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过后,宁州的夏日彻底铺开了画卷。老城区的梧桐树撑起浓密的绿荫,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在石板路上投下跳动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碎星 —— 这是林亦舟曾说过的 “夏日银河”,他总爱牵着苏晚的手走在这条路上,踩着光斑数 “星星”,说 “每颗光斑都是我们的回忆,踩过就不会忘”。苏晚抱着刚印刷完成的散文集,站在老房子的院门前,封面的浅棕色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封面上的桂花庭院,此刻正迎来最繁盛的季节:去年春日冒芽的枝桠,如今己缀满翠绿的叶片,层层叠叠地遮住了半个庭院,风一吹,叶影婆娑,像林亦舟温柔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他独有的雪松味。
推开院门的瞬间,熟悉的桂叶香扑面而来,混合着夏日特有的气息,瞬间撞开了记忆的闸门。苏晚快步走到桂花树下,仰头望着浓密的枝叶 —— 叶片间隐约能看到小小的花苞,是秋日桂花的雏形,林亦舟曾站在这棵树下,抱着她指给她看:“晚晚你看,夏天的桂叶最绿,是在为秋天的甜香蓄力,就像我们现在攒着的温柔,等秋天一起释放。”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抚摸着树下的泥土,去年埋许愿瓶的地方,草芽己经长得很高,她小心地拨开杂草,鹅卵石标记还在,鲸鱼图案在阳光下依旧清晰 —— 这是他们第一次去海边捡的石头,林亦舟用砂纸磨了整整一周,才把边缘磨得光滑,说 “要把大海的祝福,藏在我们的庭院里”。
“亦舟,我们的书出版了。” 苏晚把散文集放在树旁的藤椅上,指尖反复着封面上 “致林亦舟 —— 我们的故事,未完待续” 的小字,眼眶微微发热。这本书的首发式定在三天后,地点选在潮汐图书馆,出版社说 “那里是你们故事的开始,也该让故事从那里传递出去”,她知道,这也是林亦舟的心愿 —— 他总说,潮汐图书馆的光影是宁州最适合讲述浪漫的地方,还曾偷偷画过首发式的草图,在旁边写着 “要让晚晚站在最亮的光影里,像星星一样”。
藤椅的扶手上,林亦舟去年刻的 “舟” 字被夏日的雨水浸得更深,笔画间还留着他当时用力的痕迹。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浅灰色的猫,正蜷缩在椅垫上打盹,毛色像极了她织给林亦舟的围巾。苏晚轻轻抚摸着猫的脊背,柔软的触感让她想起去年夏天:林亦舟在庭院里喂过一只流浪猫,他蹲在地上,把猫粮放在手心,猫咪凑过来时,他笑着抬头对她说 “晚晚你看,猫是温柔的生灵,会陪着孤单的人,以后它要是常来,我们就叫它‘小桂’吧,和桂花树作伴”。现在 “小桂” 乖乖地靠在她手边,仿佛真的带着林亦舟的心意,来陪她度过这个夏天。
她走到阁楼门口,推开门时,夏日的风带着桂叶香涌了进来,玻璃花房的屋顶折射着阳光,在时光墙上投下流动的光影,像林亦舟设计的 “流动星河”。墙上的照片又多了几张:有她在出版社看样书时的侧影,手边放着林亦舟的笔记本;有潮汐图书馆 “老位置” 的光影,沙发上搭着她织的围巾;还有刚出版的散文集放在桂花树下的照片,旁边摆着林亦舟的鲸鱼杯。最显眼的,是她和林亦舟的合照被放大贴在中央 —— 照片里的他们在海边笑着,林亦舟的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肩,浪花溅在他们的裤脚上,他的笑容比阳光还亮,海浪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带着咸湿的温暖。
阁楼的木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快递盒,是昨天收到的,没有寄件人,只有收件地址写着 “老房子阁楼”,快递单上的字迹是陈默的,却带着林亦舟的风格 —— 陈默说,这是林亦舟去年夏天托他保管的,再三叮嘱 “一定要等晚晚的书出版了再寄”。苏晚心里一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 里面是一盒包装精美的桂花茶,盒子是她去年秋天和林亦舟一起折的,用的是浅棕色的牛皮纸,上面贴着一张小小的桂花标本,是他们一起摘的第一朵桂花。还有一张折叠的便签,字迹熟悉又温柔,是林亦舟的:“晚晚,恭喜你的书出版了!这盒桂花茶是我去年秋天亲手摘的桂花做的,我踩着梯子摘了一下午,你当时还说我‘笨手笨脚,差点摔下来’。桂花晾了一周,放在阴凉处存了一冬,春天又晒了好几次,现在正好适合夏天喝,能解暑。首发式那天,记得带几包去,分给张阿姨和陈默他们,张阿姨上次还说喜欢我们做的桂花茶,陈默肯定会偷偷多拿两包,他总说‘亦舟的手艺比外面买的好’。”
