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昆阳城东的隔离区外,石灰缸整齐地排列在帐篷两侧,白色的粉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医官周朴正带着两个学徒,将石灰撒在隔离区的地面上,潮湿的泥土遇到石灰,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升起一缕缕白雾。可帐篷外的空地上,却围了一群神色紧张的百姓,人人手里攥着祈福的桃木枝,眼神里满是抗拒。
“快住手!你们这是在触怒瘟神啊!”一个穿着破烂道袍的巫医突然冲出来,一把打掉周朴手里的石灰勺,白色的粉末撒了一地。这巫医是城里的老住户,平时靠给人跳大神混饭吃,自从隔离区设立后,就天天在这儿煽风点火。
周朴皱着眉:“王巫医,这是文叔将军吩咐的,石灰能除瘴气,防止疫病扩散,怎么会触怒瘟神?”
“呸!”巫医往地上啐了一口,指着石灰缸大喊,“瘟神最喜欢潮湿,就藏在这脏水里、烂泥里!你们用石灰烧它的窝,它要是发怒,不仅要让隔离区的人全死,还要降罪给整个昆阳!昨天城西张三家的牛突然死了,就是因为你们撒石灰,瘟神先拿畜生开刀了!”
百姓们一听,顿时慌了。一个中年妇人“扑通”跪倒在地,对着隔离区的方向磕头:“瘟神大人饶命啊!别害我的儿,他还在里面治病呢!”其他人也跟着骚动起来,有的要去掀石灰缸,有的拉着周朴的胳膊,让他别再撒石灰。
周朴急得满头大汗,却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只知道刘秀说石灰能消毒,可“瘴气微虫”这种话,百姓根本听不懂,反而更容易被巫医的“瘟神”说法带偏。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刘秀、阴丽华和冯异骑马赶来。看到眼前混乱的场景,刘秀立刻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人群中:“大家冷静点,有话慢慢说,别冲动!”
二
百姓们看到刘秀,渐渐安静下来,但眼神里的恐惧还没散去。那个中年妇人爬起来,跪在刘秀面前,哭着说:“文叔将军,您快让他们别撒石灰了!王巫医说,这会触怒瘟神,要连累全城人啊!我儿还在里面,要是瘟神发怒,他就活不成了!”
巫医也立刻上前,装模作样地拱手:“将军,不是老夫危言耸听。这瘟神最是记仇,您看昨天城西的牛突然暴毙,就是预警啊!要是再用石灰烧它的住处,它定会降下更大的灾祸,到时候昆阳城就完了!”
刘秀看了看巫医,又看了看惶恐的百姓,心里明白——硬跟他们讲细菌、消毒,根本没用,得用他们能理解的方式,戳破巫医的谎言。他先扶起中年妇人,温和地说:“大嫂,你先起来。你儿子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帐篷?我昨天还去看过他,他的疮己经消肿了,再过两天就能出院,怎么会活不成?”
“真……真的?”中年妇人愣了愣,擦干眼泪,“我儿叫赵小虎,在最里面的帐篷。将军您真的见过他?”
“当然。”刘秀点头,转头对周朴说,“周医官,去把赵小虎请出来,让他娘看看。”
周朴连忙跑进隔离区,很快就扶着一个少年走了出来。赵小虎虽然脸色还有点苍白,但精神好了很多,看到母亲,立刻喊了一声:“娘!”
中年妇人冲过去抱住儿子,摸了摸他的胳膊,果然没有之前那么红肿了,激动得又哭了:“儿啊,你真的好多了!娘还以为……还以为你要被瘟神带走了!”
巫医见状,连忙插嘴:“这只是暂时的!瘟神在跟咱们装样子,等过几天,它肯定会让他的疮更严重,到时候谁也救不了!”
“是吗?”刘秀看向巫医,眼神里带着一丝冷意,“那我倒要问问王巫医,你说瘟神藏在潮湿的泥水里,那为什么隔离区里撒了石灰的帐篷,病人好得更快?没撒石灰的那顶小帐篷,前几天还有两个病人发热,撒了石灰后,今天就退了烧?你说城西的牛是瘟神害死的,可我己经让人去查了,那牛是吃了有毒的草,跟瘟神没关系——你要不要跟我去城西,看看那堆毒草?”
三
巫医被刘秀问得哑口无言,眼神闪烁,不敢接话。百姓们也开始小声议论:“对啊,我邻居家的小子在隔离区,说撒了石灰后,帐篷里不那么臭了,他的疮也不疼了。”
“城西的牛我知道,那天我看到李老三在河边割草,说不定就是割了毒草!”
