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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大陆五国，各有一座儒道院，且皆坐落于各国皇都之中。
从前，汐月儒道院因有儒道魁首严淞坐镇，是五座儒道院里最受尊崇的存在，天下文人墨客皆以入汐月儒道院为荣。
可自严淞仙逝后，一切都变了。
再加上赵寒月登基后，反手将陆鱼这位正统儒道圣子囚于深宫、封为皇后，此举彻底寒了天下儒士的心！
汐月儒道院自此一蹶不振，渐渐沦为笑柄。
而煌夏儒道院本就与汐月儒道院实力相差无几，见状立刻趁机举起“儒道正统”的大旗，广纳贤才，声势日渐高涨。
在上官灵的引领下，陆鱼终于抵达了汐月儒道院。
眼前的院落并不算大，占地面积不过几十亩，朱漆大门斑驳褪色，门前更是冷落鞍马稀，连个往来的文客都看不见，唯有几株枯槁的老槐树立在门口，透着一股衰败的气息。
院内传来动静，守门的童生猛地抬头，见两人走来，连忙站起身，警惕询问：“二位是……”
上官灵皱眉道：“你们儒道院，连正统儒道圣子都不认识了？”
“圣子？”
门童脸色骤变，目光死死盯住陆鱼，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扑通一声躬身行礼，声音都在发颤：“皇后饶命！皇后饶命！”
陆鱼眉头瞬间拧紧，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
他如今的身份，在世人眼中，竟然只剩下“皇后”这一个屈辱的烙印，而不是儒道圣子。
上官灵自然察觉到了陆鱼的难堪，心头更怒，厉声喝道：“放肆！他现在是汐月儒道院院长！速去把祭酒叫来！”
儒道院院长为一把手，祭酒次之，掌院内教务。
门童哪敢怠慢，不管是“皇后”还是“院长”，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连忙跌跌撞撞地往里跑。
片刻后，一个身着褪色儒衫的白胡子老头急匆匆赶来，头发都跑得有些凌乱。
“你便是汐月儒道院祭酒？”上官灵率先开口问道。
老头连忙躬身行礼，恭敬道：“老夫张学文，拜见皇后殿下。”
陆鱼看着他熟悉的面容，轻轻叹了口气：“学文先生，你我同受师父教诲，你不会真的不认识我了，对不对？”
张学文曾是严淞最亲近的弟子，与他亦师亦友，怎么可能不认识？
听到这话，张学文脸上露出一抹苦涩，怅然道：“圣子……礼不可废啊，如今天子是女帝，皇后便是男后，这是汐月的规矩。”
“不管从前如何，如今您的身份摆在这，老夫若是失了礼数，不仅是害了自己，更是害了这苟延残喘的儒道院。”
陆鱼淡淡笑了笑，说道：“赵寒月己给了我新身份——如今我是儒道院院长，学文先生放心，用不了多久，儒道定会重振旗鼓。”
“先带我进去看看吧。”
张学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恭敬地侧身引路，陪着陆鱼在院里转了一圈，一边走一边低声介绍现状：
“目前儒道院的在册学子共六十七位，其中大半还停留在启蒙境，真正能静下心修行的寥寥无几，整个院里，也只有一位学子达到了正心境。”
陆鱼听得眉头越皱越紧。
正心境，对应武道不过是刚入门的气聚境！
这般实力，别说和大宗门比，就连一些小地方的三流宗门都比不上！
儒道，竟己落魄到了这般境地！
张学文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悲凉道：“圣子啊……当今天下礼崩乐坏，武道横行，人人都以武力为尊，谁还肯沉下心来读圣贤书、修文胆？”
“能留下这六十七个孩子，己是老夫拼尽全力的结果了。”
陆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沉重，说道：“学文先生，你即刻通知所有学子，明日我亲自来给他们授课。”
张学文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彩，连连点头：“圣子亲自授课！这消息传出去，孩子们定会欣喜若狂！”
陆鱼颔首，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才转头对身旁的上官灵道：“我们去办公室谈。”
上官灵脸颊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儒道院没有苏玉安插的耳目，这让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几分。
……
办公室的陈设简单却雅致，一桌一椅，一架古籍，透着股古朴的书卷气。
陆鱼坐在主位的椅子上，抬眸看向她，担忧道：“你为什么要主动跟着我？你该清楚，这会让赵寒月疑心。”
“那个女人心狠手辣，对我尚且毫不留情地折磨，若是查到你我之间的事，她怎会放过你？”
陆鱼的话并未让上官灵露出半分惧色，她反而轻轻笑了，眼神坦荡又灼热：“因为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陆鱼愣住了，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上官灵望着他怔忪的模样，忍不住上前一步，走到他身前。
“陆鱼，我喜欢你……这是真的。”
“我早就喜欢你了。”
“尤其是，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你的影子就刻在了我心里，日夜都挥之不去。”
“每当我想到赵寒月是如何折磨你、如何把你困在后宫当玩物，我就心如刀割……”
她深吸一口气，哽咽道：“所以我决定了，我要跟着你，哪怕只能陪在你身边一天，甚至一分钟，对我来说都足够了！”
“为了这一分钟，就算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心甘情愿。”
说完，上官灵抬眸看向陆鱼，嘴角勾起一抹带着酸涩的笑：“这，就是我的理由。”
陆鱼沉默了许久，艰涩道：“你该清楚，我心里喜欢的是谁。”
“至于那晚的事……我很抱歉，若有机会，我会补偿你，毕竟那是你第一次……”
说到这里，他忽然浑身发颤，眼底翻涌着屈辱与无力，自嘲地笑了一声：“可你更该明白，我现在是什么处境！”
“皇后？呵，一个男人当皇后……说白了，不过是赵寒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
“我连自己的命运都握不住，又怎么能给你任何承诺？跟着我，只会把你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上官灵整个人都愣住了，陆鱼后面那些绝望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只听到了“我会补偿你”这五个字。
在她听来，这便是他愿意接纳自己的意思！
下一秒，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与狂喜瞬间冲破防线，她猛地扑进陆鱼怀里，肩膀剧烈颤抖着，嚎啕大哭起来：“你愿意接纳我……你愿意接纳我……”
“对我来说，这就够了！真的够了！”
她紧紧攥着陆鱼的衣袖，泪水浸透了他的衣襟。
“我从来没有过别的奢望，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哪怕要跟着你一起担惊受怕，哪怕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我都无所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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