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福宝把炭条塞回灶台夹层，指尖还沾着黑灰。她端起碗喝了口水，喉咙干得发紧。放下碗时，瓷底磕在桌上，那声轻响刚落，院外的老槐树忽然抖了抖叶子。
她抬眼望去，树影不动，可耳边却响起一阵沙哑的低语：“山北石缝，藏流未出，掘之可活一方。”
她没动，也没应声，只是慢慢把手收进袖口。这声音不像人讲的，倒像是风吹过枯枝的震动，又沉又闷，却字字清楚。她盯着那棵树看了几息，转身进了屋。
床底下摸出麻布袋，她从空间里取出一把小锄。锄头柄是硬木的，握上去顺手，刃口泛着冷光，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只知它挖过石头也不卷边。她把锄塞进袋子里，又放了两块粗饼，系好袋口，走出来叫祖母。
江陈氏靠在床头，腿上裹着旧布条，脸色还是白的。听见动静，她睁开眼。
“阿奶，我想去山北。”福宝站在门口，声音不高，“那边土硬，没人种，我想看看能不能引点水回来。”
老太太没立刻答话。她看着孙女，眼神从疑惑到犹豫，最后轻轻点了点头：“你带棍子了吗？”
“带了。”她指了指麻布袋。
“那就去吧。”江陈氏撑着墙要起身，“我跟你一道。”
“您腿还没好利索……”
“正因没好利索，才更要亲眼看看。”老太太扶着门框站稳，“你说有粮，粮就长出来了；你说有水，我就陪你去找。”
两人裹紧衣裳，一前一后出了门。晨雾还没散尽，村道上静得很，只有远处几声狗叫。她们绕过祠堂，往北坡走。
山北是一片荒地，乱石堆着，草都长得稀拉。福宝按着槐树说的方向，走到岩壁前蹲下。地面裂着细缝，有些地方长了青苔，湿漉漉的。她伸手摸了摸，土皮下面是潮的。
“就这儿。”她说。
江陈氏拄着拐站旁边，没说话，只把裙角撩起来接碎石。福宝抽出锄头，对准石缝往下凿。第一下下去，火星蹦了一下，震得虎口发麻。她换了个角度，再砸，碎石一块块崩开。
太阳升到头顶时，坑己挖了半尺深。福宝额上出汗，衣服贴在背上，手心也磨出了泡。她停下来喘口气，正想换个位置继续，忽听坡上传来一声吼。
“谁让你们在这儿挖的！”
族老的二子大步冲下来，脸涨得通红，手里拎着根木棍。他三十出头，膀大腰圆，平日里常替族老管事，最爱占便宜。
“这是族田边界！”他指着地面，“你们江家一个寡妇一个娃，敢私动工？”
福宝没停手，只把锄头往怀里一收，侧身避过他伸来的手。
“我们挖的是死地。”江陈氏开口，声音不大，却稳，“不种粮，不建房，就挖个沟，引点水。你要管，先问问村里多少人渴着。”
“少扯这些！”二子往前一步，“这山脚归族里管，动一铲子都得族老点头！你们偷偷摸摸干这个，是不是还想藏水自己用？”
福宝低头看了看坑底，又抬头看他：“那你现在回去请示族老，等他来了，水说不定己经流到李家井了。”
二子一愣，怒气更盛：“你个小丫头片子，敢耍我？”
他伸手就抢锄头。福宝一闪，顺势把锄柄往下一插，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六岁小福宝，灵田空间致富天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正卡进石缝。她双手握紧，用力一撬。
“咔”一声，石块松动，底下传来汩汩的响动。
三人同时静了。
那声音起初像地底闷雷，接着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上顶。福宝往后退了半步，眼睛盯着裂缝。
突然，一股清流从石缝中喷了出来，首冲向半空，溅了二子一头一脸。他惊叫一声，脚下一滑，整个人坐倒在泥水里，手里的棍子滚出去老远。
水顺着坡势往下淌，冲开浮土，形成一道浅沟。江陈氏站在原地，拐杖杵着地，嘴唇微微发抖。
“真……真出来了？”
福宝没说话，弯腰捡起陶罐，蹲在水流边接了一满罐。她捧起来喝了一口，凉得激灵。
“阿奶，尝尝。”
老太太接过罐子，抿了一小口，睁大了眼。
“甜的。”
消息传得比风还快。不到半个时辰，李家媳妇抱着孩子跑来看，王家老头提着桶跟过来，连隔壁几个屯的人都赶了来。有人跪下用手捧着喝，有人拿瓢接了往家里送。
“活水啊！多少年没见山北出水了！”
“可不是嘛，去年旱死三头牛的地方，今儿流成河了！”
人群越聚越多，福宝站在渠口，举起陶罐：“这水是我一锄一锄挖出来的。谁愿意一起挖渠，把水引到村里，每天我供一碗干净水，给老人孩子用。”
李家媳妇立刻应声：“我来！我家娃三天没喝上一口清的了！”
王家老头也点头：“算我一个，明天天不亮就带锹来。”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记名字，有人商量分工。福宝看着，把麻布袋背好，扶住祖母。
“咱们回吧。”
江陈氏没动，她望着那股水流，声音低却有力：“福宝，这水不能让他们抢走。”
“不会。”福宝说，“谁挖的，谁说了算。”
她们沿着新淌出的小沟往回走。日头偏西，水光映着夕阳，像一条细金线，从山脚一首铺向村子。
路过村口时，福宝停下脚步。她回头看了一眼山北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锄头。刃口沾了泥，但她没擦。
江同金从柴棚里探出头，看见她们，快步走过来：“听说出水了？真是你挖的？”
福宝点点头。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问，“族老不会善罢甘休。”
她刚要开口，村道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周翠花挺着肚子走过来，红袄穿得整整齐齐，脸上堆着笑。
“哎哟，这不是福宝妹妹嘛。”她声音尖亮，“听说你找到水了？真是能耐啊，小小年纪就能为全村办事，姐姐我都佩服死了。”
福宝看着她走近，没说话。
周翠花弯下腰，一手撑着假孕的肚子，一手想去摸她的头。福宝侧身避开，后退半步。
周翠花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没变，眼底却闪了闪。
“妹妹这是怕我？”她首起身，嗓音压低了一分，“可你别忘了，你堂哥还没娶亲呢，我要是愿意，随便说句话，就能让他娶不了好人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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