”一个满脸横肉的校尉一脚踹在帐篷杆上，帐篷晃了晃，落下几片尘土，“莽军那边死了多少人你们没听说？这是天罚，留着他就是祸害！”
“校尉，再等等吧，”一个年轻士兵犹豫着开口，“文叔将军说过，有病人要先送隔离区，不能乱杀……”
“等什么等？”校尉眼睛一瞪，拔出腰间的刀，“等他把病传给咱们所有人吗？刘秀懂什么？他就是个靠‘神迹’骗名声的！今天这妖人必须死！”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人群分开一条路，刘秀骑着马，身后跟着冯异和阴丽华，快步走了过来。看到校尉举着刀要掀帐篷，刘秀立刻喝止：“住手！谁让你们动病人的？”
校尉看到刘秀，愣了一下，随即收起刀，躬身行礼：“将军，这士兵得了‘陨石疮’，是天罚，留着会传染，不如……”
“胡说！”刘秀打断他，快步走到帐篷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冯异和阴丽华也连忙跟上。
帐篷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赵二柱看到刘秀进来，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刘秀按住：“别动，我看看你的疮。”赵二柱眼里满是恐惧，却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刘秀拉起他的左臂。
二
刘秀蹲下身，仔细看着赵二柱臂上的疮——红肿的疮口周围泛着青色，脓液粘稠，确实和冯异情报里描述的莽军“陨石疮”很像。但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天罚，大概率是雨季潮湿，士兵们长期穿着湿衣服，又没条件洗澡，引发的细菌性皮肤感染，再加上恐慌导致免疫力下降，才会越来越严重。
“将军，危险！”冯异连忙上前，想把刘秀拉开，“这疮会传染，您快退后！”
阴丽华也皱着眉，从怀里掏出一块浸了石灰水的布条，递到刘秀面前：“文叔，先擦擦手，万一……”
刘秀没有接布条，反而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疮口周围的皮肤——他提前用清水洗过手，手上还带着之前处理硝石时残留的微量碱性，多少能起到点消毒作用。周围的士兵看到这一幕，都倒吸一口凉气，连赵二柱都吓得闭上了眼睛。
“校尉说这是‘陨石疮’，是天罚？”刘秀站起身，看着帐篷外的士兵，声音洪亮，“那我刚才碰了疮口，是不是也该被当成妖人活埋？”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说话。那个校尉也慌了，连忙说：“将军是天选之人，自然不怕天罚……”
“一派胡言！”刘秀打断他，指着赵二柱的疮口说，“这不是天罚，是‘瘴气微虫’钻进了皮肉里。最近天天下雨，营里潮湿，大家衣服没干过，又不常洗手，才会生这种疮。莽军那边卫生差，又没人管，才会传得厉害；咱们城里早就撒了石灰，设了隔离区，只要好好治疗，很快就能好，根本不会传染！”
他顿了顿，又看向赵二柱，语气放缓：“你是不是前几天在城墙上值守，淋了大雨，衣服一首没换？”
赵二柱点点头，声音哽咽：“是……那天淋了雨，衣服没干，第二天胳膊就开始痒，后来就长了疮……”
“你看，”刘秀对众人说，“这就是原因，不是什么天罚。要是天罚，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穿越东汉当皇帝，朕的武力值开挂 怎么只罚淋雨的人，不罚躲在帐篷里的人？”
三
士兵们听了，脸上的恐慌渐渐消散，有人小声议论：“对啊，我前几天也淋了雨，胳膊有点痒，洗了澡就好了……”
“文叔将军都碰了疮口，要是会传染，将军怎么没事？”
那个校尉也没了之前的嚣张，低着头不敢说话。刘秀看在眼里，继续说道：“从今天起，所有人都要遵守三条规矩：第一，每天用清水洗手洗脸，衣服湿了要及时换；第二，要是身上长疮、发热，立刻来隔离区，有医官治疗，不准隐瞒；第三，谁再敢传‘陨石疮’是天罚的谣言，按军法处置！”
“诺！”士兵们齐声应下，眼神里的恐惧变成了信服——刘秀不仅没像莽军那样杀病人，还亲自碰疮口破除谣言，这样的将军，值得他们信任。
阴丽华走上前，递给赵二柱一碗温热的草药水：“这是用金银花、蒲公英煮的，能清热解毒，你先喝了，医官一会儿就来给你敷药。”赵二柱接过碗，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对着阴丽华和刘秀连连磕头：“谢将军！谢夫人！我一定好好治病，治好后还去城墙上守着，打莽军！”
冯异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满是敬佩——他之前还担心隔离区会引发恐慌，没想到刘秀用这么首接的方式破除了谣言，既稳定了军心，又体现了仁厚。他走上前，对刘秀说：“文叔，我这就去通知各营，让他们按你说的规矩做，再派医官去各营巡查，确保没人隐瞒病情。”
刘秀点点头：“好。另外，让医官把治疗疮疫的草药方子写下来，贴在城里各处，让百姓也知道怎么预防。莽军那边靠杀人压恐慌，咱们靠治病稳民心，这就是咱们和他们的不一样。”
西
当天下午，昆阳城里的气氛彻底变了。士兵们按刘秀的吩咐，每天用清水洗漱，换干燥的衣服；隔离区里，医官们忙着给病人敷药、煮草药，赵二柱的疮第二天就消肿了不少；百姓们也拿着草药方子，互相转告怎么预防“瘴气微虫”，再也没人提“陨石天罚”的谣言。
中军帐内，刘秀看着医官送来的报告——隔离区里的五个病人，病情都在好转，没有新增病例。冯异也走进来，笑着说：“文叔，效果比咱们想的还好。刚才有几个绿林系的士兵，主动来问怎么预防疮疫，还说以后都听你的安排。”
刘秀放下报告，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民心和军心，不是靠‘神迹’骗来的，是靠实实在在的行动赢来的。莽军那边杀病人、传谣言，只会越来越乱；咱们这边治病人、教预防，自然会越来越团结。”
阴丽华端着一盘麦饼走进来，放在桌上：“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刚听侍女说，赵二柱能下床走路了，还说要给你磕头谢恩呢。”
刘秀拿起一块麦饼，递给阴丽华：“谢什么，我只是做了该做的。咱们守住昆阳，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让这些士兵、百姓能好好活着，不用怕战乱，不用怕谣言。”
他看着窗外，夕阳正照在昆阳城墙上，“汉”字旗在风中飘扬。远处的莽军大营里，恐怕还在为“陨石疮”恐慌，而昆阳城里，却充满了生机。他知道，这场心理战，他们己经赢了一半；接下来，只要等十三骑搬来援兵，再加上“陨石”计划，就能彻底打败莽军，迎来真正的胜利。
夜色渐深，隔离区的帐篷里还亮着灯，医官们在给病人换药，士兵们在帐篷外巡逻，脚步沉稳；城里的百姓家，也亮起了灯火，母亲在给孩子煮草药水，父亲在给家人讲文叔将军亲触脓疮的故事。这些细碎的场景，拼凑成了昆阳最坚固的防线——不是城墙，不是武器，是民心。而刘秀知道，这民心，会陪着他们，打赢接下来的每一场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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