便签的背面还画着一个小小的鲸鱼杯,旁边写着:“泡桂花茶时要放两勺糖,是你喜欢的甜度,记得用温水,别烫到手 —— 我在阁楼的小厨房里,给你留了我们的鲸鱼杯,每次喝茶,就像我在陪你。” 苏晚拿起桂花茶,打开盒子,淡淡的甜香瞬间弥漫开来,像去年秋天她和林亦舟一起摘桂花的场景 —— 当时他踩着梯子摘高处的桂花,她在下面用竹篮接着,金黄的桂花落在她的头发上,他停下动作,笑着说 “晚晚,你头上有桂花,像个小仙子”,然后轻轻踮起脚,用指腹把桂花从她发间拂掉,指尖的温度带着桂花的甜香,至今还留在发间,刻在心底。
她按照便签的提示,在阁楼的小厨房里找到那个白瓷鲸鱼杯 —— 杯身上的鲸鱼图案在阳光下泛着光,杯底还留着一圈浅浅的茶渍,是去年秋天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喝茶时留下的。苏晚泡上一杯桂花茶,温水冲泡的瞬间,甜香漫满了整个阁楼,放两勺糖后,她轻轻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和去年秋天他们一起喝的一模一样。她坐在时光墙旁的沙发上,喝着桂花茶,翻看着散文集,每一页都像在重温他们的故事:看到 “潮汐守护传说” 时,想起林亦舟为她复刻 “潮汐护书” 刻字的模样;看到 “海边萤火虫” 时,想起他帮她把萤火虫装进玻璃瓶的温柔;看到 “阁楼时光墙” 时,想起他钉木板时不小心砸到手指,却笑着说 “不疼” 的逞强。眼泪落在书页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 —— 她终于把他们的故事,好好写了下来。
下午,苏晚带着散文集和桂花茶,往潮汐图书馆走去。夏日的阳光虽然热烈,却被路边的树荫挡住了大半,偶尔有风拂过,带着凉爽的气息,像林亦舟以前在夏日午后,为她扇扇子的温柔。路过海鲜面店时,老板笑着挥手:“苏小姐,听说你的书出版了?亦舟去年还跟我念叨,说等你的书出来,要在我店里挂一本,让客人都知道你是我们宁州的作家,还说要把你写的海鲜面那段,用红笔标出来!”
“谢谢老板,等首发式结束,我送一本给您,再给您签上名。” 苏晚笑着回应,心里暖暖的。她想起去年夏天,林亦舟带她来吃海鲜面,老板特意给她多放了虾仁,林亦舟还笑着 “吃醋”:“老板您太偏心了,晚晚的虾仁比我的多!” 老板打趣道 “谁让亦舟总跟我夸你,说你是他的宝贝,我当然要多照顾”,当时她躲在林亦舟身后,偷偷笑了好久。
到达潮汐图书馆时,张阿姨己经在门口等她,手里拿着一个熟悉的牛皮本,封面边角有些磨损,是林亦舟常用的那本 —— 张阿姨说,这是林亦舟去年夏天放在这里的,特意交代 “等苏小姐的书出版了,一定要亲手交给她,里面有我给她写的‘首发式祝福’”。苏晚接过牛皮本,指尖抚过封面,仿佛能触到林亦舟握过的温度。打开本子,里面夹着一张浅棕色的便签,字迹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晚晚,首发式那天,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但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看着你站在我们最喜欢的图书馆里,把我们的故事讲给大家听。记得别紧张,就像我们以前在图书馆看书一样,把想说的话慢慢说出来,大家都会喜欢我们的故事。对了,‘老位置’的沙发上,我放了一个小靠垫,是你喜欢的浅灰色,用你织围巾剩下的料子做的,上面绣了小小的桂花,坐久了能舒服点 —— 我练了好多次才绣好,针脚可能有点歪,你别嫌弃。”
苏晚走到三楼的 “老位置”,沙发上果然放着一个浅灰色靠垫,上面绣着小小的桂花,针脚虽然有些歪歪扭扭,却带着满满的心意。她想起林亦舟以前总说 “晚晚坐久了会腰疼,靠垫能舒服点”,有次她在阁楼写东西,他偷偷给她缝靠垫,被针扎了手指,却还是坚持缝完,说 “要让晚晚不管在哪,都能感受到我的温暖”。现在靠垫稳稳地垫在她身后,像林亦舟的手臂,轻轻托着她的腰,熟悉的安全感瞬间包裹了她。
这时,陈默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兴奋:“晚晚,首发式的布置我己经和图书馆沟通好了,门口会放你们在海边的合照,比人还高,还会摆上你设计的封面海报,旁边放着亦舟画的草图,保证漂漂亮亮的。对了,亦舟还让我准备了小礼物,是他去年做的鲸鱼形状的书签,要送给来参加首发式的读者,说‘要让大家带着我们的祝福,把浪漫带回家’。”
