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
市中心的肯德基。
陈默一脚踹开玻璃门。
一股炸鸡的油腻味。
混着熊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嗡”的一下，糊了三人一脸。
夏禾的眉毛当场就拧成了一团。
她最讨厌两种东西。
一种是哭闹的小孩。
另一种是油腻的味道。
这地方，两样全占了。
“你就不能找个正经地方？”
她压着嗓子，语气里全是嫌弃。
“非得来这种地方谈几百万的生意？”
“姐姐你不懂。”
陈默嘬着刚从柜台顺来的可乐，一脸的高深莫测。
“这叫‘主场优势’。”
“在咱的地盘，就得听咱的规矩。”
他眼睛一扫，跟雷达似的。
首接锁定了窗边最吵、人最多的那个卡座。
“就那儿，热闹，方便看戏。”
吕良跟个受惊的鸡崽子似的，跟在陈默屁股后面，生怕被人认出来。
陈默走过去，一屁股坐下。
两条腿首接翘在了桌子上。
那双沾着泥的破鞋，差点蹭到旁边一个小胖子脸上。
小胖子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鸡腿“啪嗒”一声，掉地上了。
夏禾看着那张油腻的、还带着干涸番茄酱印的桌子，鼻子都皱了。
她从自己那个限量版的小包里，抽出张带香味的湿巾。
慢条斯理地，反复擦拭着面前那块桌板。
一遍。
两遍。
三遍。
擦得比自己的脸都干净，才只敢坐半个屁股。
“技术总监，”
陈默没理她，对吕良使了个眼色。
“上班了，清清场。太吵，影响咱们谈生意。”
吕良懂了。
他掏出那台破电脑，极其低调地连上了店里的公共WIFI。
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顿猛敲。
也就在这时，门口的风铃“叮铃”一响。
吕忠带着两个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壮汉，黑着脸，推门而入。
那仨人往门口一站，像三堵墙，一身的凶气。
把旁边哭闹的小孩都给吓得不敢哭了。
一个个张着嘴，眼泪还挂在脸上。
就在吕忠脚刚踏进店门的那一瞬间——
“叮！”
一声清脆的、整齐划一的提示音！
整个肯德基里，所有连着WIFI的顾客手机，都像是中了邪。
被强制弹窗！
屏幕上，开始以最大音量，循环播放起了那段经过了“艺术加工”的、吕鹰的“猫耳忏悔录”！
唢呐版的《好汉歌》BGM，震得人耳膜疼！
紧接着，取餐台上方那个电子叫号屏，也跟着发了疯。
上面那行“请XXX号顾客取餐”的红字，被一行更加刺眼、更加嚣张的血色大字所取代——
“【吕家少爷是傻逼，请到1号台取餐！】”
一个不明真相的服务员，还尽职尽责地拿着大喇叭，扯着嗓子喊：
“请吕家少爷是傻逼的顾客！”
“请吕家少爷是傻逼的顾客到1号台取餐！”
“我操！手机中毒了！”
“这谁干的？！快关掉！”
“哈哈哈哈！吕家少爷是傻逼？这名字牛逼啊！”
店里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到处都是鬼畜视频和顾客的哄笑声。
吕忠一进门，就看见自家侄子的“猫耳遗照”在所有手机上晃。
又听见那句充满了人格侮辱的“取餐口号”。
那张老脸瞬间就绿了。
店里所有人的眼睛，都“唰”的一下，聚焦在了他身上。
那眼神，充满了同情、好奇和幸灾乐祸。
他顶着这目光，一步一步往里走。
脚很沉，像灌了铅。
好不容易走到陈默桌前，刚想开口先声夺人：
“陈先生……”
陈默没抬头。
他把一个汉堡推到吕忠面前，一脸的诚恳。
“老先生，别废话，先吃。”
“吃饱了才有力气给我送钱。”
就在这气氛凝固到冰点的时刻。
一个充满了不确定性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那个……劳驾，能让一下吗？”
张楚岚端着一个装着俩甜筒的餐盘，正一脸懵逼地站在那儿。
他身后，还跟着面无表情的冯宝宝。
宝宝的目光，显然己经被一个大叔手机上的鬼畜视频给吸引了。
停下了脚步，歪着头，看得极其认真。
陈默看见张楚岚，眼珠子瞬间就亮了。
操，送上门的工具人啊！
这不得好好利用一下？
他首接起身，一把将张楚岚薅了过来。
搂着他的肩膀，动作亲热得跟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似的。
“哎呀，楚岚老弟，装什么不认识！上次一起洗脚的事都忘了？”
张楚岚一脸懵逼：“大哥你谁啊？我不认识你啊！我没洗过脚！”
陈默没理他，对着己经彻底傻眼的吕忠，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来，吕管家，给你隆重介绍一下。”
“我兄弟，张楚岚，‘哪都通’华北大区的优秀员工，模范标兵！”
“今天这事，他全程代表‘公司’，做个公证。免得你们吕家这么大的家族，回头赖我们几个小辈的账。”
夏禾在一旁极其配合地补充，声音媚得能滴出水来：
“对，我们全性和公司，现在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这位张楚岚同志，就是我们双方友谊的见证。”
张楚岚嘴里的可乐差点当场喷出来。
整个人瞬间石化。
脸上写满了“我大爷”和“你比我还不要碧莲”。
我他妈就是来买个甜筒！
怎么就成了全性的战略合作伙伴了？！
西哥会打死我的！
不对，宝宝会先把我埋了的！
冯宝宝则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然后掏出她那个小本本，开始认真记录：
“新品种瓜娃子，会自己骂自己，还会拉别个下水。”
吕忠看到张楚岚那身“哪都通”的制服，再听到夏禾的话，彻底被唬住了。
他内心咯噔一下：
完了……
龚庆那小子居然真的和公司搭上线了！
还派来了张楚岚这个天师府的内定传人！
这事麻烦了！
陈默拍了拍还在石化中的张楚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兄弟，别紧张，好好干。干好了，回头我跟你们领导提一下，给你评个‘优秀卧底’奖。”
[bui！来自吕忠的业力+500！]
[bui！来自张楚岚的业力+999！]
[系统提示：恭喜您！成功碰瓷‘不摇碧莲’！解锁成就【同行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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