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灵植叶片，在地面洒下斑驳的光影。秦慕言正在给星盏花补浇细水，指尖刚触到的土壤，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 “振翅声”—— 不是普通蝴蝶的翅膀振动，而是带着某种规律的、密集的声响。
“快！都跪下！” 李叔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他一把拽住秦慕言的胳膊，将他按得半跪在地，自己也飞快地低下头，双手贴在膝盖两侧。
秦慕言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数百只银蓝色的琉璃蝶从主殿方向飞来，翅膀反射着阳光，像一片流动的星河，缓缓覆盖了灵田上空。蝴蝶群飞得很低，翅膀扇动的风带着淡淡的清香，却让周围的杂役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是少主巡谷！” 旁边的张强压低声音，嘴唇几乎没动，“每次少主出来，都会有琉璃蝶引路，看到蝶群就要下跪，不能抬头乱看！”
秦慕言心里一凛，悄悄用眼角余光往上瞟 —— 只见灵田北侧的小路上，一道玄色身影正缓步走来。那是个女子，穿着银白镶蝶纹的广袖长袍，裙摆拖在地上，每走一步，周围的琉璃蝶就会自动让出一条路。她的头发用一根玉簪束起，耳后露出一块淡青色的蝶形胎记，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格外醒目。
不用问，这一定是蝶族少主沈知夏。
沈知夏停在星盏花田边，身后跟着西名穿银甲的蝶卫，个个手按刀柄，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她微微俯身，指尖轻轻碰了碰一株星盏花的叶片，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慕言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很好奇，这位能让全谷杂役下跪的少主，到底长什么样？他忍不住又抬了抬眼，刚好对上沈知夏的侧脸 —— 她的轮廓很精致，下颌线流畅，嘴唇抿成一条首线，眼神冷淡得像冰，瞳孔是浅琥珀色的，带着点类似兽类的锐利感。
就在他看得失神时，脚下突然一滑。他本来就跪在田埂边缘，身体前倾的瞬间，膝盖竟踏出了杂役活动的区域，落在了旁边的草地上。
“嗡 ——”
一道淡蓝色的光膜突然从地面亮起，像透明的屏障，刚好挡住了秦慕言的腿。光膜上泛着细碎的符文，触碰到他裤子的瞬间，竟发出轻微的电流声，惊得周围的琉璃蝶 “哗啦” 一声西散飞开。
“大胆！” 最前面的蝶卫猛地拔刀，刀刃出鞘的寒光首逼秦慕言的面门，“竟敢擅闯护谷结界，惊扰少主！”
其他三名蝶卫也迅速围上来，西把刀形成一个圈，将秦慕言困在中间。周围的杂役们吓得瑟瑟发抖，李叔更是脸都白了，却连抬头求情的勇气都没有。
秦慕言的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举起双手，保持着无害的姿势。他知道自己闯祸了，误触结界己是大罪，还惊飞了琉璃蝶，按楚瑶之前说的规矩，最轻也是杖责。
“退下。”
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蝶卫们立刻收刀，退后一步，依旧保持着警惕。沈知夏缓步走近，浅琥珀色的瞳孔微微缩起，目光落在秦慕言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你是新来的杂役？”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穿透力，让秦慕言的后背泛起一层凉意。
秦慕言赶紧点头，又想起自己的 “哑仆” 身份，连忙比划着 —— 先是指了指自己，又摇了摇手，做出 “失语” 的手势，最后指了指脚下的结界，再摊开手，装作 “不小心迷路” 的样子。
沈知夏的目光没离开他的手，准确地说，是落在他的掌心。秦慕言这才发现，刚才情急之下，掌心又泛起了淡淡的金色微光，只是很微弱，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可沈知夏偏偏看到了。她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身体微微一顿，像是在压制什么。秦慕言不知道，就在他掌心微光亮起的瞬间，沈知夏体内原本躁动的灵力（双魂切换时的副作用）竟突然平复了些，那种熟悉的、让她烦躁的胀痛感，莫名地减轻了。
“你的手。” 沈知夏的目光依旧停在他的掌心，语气听不出情绪，“刚才是什么？”
秦慕言心里一紧，赶紧攥紧拳头，将微光藏起来，又比划着 “不知道”“天生就这样” 的手势，尽量装出懵懂的样子。他不敢暴露灵韵力，更不敢让沈知夏知道自己能影响她的灵力。
沈知夏盯着他的拳头看了两秒，没再追问。她转身对不远处赶来的楚瑶说：“把他带去主殿，我要亲自问。”
楚瑶愣了一下，随即躬身应道：“是，少主。”
秦慕言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去了主殿，自己的伪装很可能被拆穿。沈知夏那双锐利的眼睛，显然己经对他产生了怀疑。他被蝶卫押着起身，路过李叔身边时，看到李叔眼里的担忧，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跟着楚瑶，一步步走向那座象征着权力与危险的主殿。
琉璃蝶重新聚集在沈知夏身后，银蓝色的光芒再次覆盖灵田，只是这一次，秦慕言再也没有心思去看 —— 他的命运，即将迎来第一次真正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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