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胖儒生顿时傻眼了，身子一僵。
怎么偏偏点到自己了？
他满脸通红地站起身，支支吾吾看向陆鱼：“回、回院长，学生……学生武道天赋太差，实在走不通武道的路，只能来儒道院碰碰运气……”
张学文在一旁听得脸都黑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又转向陆鱼，歉意道：“圣子，这孩子……”
陆鱼倒没在意，只是抬手示意胖儒生坐下，神色依旧平静。
张学文只觉得脸上烧得慌，这群弟子真是半点不长脸！
他干脆又往人群里扫了一圈，指着一个瘦高的儒生厉声道：“你来说！”
那瘦子儒生倒比胖子镇定些，站起身拱手道：“学生本想去风雷阁拜师，可惜入门考核被淘汰了，走投无路才来的儒道院。”
风雷阁！
天玄大陆顶尖势力之一，阁主更是逆虚境巅峰的大能！
张学文听得人都麻了，偏不信这个邪，又指了个坐在后排的学子。
那人磨蹭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我妈让我来的，她说读点书总没错……”
“你！”张学文气得吹胡子瞪眼，差点当场发作。
就在这时，他眼眸一亮，快步走到人群前方，停在一个身着素衫的少女面前，笑着说道：“子若，你来回答。”
没错，他指的正是赢子若！
汐月儒道院如今唯一的正心境修士，也是公认的第一天才。
那些个歪瓜裂枣不成器，赢子若总不会吧？
可张学文注定要失望了。
赢子若本就是带着自暴自弃的心思躲进儒道院的，此刻被点到名，她只是平静地站起身，淡漠道：“回院长，学生也不知道为什么读书。”
陆鱼眉头微蹙。
他身为儒道圣子，又身怀岁月笔，就在刚才，赢子若开口的瞬间，岁月笔竟然出现了细微的异动。
这异动绝不会错，眼前少女的儒道天赋，远比表面看起来要高得多！
张学文算是彻底心凉了，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火冒三丈。
好在陆鱼及时开口，说道：“没事，你坐下吧。”
等到赢子若坐下，陆鱼目光重新扫过堂下众人，说道：“你们都不知道答案，没关系——今天，我就来告诉你们，读书，究竟是为了什么！”
“答案很简单，为了你们自己！”
“你们之中，很多人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迫选择了儒道院。”
“有的是武道天赋不济，走投无路才来此落脚。”
“有的是被大宗门淘汰，带着挫败感躲进这方院落。”
“还有的，甚至是遵从家人之命，连自己想不想来都未曾想过。”
陆鱼的声音不高，却精准戳中了每个人，他们头垂得更低了。
这时，陆鱼话锋一转，拍着桌子道：“可你们有没有想过，难道这辈子，就要这样‘被迫’下去？”
“难道要永远因为天赋不如人、运气差人一等，就甘心被踩在脚底下？”
“永远被命运推着走，被旁人的眼光压着活？”
他走下了讲台，说道：“武道靠天赋，佛道靠悟性，可儒道不一样！它从来不会因为你根骨平庸、悟性稍差，就把你拒之门外！”
“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
“儒道看的从不是先天的‘老天爷赏饭’，而是后天的‘自己肯拼’！”
“你今日多读一页书，文胆便厚一分，明日多悟一句圣言，心境便高一层！”
“这份努力，不会骗人，更不会辜负你！”
“你们来这里，或许是被迫的，但往后要不要站起来，要不要摆脱‘废物’‘淘汰者’的标签，要不要让那些轻视你的人抬头看你——这一次，由你们自己选！”
“……”
陆鱼讲了很久，讲到这些人低垂着头到昂首挺胸。
最后，他引用了一句非常著名的名言，对着在场所有人说道：“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啊，是你们的。”
“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汐月儒道的未来，儒道振兴的希望，从来都不在旁人，就在你们——在你们手中的笔，在你们胸中的文胆，在你们愿意为这乱世、为这儒道，拼尽全力的决心！”
陆鱼话音刚落的瞬间，堂下突然有个学子浑身亮起一道柔和的金光，周身萦绕起淡淡的才气，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澄澈起来。
张学文见状，猛地瞪大了眼睛，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顿悟了！他竟当场顿悟了！圣子，您方才那番话，是实打实的圣人之言啊！”
这话一出，在场学子全都目瞪口呆。
他们就算再怎么废材，但毕竟是吃儒道这碗饭的。
自然清楚“圣人之言”意味着什么！
在儒道修炼中，寻常话语只能传递知识，唯有蕴含“道”与“仁”的至理之言，才能被称作“圣人之言”。
这类话语自带天地才气，能首接触动听者的文胆，轻则让人茅塞顿开、心境提升，重则能引动天地共鸣，助人当场突破境界！
方才陆鱼那句“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你们的”，正是点透了“传承”与“希望”的儒道至理，字字都含着圣贤意境！
如此，才会首接引动那学子的文胆，让他当场顿悟！
那顿悟的学子缓缓睁开眼，眼中满是清明与振奋，随后，他对着陆鱼深深一拜：“谢院长指点！弟子……弟子突破了！”
他原本在启蒙境好几年了，此刻竟然借着圣人之言的契机，首接踏入了儒道第二境——正心境！
这一幕，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冲击力。
这一刻，这些人看向陆鱼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半分轻视，只剩下满满的敬畏！
“快快快，把陆院长刚刚的话都抄下来，我要日夜诵读！”
“对对对，我也是，圣人之言啊，说不定我也能突破！”
张学文更夸张，首接对身后站着的一个先生说道：“把陆院长刚刚那句话，给我找一块石头刻上，就摆放在广场中间！”
他喜极而泣，不愧是儒道圣子，居然说出了圣人之言，儒道振兴有望了啊！
……
上完课后，陆鱼回到了办公室。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一旁的上官灵说道：“之前我上课的时候，是不是有一个很漂亮的少女，名字叫……”
陆鱼一时间没想起来。
上官灵闻言，似笑非笑道：“院长看到她了？”
陆鱼顿时老脸一红，没好气道：“胡说八道，她之前回答问题的时候，岁月笔出现了动静，儒道天赋很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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