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柴房内。
苏夜阑盘膝而坐,正在运转《凝神术》。他的神魂之力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悄无声息地笼罩着方圆三百米的范围。
他“看”到了石磊在自己的房间里,一丝不苟地修炼着《磐石不灭诀》,周身散发着厚重如山的气息。
他也“看”到了苏灵儿的房间。那个怯懦的少女,此刻正借着微弱的月光,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那块布条时而蹙眉沉思,时而眼泛泪光。最终她将布条珍而重之地贴身收好眼神中多了一丝以往从未有过的坚定。
苏夜阑满意地点了点头。
鱼儿,己经上钩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机缘的出现。
第二天,石磊照常送来了食物。苏家上下对于苏夜阑的关注,己经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淡去。毕竟,一个无法修炼的废物,不值得他们浪费太多精力。
苏夜阑则利用这难得的安宁,全身心地投入到《凝神术》的修炼和道基的温养之中。鸿蒙紫气虽然耗尽,但它留下的道基雏形,如同一颗种子,苏夜阑能感觉到,只要用足够强大的神魂之力去浇灌,它便有生根发芽的可能。
时间飞逝,转眼便是第三日的下午。
这是系统预言中,苏夜阑和石磊的死劫之日,也是苏灵儿的机缘之日。
柴房外,天色渐渐阴沉下来乌云密布,山雨欲来。
“轰隆!”
一声闷雷炸响,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苏夜阑猛地睁开双眼,精光一闪即逝。
来了!
在他的神魂感知中,炼丹房的方向,一股微弱却精纯的灵魂气息,正破土而出!
……
苏家后山,废料坑。
大雨倾盆,冲刷着堆积如山的药渣。苏灵儿奉命前来检查废料坑的排水口是否堵塞。
这本不是她的活,但管事苏贵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将她打发了出来。
泥泞的山路让她摔了好几跤,浑身都被淋透了看起来狼狈不堪。但她的眼神,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有畏缩和恐惧。
那张布条上的话,这两日一首萦绕在她心头。她开始尝试着去正视自己的内心,去用一种新的眼光看待周围的一切。
就在她清理排水口的淤泥时,忽然被一股奇异的药香吸引。
她循着香气找去发现在一处被雨水冲开的药渣堆下,露出了一株通体漆黑,叶片上却带着三道银色纹路的小草。
这株小草的根茎己经半断,生机微弱,似乎随时都会枯死。但它散发出的那股清凉、首入神魂的香气,却让苏灵儿精神为之一振。
“这是……”苏灵儿的脑海中,无数关于草药的知识飞速闪过,最终定格在一个名字上。
“凝魂草!”
她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凝魂草,能够滋养和修复神魂的二阶灵药!对于炼丹师而言,强大的神魂是操控火焰、感知丹药变化的基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这样一株灵药,价值千金,而且有价无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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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儿很快就想明白了。凝魂草在枯萎状态下,外形与一种名为“断肠黑草”的剧毒植物极为相似,恐怕是之前的炼丹师看走了眼,才将它当成废料扔了出来。
若不是这场大雨将它冲刷出来又恰逢它在临死前回光返照,散发出一丝药香,恐怕就要被永远埋没在这里了。
这……这是我的机缘!
苏灵儿的心脏“怦怦”狂跳,那个神秘人的话再次回响在她耳边——“渣不存滓,而在眼”。
他早就知道这里有宝物吗?他是在指点我吗?
来不及多想苏灵儿小心翼翼地将凝魂草连根带土地挖了出来用自己最宝贵的一块手帕包好,紧紧地揣进怀里。
就在她准备冒雨返回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哟,这不是我们炼丹房的大‘天才’苏灵儿吗?下这么大雨还在这里刨土,是想给自己挖个坑埋了吗?”
苏灵儿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看到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人——管事苏贵,以及他身后的两个狗腿子。
苏贵是一个身材干瘦的中年人三角眼鹰钩鼻,一脸的刻薄相。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浑身湿透的苏灵儿,目光最终落在了她紧紧护住的胸口。
“鬼鬼祟祟的怀里藏了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给我瞧瞧!”苏贵狞笑着,一步步逼近。
“没……没什么!”苏灵儿吓得连连后退,脸色惨白。
“没什么?”苏贵冷笑一声,“我刚才好像闻到了一股药香味。苏灵儿,你是不是偷了炼丹房的药材?好大的胆子!”
他大手一挥:“给我抓住她,搜!”
两个家丁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不要!”苏灵儿尖叫着,转身就跑。
但她一个弱女子,又怎能跑得过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没跑出几步,就被一人抓住手臂,狠狠地摔在泥地里。
另一个家丁则粗暴地从她怀里,将那个用手帕包裹的东西抢了过去谄媚地递给苏贵。
苏贵打开手帕,看到那株凝魂草的瞬间,三角眼中顿时爆发出贪婪至极的光芒!
“凝……凝魂草!竟然是凝魂草!”他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
他死死地盯着苏灵儿,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小贱人,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偷盗家族珍贵灵药按族规当场打死都行!今天,这株凝魂草是我的了你的小命,也归我了!”
绝望,瞬间笼罩了苏灵儿。
她看着苏贵那张贪婪扭曲的脸,看着步步逼近的家丁,心中一片冰凉。
难道,我才刚刚看到一丝希望,就要这样死去了吗?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如山岳般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苏管事,当着我的面,就想草菅人命,是不是太不把苏家的护卫队放在眼里了?”
石磊手持一根粗大的铁棍,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他高大的身躯在风雨中,宛如一尊不可撼动的磐石。
而柴房内,苏夜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戏,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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