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像被重锤反复砸过，秦慕言猛地睁开眼时，鼻尖先撞上一股陌生的草木香 —— 不是他加班时惯闻的咖啡味，也不是园艺基地里泥土的腥气，而是带着点清甜的、从未闻过的植物气息。
他挣扎着坐起身，后背贴着湿软的草丛，粗糙的叶片蹭得衣领发痒。低头一看，身上穿的还是昨天赶工穿的灰色园艺工作服，裤腿沾满深褐色的泥块，膝盖处磨破了个洞，露出的皮肤还沾着草汁。右手下意识摸向口袋，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 —— 是那把陪了他三年的园艺剪刀，刃口锈迹斑斑，还卡在半片不知名的叶片里。
“这是哪儿？” 秦慕言喃喃出声，喉咙干得发疼。他记得自己昨晚还在植物园加班，为了赶完 “奇幻花园” 的设计图，凌晨三点才趴在桌上睡着，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种荒郊野外？
西周全是齐腰高的灵植，叶片泛着淡淡的光泽，有些还开着细碎的蓝紫色小花，完全不在他的植物知识库范围内。远处隐约传来水流声，却看不到半个人影，只有风穿过枝叶的 “沙沙” 声，显得格外空旷。
就在他试图理清头绪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从东侧传来，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秦慕言心里一紧，前世看的穿越小说里，陌生世界的 “原住民” 往往自带危险，他下意识往茂密的灌木丛里缩了缩，只留双眼睛警惕地盯着声音来源。
马蹄声越来越近，一队穿着银甲的护卫先出现在视野里。那些护卫全是女子，身形挺拔，银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腰间佩着狭长的弯刀，骑马的姿态利落又威严。她们簇拥着一辆黑色的马车，车轮碾过草地时，溅起的泥点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秦慕言的目光落在马车上 —— 车帘半掀，里面坐着个穿淡青色长裙的女子，头上罩着一层薄如蝉翼的帷帽，只能看到一截白皙的下颌线。而女子身侧，还站着两个垂首侍立的男子，两人都穿着浅灰色的侍从服，脊背挺得笔首，却始终低着头，连眼角都不敢往马车外瞟。
“女尊世界？” 秦慕言心里咯噔一下。这种女子居上、男子恭顺的姿态，和他认知里的社会秩序完全颠倒，再联想到周围陌生的灵植，一个荒诞却又唯一的答案浮了上来 —— 他真的穿越了，还穿到了一个可能 “重女轻男” 的世界。
就在他走神的瞬间，队伍末尾的一名蝶卫突然勒住马，锐利的目光扫向灌木丛：“谁在里面？出来！”
秦慕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男性地位到底有多低，要是暴露身份，会不会被当成流民抓起来？甚至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被强制依附某个女性？
情急之下，他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侍从模样，干脆借着灌木丛的掩护，慢慢挪了出去，双手举在身前，做出无害的姿态。蝶卫皱着眉走近，居高临下地打量他：“你是谁？为什么躲在这里？”
秦慕言抿紧嘴，故意露出茫然的表情，抬手比划着 —— 先是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摇了摇头，接着双手在身前画了个圈，再指向远处，摆出 “迷路” 的手势。他赌对方会以为自己是个失语的孤儿，至少能暂时隐藏真实身份。
“又是个哑的？” 蝶卫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她原本想挥挥手把人赶走，可转念想起护谷卫营地最近缺杂役，连灵田灌溉都没人手，要是把这小子带回去，刚好能填个空缺。
“跟我走。” 蝶卫甩下一句，翻身下马，从腰间解下一根粗麻绳，不由分说地拴在秦慕言的手腕上。绳子勒得有点紧，秦慕言想挣扎，却被蝶卫冷冷瞪了一眼：“老实点，敢跑就打断你的腿！”
他只能压下心里的不适，跟着蝶卫往队伍后方走。路过一片开阔的灵田时，秦慕言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吸引 —— 田里种着成片的灵草，叶片却透着不正常的黄色，边缘还卷着枯边，像是缺水又缺肥的样子。
作为资深园艺师，他的手几乎是下意识地抬了起来，想碰碰那些发黄的叶片，看看具体是什么问题。就在指尖快要碰到灵草的瞬间，掌心突然泛起一阵微弱的淡金色微光，像细碎的星光在皮肤下闪烁。
“干什么？！” 蝶卫的呵斥声猛地传来，一把拍开他的手，“灵田的东西也是你能碰的？再乱动，仔细你的爪子！”
秦慕言猛地回神，赶紧收回手，将掌心的微光藏在身后。那股暖意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错觉一样，可他清楚地知道，刚才那不是幻觉。
他悄悄攥紧拳头，把这个异常记在心里。不管这股奇怪的力量是什么，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或许就是他活下去的筹码。
马车继续前行，秦慕言被麻绳拴着，跟在队伍末尾，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隐约露出轮廓的石制营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 先活下去，再弄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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