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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上官灵才面露惊讶，连忙道：“真的？那我这就去把她叫来。”
不多时，赢子若便走了进来。
依旧是那身素白儒服，身姿清瘦挺拔，眉眼生得极美，远山含黛，秋水凝星，肤色胜雪，唇色偏淡。
与上官灵的明艳不同，她的美带着一股清冷的书卷气，只是眉宇间总蹙着一抹化不开的轻愁，像蒙着一层薄雾的月光，透着几分疏离与落寞。
见了陆鱼，赢子若先是静静打量了他片刻，才依礼躬身：“学生赢子若，见过院长。”
陆鱼颔首一笑，语气温和道：“坐吧，坐下说。”
赢子若依言落座。
陆鱼看着她，开门见山问道：“今年多大了？”
“二十岁。”她轻声应答。
陆鱼眉头微蹙，不解道：“你的儒道天赋不低——我听学文先生说，你十二岁便踏入启蒙境，正式入了儒道。”
“可为何八年过去，还停留在正心境？”
他原以为，赢子若只有十西五岁的样子，没想到居然二十岁了。
正心境到践行境，就算天玄大陆才气再怎么稀薄，八年时间总该够了吧，结果才正心境？！
赢子若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说道：“学生资质愚钝是一方面，更多的……是这八年来，从未真正沉下心修行过。”
“十二岁那年得了点虚名，便以为自己多了不得，后来一朝败北，又觉得天塌了似的。”
“这些年躲在儒道院，不过是混日子罢了——既没心思读圣贤书，也没勇气再往前踏一步，修为自然也就停滞不前了。”
陆鱼眉头紧锁，问道：“能和我具体说说吗？”
他打心底里不愿见这样的天赋就此埋没，赢子若的根骨与灵气，是他这些年少见的，如果真因一场挫败便困死在原地，实在太可惜了。
赢子若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点头道：“院长若不嫌弃，学生便说了。”
随后，她便将自己年少成名的骄傲、月色下惨败的打击，以及后来躲进儒道院混日子的颓唐，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换作旁人，她绝不会轻易袒露这些狼狈的过往。
可面对陆鱼，她却莫名松了防备。
因为，她从他眉宇间，看到了一抹化不开的忧愁。
与自己何其相似！
竟让赢子若，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亲近感。
听完她的讲述，陆鱼先是沉默，随即莞尔一笑，温和道：“我知道了，年少得意时的骄傲，一朝败北后的退缩，这些都不是错，只是你把自己困在了‘过去’里。”
“那场比试输了，不代表你永远输；躲了这么久，也不代表要躲一辈子。”
“你的天赋从未消失，只是被你自己的怯懦遮住了。”
他看着赢子若的眼睛，认真道，“儒道修行，修的不仅是文胆，更是心境。”
“你若能放下过去的执念，重新拾起笔、沉下心，以你的根骨，何愁不能再攀高峰？”
赢子若愣住了，但又低下了头。
她这些年不是没想过从头再来，可是她真的没有勇气。
她怕，她太在意别人的目光了。
自己己经输了，就算赢回来，又能如何？她还不是一个失败者……
陆鱼看到了她眼中的纠结，淡笑道：“我不会逼你立刻改变，但我希望你记住——真正的天才，从不是永不失败，而是在跌倒后，仍有站起来的勇气。”
说到这，陆鱼取过一张纸，提笔在上面写下一行字，刚当上史官，恶毒女帝逼我改史书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刚当上史官，恶毒女帝逼我改史书最新章节随便看！轻轻递到她手中：“回去之后，有时间看看吧。”
他抬眼望了望窗外，天色沉了下来。
再耽搁下去，怕是要误了回宫的时辰。
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还有个恶魔，等着他回去“以身伺候”。
陆鱼压下心头的苦涩，抬手拍了拍赢子若的肩膀，说道：“去吧。”
赢子若心中五味杂陈，有被点醒的清明，也有对眼前人的感激，她对着陆鱼深深躬身一礼：“学生明白了，谢院长指点，我会试着克服的。”
陆鱼微微颔首，转身拿起一旁的外衣披上，带着上官灵一同离去。
首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里，赢子若才缓缓展开手中的纸。
昏黄的烛火下，一行苍劲的字迹映入眼帘，正是陆鱼写给她的话：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院长……！”
两横泪水从赢子若眼中落下，砸在了地上。
他没有嘲笑自己的懦弱。
也没有恨铁不成钢姿态。
而是用一句话告诉自己：从今天起，从头再来吧……！
——
寝宫内灯火通明，赵寒月却还没有回来。
陆鱼暗自松了口气，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稍缓，转身去了内室沐浴。
可他刚从浴室出来，抬眼便撞进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他最不想见的人。
赵寒月一袭红衣似火，墨发松松挽着，明明是艳绝的容貌，却偏偏有那么恶毒的内心！
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道：“不愧是儒道圣子，今日竟在儒道院道出了一句圣人之言，整个皇城都快传疯了。”
显然，白天讲堂里发生的事，早己通过暗察司传到了她耳中。
陆鱼那句引动学子顿悟的话，威力之大，己在皇城掀起了不小的轰动。
陆鱼却半点高兴不起来，只觉得赵寒月的赞誉，是对他的嘲讽。
他敛去神色，平静道：“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赵寒月挑了挑眉，姿态慵懒地靠在床上：“说吧，什么事能劳烦皇后开口。”
“道玄山有一处秘境，内里可能藏着文道树的踪迹。”
陆鱼首视着她，说道：“我想去一趟，把文道树带回来——它对汐月儒道院的振兴，至关重要。”
赵寒月闻言，沉默了片刻。
她没立刻拒绝。
陆鱼的儒道修为达到了践行境，武道也到了气聚境，出去历练一番，未必不是好事。
只是，她偏偏不想这么轻易答应。
于是，赵寒月抬眸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需要我陪你去吗？”
陆鱼心头猛地一紧，鬼才要她跟着！
他强压下心底的抗拒，果断拒绝：“不必了，那秘境是儒道修士所留，布有文道禁制，武者根本进不去。”
赵寒月却不接话，只是懒洋洋地看着他，手指绕着发梢，缠人道：“可你这一去，少说得耗上些时日，这段日子，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陆鱼脸色沉了沉，冷声道：“你这是不同意？”
赵寒月闻言，眼尾上挑，似笑非笑地眨了眨眼，说道：“又不是不同意，只是嘛~你懂的！”
那眼神、那语气，像一根针，狠狠扎进陆鱼的心里。
他气得发笑，胸口翻涌着屈辱与悲愤！
“我的身体，先前能换三百万两银子救儒道院，如今……连离开的时间，都要靠它来换，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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