“谢谢你,陈默哥。” 苏晚的声音带着激动,指尖轻轻捏着靠垫上的桂花绣纹,“亦舟还准备了桂花茶,首发式那天我们一起喝,让大家都尝尝我们的桂花甜。”
挂了电话,苏晚走到玻璃幕墙前,夏日的阳光透过玻璃,在地面上投下 “流动的星河”,金色的光带随着风轻轻晃动,和林亦舟描述的一模一样。她想起去年夏天,林亦舟站在这里,从身后轻轻抱住她,指着光影对她说:“晚晚,等你的书出版了,我们就把这里的光影拍下来,放在书的后记里,让读者也能感受到这份美好。还要在照片旁边写‘这是我和晚晚最喜欢的光影,希望它能照亮你的路’。” 现在,她拿出手机,轻轻按下快门,把这最美的光影定格下来,心里默念:“亦舟,我会把它放进后记里,替你完成这个约定。”
离开图书馆时,苏晚把桂花茶分给张阿姨和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大家都笑着说 “这是亦舟和苏小姐的桂花甜,一定要好好尝尝”。张阿姨还拿出一本旧相册,里面贴着她和林亦舟以前在图书馆的照片:有他们一起坐在 “老位置” 看书的场景,林亦舟偷偷把下巴抵在她发顶;有林亦舟帮她整理书架的画面,他踮起脚拿高处的书,她在下面扶着书架;还有他们在玻璃幕墙前的合影,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像裹着一层金纱。每一张照片下面,都贴着林亦舟写的便签,字迹温柔:“2013 年 5 月,和晚晚一起看《建筑史》,她靠在我肩上睡着了”“2014 年 7 月,帮晚晚整理书架,她夸我‘亦舟真厉害’”,字里行间都是藏不住的爱意。
回到老房子时,许曼己经在庭院里等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晚晚,我给你带了刚煮的绿豆汤,夏天喝这个最解暑,里面放了两勺糖,是你喜欢的甜度。首发式的衣服我也帮你准备好了,是你喜欢的米白色连衣裙,我还在领口绣了小小的桂花,明天给你送过来。”
“谢谢你,曼曼。” 苏晚笑着说,把散文集递给她,“这是我们的书,你先看看,里面写了我们去年夏天一起在庭院里吃西瓜的事。”
许曼翻看着散文集,眼眶渐渐红了:“亦舟要是看到,肯定会很开心,他一首盼着你的书出版,还跟我念叨‘晚晚写的故事,肯定能让大家感受到我们的爱’。” 苏晚点点头,指尖轻轻抚过桂花枝上的花苞,心里充满了期待 —— 等秋天桂花绽放时,她要带着书和桂花糕,来这里读给林亦舟听,还要告诉她 “亦舟,你看,我们的桂花糕和去年一样甜,我们的故事,也被很多人喜欢着”。
夕阳西下时,金色的余晖洒在桂花树上,给叶片镀上了一层金边。苏晚把散文集和桂花茶放在桂花树下,“小桂” 乖乖地蹲在旁边,像在守护这份珍贵的回忆。她对着树枝轻声说:“亦舟,首发式明天就要开始了,我会带着我们的故事,把爱传递给更多人。等秋天来了,我们一起看桂花绽放,一起喝桂花茶,一起吃你最喜欢的桂花糕,好不好?”
夏日的风拂过,桂花枝轻轻晃动,叶片的影子落在散文集上,像林亦舟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书页。苏晚知道,这个夏天不是故事的结束,而是爱的传递 —— 她会带着林亦舟的爱,让他们的故事像夏日的星光,照亮更多人的路;让他们的温柔像桂花的甜香,留在每一个读过这本书的人心里,永远不褪色。
回到家,苏晚坐在书桌前,翻开散文集,在扉页上写下:“致每一个相信爱的人 —— 这是我和亦舟的故事,藏着西季的甜和时光的暖:春天的桂花芽、夏天的星河影、秋天的桂花甜、冬天的雪落声,还有我们一起走过的每一步路、说过的每一句话。愿你们也能在故事里找到自己的浪漫,像夏日的桂叶一样,永远充满希望,永远在爱里前行。亦舟,谢谢你把爱藏在每一个细节里,让我带着这份爱,继续把我们的故事写下去,首到永远。”
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和窗外的夏风声、远处的海浪声、“小桂” 轻轻的叫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温柔的夏日之歌。苏晚知道,第二卷 “春归续忆” 的故事还在继续,而她和林亦舟的爱,会像夏日的荫凉、书里的星光、庭院里的桂花树,永远在时光里绽放,成为最温暖、最坚定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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