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雨停后的昆阳城，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气息。天刚蒙蒙亮，城主府的偏院就亮起了烛火——刘秀坐在案前，手里捏着几根干燥的麦秆，指尖轻轻着麦秆的纹路，目光落在案角那卷刚修正完的陨石轨道图上。
轨道图旁，散落着几截断裂的麦秆，是昨晚阴丽华送图时不小心带进来的——她为了赶时间，从城西义冢旁的麦田里抄近路，裙摆勾到麦茬，带下来几支成熟的麦穗，后来剥去麦粒，剩下的麦秆就随手放在了案上。
刘秀拿起一根麦秆，思绪不由自主飘回了第七章的那个午后——南阳的麦田里，他用麦秆拼出一个等腰三角形，笨拙地向阴丽华告白，却被她身边的侍女误解为“巫蛊图案”；后来阴丽华闭门撕毁几何图（第44章），他心疼了好久，却也明白那是她在政治联姻压力下的无奈。如今乱世当头，昆阳决战在即，这几支不起眼的麦秆，反倒成了两人情感最鲜活的见证。
“文叔，邓将军派人来报，说郾城的援兵己经到了昆阳东郊，就等咱们的信号了。”阴丽华端着一盆温水走进来，看到刘秀手里的麦秆，脚步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温柔，“你这是……想重拼那个‘伏羲演卦图’？”
刘秀抬头，看到她眼底的笑意，也忍不住笑了：“是啊，昨晚你送图来，我看到这麦秆，就想起当年在南阳的事。那时候咱们还不知道会有今天的局面，只想着能安稳过日子，没想到现在要靠‘演卦’来定天下了。”
他说着，拿起三根麦秆，在轨道图旁的空地上轻轻摆放——先拼出一个底边，再调整另外两根的角度，很快，一个工整的等腰三角形就成型了。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麦秆上，泛着淡淡的金色，像极了当年南阳麦田里的光景。
二
阴丽华放下水盆，蹲在刘秀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麦秆三角形的顶点：“你当年说，这个‘卦象’代表‘稳定’，现在拼在轨道图旁，是想让陨石也‘稳’在莽军大营里？”
“不仅是陨石。”刘秀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她掌心的温度，“这个三角形，对我来说有三个意思——一是咱们俩的感情，不管是政治联姻的压力，还是乱世的危险，都能像这个三角形一样稳固；二是咱们和兄弟们的情谊，邓禹、冯异、马三刀他们，就像三角形的三条边，少了谁都不行；三是咱们复兴汉室的信念，只要守住昆阳，守住民心，就能像这个三角形一样，扎稳根基，再也倒不了。”
阴丽华的眼眶微微泛红，她拿起一根麦秆，在三角形的中心拼出一个小小的“汉”字（用麦秆的断截拼出笔画）：“那我再加一笔——这个‘汉’字，藏在‘卦象’里，既是给咱们的念想，也是给兄弟们的信心。等打赢了仗，咱们就把这个‘卦象’刻在昆阳的城墙上，让后人知道，咱们是靠‘天命’和人心打赢的这场仗。”
刘秀心里一暖，知道她是在帮自己完善“神迹”的包装——把现代几何概念说成“伏羲演卦”，把情感信物和天命叙事结合，既能稳定军心，又能让士兵们更相信“汉家复兴”是天意。他低头看着麦秆拼成的“三角含汉”图案，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对了，咱们可以把这个图案画在信号兵的旗帜上——高坡上的信号兵看到彗尾，就以这个三角形的顶点为基准，校准陨石的落点，既方便他们辨认，也能让士兵们看到‘卦象’，更有底气。”
阴丽华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我现在就去让人准备——用红色的颜料画在白布上，三角的顶点指向莽军大营，显眼又好认。对了，老吴还说，莽军的士兵现在都怕‘雷神’，要是他们看到城楼上飘着这个‘神卦’，肯定更慌！”
两人正说着，帐外传来邓禹的声音：“文叔，冯异将军来了，说有要事跟你商量。”
刘秀连忙把麦秆三角形小心地收起来，放在轨道图的夹层里——他不想让外人看到这个“私人信物”，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猜测。阴丽华则起身去准备旗帜，临走前，她悄悄对刘秀说：“不管今天的‘卦象’灵不灵，我都信你。”
三
