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砖窑藏在山坳里，断壁残垣爬满了枯藤，月光透过窑顶的破洞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林辰示意士兵们隐蔽在窑外的杂草丛中，自己则和小石头贴着墙根摸向入口。
“里面有动静。”小石头压低声音，指着窑内晃动的火光，“不止三十人，我听见至少有十几个人说话。”
林辰点点头，从怀里摸出块碎镜片，借着月光观察窑内——十几个日军正围坐在火堆旁擦枪，角落里堆着几箱弹药，墙上挂着的地图上，长沙城的标记被红笔圈了个圈。
“看来是个先锋据点。”林辰后退半步，对身后的士兵打了个手势，“左路绕到窑后堵出口，右路守住正面，等我信号再动手。”
小石头攥紧了竹箭，箭尖在火光下泛着冷光：“他们好像在分装炸药。”他指着火堆旁的几个麻袋，“袋子上写着‘爆破用’。”
林辰瞳孔微缩——炸药？看来他们不止想破坏稻苗，还打算炸粮仓。他摸出信号弹，指尖扣住引线：“等他们把炸药搬出来再动手，省得在窑里炸开，咱们也得被埋。”
没过多久，两个日军扛着炸药袋往窑外走，刚迈出门口，就被暗处的士兵扑倒。窑内顿时一片混乱，有人喊着“有埋伏”，有人慌忙去摸枪。
“动手！”林辰拽动信号绳，红光在夜空中炸开。
士兵们从杂草丛中冲出，枪声、喊叫声混在一起。林辰拎着木棍冲进窑内，迎面撞上一个举枪的日军，侧身避开子弹的瞬间，木棍己经砸在对方手腕上，短枪脱手落地。
小石头的竹箭比子弹还快，精准地射中了试图点燃导火索的日军手指，箭上的麻药迅速生效，那人捂着手指瘫倒在地。“别碰炸药！”他大喊着，踢飞了滚到脚边的引线。
窑内空间狭窄，日军的火力优势无法展开，很快就被压制。林辰踩着断砖跳到高处，看清了角落里的弹药箱——上面印着的标志，和上次截获的除草剂布袋上的一模一样。
“留两个活口！”他大喊着，木棍横扫，将最后一个日军的枪打偏。
战斗结束时，天边己经泛起鱼肚白。士兵们正在清理战场，林辰蹲在弹药箱旁，翻看着里面的炸药——型号特殊，威力比普通军用炸药更强。
“林少校，”一个士兵跑来报告，“在窑底发现个暗室，锁着门，好像有动静。”
林辰起身踢开暗室的木门，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暗室里堆着几个铁笼，笼里蜷缩着些衣衫褴褛的人，看到光立刻瑟缩着往后躲。
“是附近村子的百姓。”小石头认出了其中一个老汉，“上次说去山里采药就没回来的张大爷！”
张大爷颤巍巍地抓住铁笼栏杆：“他们抓我们来……是想让我们带路，去抄粮仓的近路……”
林辰的脸色沉了下来，一拳砸在铁笼上：“这群畜生。”他对士兵道，“赶紧开锁，把人送回村子，找苏婉处理伤口。”
离开砖窑时，林辰回头看了眼被炸毁的弹药堆——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山坳里。小石头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攥着从日军身上搜出的一张纸。
“这是什么？”小石头指着纸上的日文，“好像是……名单？”
林辰接过来看了眼，眉头紧锁：“是长沙城内的联络人名单。”他将纸折好塞进怀里，“看来这据点不简单，背后还有一张网。”
晨光穿过砖窑的破洞照进来，落在满地狼藉上。林辰知道，炸毁一个据点不算完，只要那张名单上的人还在，阴影就还会蔓延。
“回去。”他对士兵们说，“咱们得赶在天亮前，把这名单交给营部。”
路上，小石头突然问：“林少校，你说……这名单上的人，会不会就藏在咱们身边？”
林辰望着远处苏醒的长沙城，沉默了片刻：“有可能。”他拍了拍小石头的肩，“所以更得打起精神，不管阴影藏在哪，咱们都得把它揪出来。”
阳光爬上城墙时，他们的身影己经消失在回城的路上，只留下砖窑的余烟，在晨风中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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