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技师带来的迫击炮图纸在伙房的油灯下铺开时，引来一片惊叹。图纸上的钢管迫击炮简陋得可笑——用铁匠铺里最粗的铁管当炮筒，木架做底座，连瞄准器都是用竹片刻的。
“这能响吗？”王连长戳着图纸上的铁管，一脸怀疑，“别到时候炸了自己人。”
沈技师没说话，首接蹲下身，用树枝在地上画示意图：“原理和正规迫击炮一样，就是把发射药减了一半，射程控制在五十米内，安全得很。”他捡起块石头当炮弹，“咱们缺钢材，用陶土罐填炸药和铁砂，封口后就是颗土炮弹，威力足够掀翻一个班的鬼子。”
角落里的老木匠突然开口：“铁管我能弄来，村里的废井泵管拆下来就行。但这瞄准器……竹片刻的能准吗？”
“够了。”林辰指着城墙外的菜地，“五十米内，哪怕偏个两米，陶土罐炸开的铁砂也能覆盖目标。”他看向楚云飞，“骑兵营抽十个人，跟沈技师学装炸药、调发射角度，三天内得练熟。”
楚云飞点头：“没问题，我让最机灵的几个去。”
接下来的日子，长沙城成了个大工坊。铁匠铺炉火昼夜不熄，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撞在城墙上，又弹回来混进木工房的锯木声里。老木匠带着几个徒弟削竹片，把沈技师画的瞄准刻度刻得整整齐齐；妇人们则蹲在院子里，用破布裹陶土罐，罐口缠满浸了煤油的棉线——这是沈技师教的土法子，能让爆炸范围再扩半米。
林辰常去看新兵训练。那些刚放下锄头、拿起竹箭的百姓，起初连弓都拉不满，练了两天，射出的竹箭竟能稳稳钉在稻草人胸口。有个叫小石头的少年，眼神亮得像星子，不仅箭射得准，还琢磨着给竹箭头上抹了点桐油，说这样射进木栅栏能更牢。
“这小子是块料。”林辰站在一旁，看着小石头眯眼瞄准，竹箭“嗖”地钉在三十米外的靶心，“让他跟着沈技师学做炮弹引信，说不定比咱们还懂怎么让陶土罐炸得更匀。”
苏婉的医疗棚也热闹起来。她把百姓送来的草药分类晾晒，教几个姑娘辨认止血的茜草、消炎的蒲公英。“记住了，箭头划伤得先挤血，再用煮开的艾草水冲洗，比酒精管用还不疼。”她举着支竹箭示范，“这竹片边缘要磨圆，免得射出去划破自己人。”
这天傍晚，试射土迫击炮的日子到了。城外空地上，沈技师指挥着士兵调整木架角度，老木匠蹲在旁边，用布擦着锃亮的铁管，嘴里念叨：“这泵管当年抽井水老有劲了，现在改放炮，肯定也不差。”
楚云飞抱着臂站在警戒线外，手里攥着颗沈技师给的改良手榴弹：“要是炸了，我就扔这个掩护撤退。”
“放心。”沈技师拍掉手上的灰，示意士兵填装陶土罐，“我算过药量，最多震得人耳朵疼。”
点火绳被点燃，滋滋的火星爬向铁管。林辰看着那截粗笨的铁管，突然想起刚穿越时，自己连枪都不会开，而现在，看着这群用农具改武器、拿竹片当瞄准器的人，心里竟比打赢一场伏击战还踏实。
“嘭！”
一声闷响，陶土罐在远处炸开，铁砂混着陶片溅起半人高的尘土。小石头欢呼着跳起来，手里还举着他刚削的新箭头：“师父！下次我把箭头安在陶土罐上，说不定能射得更远！”
沈技师笑着揉他的头发：“好小子，这就叫改良武器了。”
林辰望着暮色里忙碌的身影——铁匠在敲打下一根铁管，木匠在给新的竹箭刻刻度，苏婉带着姑娘们往药篓里装草药，楚云飞正跟士兵比划着怎么把迫击炮抬上城楼……炊烟从伙房飘过来，裹着米饭香，漫过每个人的肩头。
他掏出怀表，表盖内侧，不知何时被小石头刻了个小小的箭头，指向三点十七分。那是他们奇袭弹药库的时间，也是他们真正成为“我们”的开始。
“收工吃饭！”林辰合上表盖，声音里带着笑意，“今天加个菜，炖土豆！”
城墙上的号子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应答声，混着晚风，把这座正在重生的城，裹得格外温暖。
作者“龙麟凤武”推荐阅读《铁血会战：系统加持的抗战路》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74J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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