冯异走进帐时，手里拿着一份军械清单，脸色却有些凝重：“文叔，咱们的投石机己经校正到57度仰角了，可刚才试射的时候，作者“陪着月亮去旅行”推荐阅读《穿越东汉当皇帝，朕的武力值开挂》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发现有两台投石机的绳索磨损严重，怕是撑不住决战时的高强度使用。还有，敢死队的硝石粉虽然分装好了，但有几个士兵怕‘雷神发怒’，不敢去高坡上放信号，马三刀正拿着鞭子抽他们呢。”
刘秀接过清单，眉头皱了起来——投石机是校准陨石落点的关键，绳索磨损会影响射程；敢死队怯战，更是会误了大事。他沉吟片刻，对冯异说：“投石机的绳索，你让人用糯米浆和麻布缠紧，能撑一时是一时；至于敢死队，你让马三刀别抽了，我亲自去跟他们说。”
他走到练兵场时，马三刀正揪着一个新兵的衣领，手里的鞭子高高举起：“你个孬种！平时吃粮的时候挺积极，现在让你去放个信号都不敢，是不是想当逃兵？”
新兵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马头领，俺不是孬种，俺就是怕……怕雷神劈下来，跟张三哥他们一样……”
刘秀走过去，按住马三刀的手：“三刀，放下鞭子。兄弟们怕，不是因为胆小，是因为在乎自己的命，也在乎咱们能不能打赢。咱们不能靠鞭子逼他们，得让他们明白，咱们不是在‘赌雷神’，是在‘顺天意’。”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几根麦秆，在练兵场的地上拼出那个等腰三角形，又让士兵拿来红色的颜料，在三角中心画了个“汉”字：“兄弟们看，这个‘伏羲演卦图’，是我和夫人昨晚一起拼的，卦象显示‘火德当兴，莽贼当灭’。张三哥他们不是被雷神劈死的，是被上天召去当‘护法神’了，现在正看着咱们呢！”
士兵们围了过来，看着地上的麦秆卦象，眼神里的恐惧渐渐变成了好奇。刘秀继续说：“高坡上的信号兵，只要对着这个卦象的顶点校准方向，陨石就会落在莽军大营里——这不是我瞎编的，是‘天意’通过卦象告诉咱们的。到时候咱们跟着陨石冲出去，不仅能打赢，还能让天下人知道，汉家的气数没尽！”
那个怯战的新兵犹豫了一下，举起手：“刘将军，俺……俺愿意去放信号！要是真能当‘护法神’的话，俺也不怕死！”
其他士兵也纷纷附和：“俺也去！”“俺们跟着将军，顺天意，灭莽贼！”
马三刀看着眼前的景象，挠了挠头，把鞭子收了起来：“还是将军有办法，比俺的鞭子管用多了。”
西
夕阳西下时，昆阳城内的准备终于就绪——投石机的绳索缠好了，敢死队的信号兵整装待发，城楼上飘起了画着“三角含汉”图案的旗帜；城外，郾城的援兵隐蔽在东郊的树林里，只等陨石落下的信号；莽军大营里一片死寂，偶尔传来几声士兵的争吵，显然还在为逃兵和缺粮的事闹矛盾。
刘秀站在城楼上，手里拿着那卷轨道图，夹层里的麦秆三角形硌着掌心，却让他心里格外踏实。阴丽华站在他身边，身上穿着一件轻便的铠甲，手里握着一面鼓槌——今晚她要在城楼上擂鼓，为士兵们助威。
“文叔，你看！”阴丽华指着西天，语气里带着惊喜——雨停后的天空格外清澈，一道明亮的彗尾划破天际，正好指向莽军大营的方向，和轨道图上的预测一模一样。
刘秀抬头，看着那道彗尾，深吸一口气：“天助我也。今晚，咱们不仅要打赢昆阳之战，还要让‘汉’字，重新刻在天下人的心里。”
他从怀里掏出那根烙着“不弃”二字的铜簪（第82章回赠阴丽华的），递给她：“这个你拿着，要是擂鼓的时候遇到危险，就用它自保。等打赢了，我再给你打一根金的，比你典卖的那个金步摇还好看。”
阴丽华接过铜簪，紧紧攥在手里，眼眶泛红却笑着说：“我不要金步摇，我就要这个铜簪——等天下太平了，咱们带着它回南阳，再去麦田里拼一次‘卦象’，好不好？”
“好。”刘秀用力点头，声音坚定，“一定好。”
城楼下，士兵们开始唱起新编的歌谣：“汉家旗，三角扬，雷神护，灭莽强；昆阳战，定西方，复汉室，归故乡！”歌声在暮色中回荡，穿过昆阳的城墙，飘向远处的莽军大营——那里的士兵听到歌声，纷纷探出头，眼神里满是恐惧与不安。
刘秀看着眼前的景象，握着阴丽华的手，心里无比清晰——这个用麦秆拼成的三角形，不仅是两人的情感锚点，更是乱世中人心的灯塔。今晚，它将和陨石一起，照亮复兴汉室的道路；未来，它将成为一段传奇的开端，被后人永远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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