刘秀趁机走到石灰缸前,拿起一把石灰,对百姓们说:“大家看这石灰,它遇到水会发热,能把藏在泥水里、脏东西里的‘瘴气微虫’烧死——这些小虫子咱们看不见,但它们会钻进人的皮肉里,让人长疮、发热。就像太阳出来,能把发霉的东西晒得干爽,不会再长霉一样,石灰就是用来‘晒’掉这些小虫子的,不是什么触怒瘟神。”
他顿了顿,又指着隔离区里的病人:“你们看,里面的病人每天用石灰水洗手,睡在撒了石灰的地上,好得越来越快;而莽军那边,没人用石灰,‘陨石疮’传得越来越厉害,死了好多人。这不是瘟神发怒,是他们不懂怎么防‘瘴气微虫’。咱们昆阳要想守住,不仅要打莽军,还要防这些小虫子,不然就算打退了莽军,疫病一扩散,大家还是活不成。”
阴丽华也走上前,手里拿着一块浸了石灰水的布条,对百姓们说:“大家要是不放心,可以先拿这块布条擦擦手,再摸摸家里的水缸——用石灰水擦过的地方,小虫子就不敢靠近了。我昨天让侍女用石灰水擦了厨房,之前灶台上的霉斑都没了,也没见什么瘟神来找麻烦。”
一个老人犹豫着接过布条,擦了擦手,又摸了摸旁边的石灰缸,小声说:“好像……真的不觉得痒了,之前我手上总有点痒,还以为是要长疮呢。”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上前要石灰水,有的甚至主动拿起勺子,帮周朴往隔离区的地上撒石灰。巫医看着越来越多人不信自己,脸色惨白,偷偷想往后退,却被冯异的士兵拦住了。
西
“王巫医,你故意编造谣言,煽动百姓,阻碍防疫,按军法本该重罚。”刘秀看着巫医,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严,“但念在你之前也给百姓看过小病,这次就饶了你。以后不准再散布谣言,要是再敢妖言惑众,定斩不饶!”
巫医连忙磕头谢恩,爬起来灰溜溜地走了。百姓们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石灰水,都觉得刚才的恐慌有点可笑——原来所谓的瘟神,不过是看不见的小虫子,而能对付它们的,不是桃木枝和祈福,是文叔将军带来的“石灰妙法”。
接下来的几天,昆阳城里掀起了“撒石灰”的热潮。百姓们不仅帮隔离区撒石灰,还把自家的院子、水缸、厨房都用石灰水擦了一遍;士兵们也在城墙上、营地里撒上石灰,连莽军射进来的箭,都要先在石灰水里泡一泡再处理。隔离区里的病人恢复得越来越快,到了第五天,赵小虎等三个病人己经痊愈出院,回到了家里。
中军帐内,周朴拿着最新的报告,笑着对刘秀说:“将军,自从推行石灰消毒后,城里再也没有新增病例,隔离区的病人也只剩两个了,过几天就能出院。百姓们现在都把石灰当成‘宝贝’,有的还特意来问,能不能多给点,带回家存着。”
刘秀点点头,看向窗外——远处的隔离区外,百姓们正和士兵一起,把新运来的石灰倒进缸里,说说笑笑,再也没有之前的恐慌。他转头对冯异说:“你看,民心就是这样——你跟他们讲大道理,他们不一定懂,但你用实际行动让他们看到好处,他们自然会信你。莽军靠杀人压恐慌,咱们靠石灰、靠医官、靠真心,比他们强多了。”
冯异躬身应道:“将军说得是。现在城里民心稳定,士兵士气也高,就等十三骑搬来援兵,咱们就能跟莽军决战了。”
阴丽华端着一碗热茶走进来,递给刘秀:“文叔,你看这石灰不仅能消毒,还能让百姓更团结——之前绿林系和南阳系的百姓还有点生分,这几天一起撒石灰,倒亲近了不少。”
刘秀接过热茶,心里满是暖意。他知道,昆阳之战的胜利,不仅要靠“陨石”和援兵,更要靠这一个个看似微小的细节——改良的农具、造雾的硝石、消毒的石灰,还有百姓们从恐慌到信任的转变。这些细节凑在一起,才是最坚固的防线,能帮他们打赢这场看似不可能赢的仗。
夕阳西下,昆阳城里的石灰缸反射着金色的光,百姓们在自家门口撒石灰的身影,和城墙上巡逻的士兵,构成了一幅安宁而坚定的画面。而远处的莽军大营里,还在为“陨石疮”恐慌不己,没人知道,他们面对的不仅是刘秀的智谋,还有一个被科学和信任武装起来的昆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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