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唐正国扣动扳机，子弹擦着苏婉的耳际飞过，打在旁边的树干上，溅起一片木屑。苏婉吓得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手里的小镜子“哐当”滚到草丛里，脸色比纸还白。
“唐大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苏婉声音发颤，眼泪又涌了上来，“是相田俊二逼我的！他说要是我不发信号，就把我爹活活打死！”
唐正国提着步枪走近，抬腿用靴尖顶住她的胸口：“逼你？刚才你晃镜子的时候，可没见半点犹豫！”
他刚想再问，远处突然传来卡车的轰鸣声——鬼子的辎重队竟比预想中来得快！苏婉趁机往旁边一滚，爬起来就想跑，却被唐正国一把揪住后领，像拎小鸡似的拽到树后。
“想跑？先看看这队鬼子怎么死的！”唐正国压低声音，从怀里掏出之前藏的土炸药，飞快地绑在树干上，又把引线拉到草丛里。
苏婉看着他熟练的动作，眼里满是震惊——她原以为唐正国只是个普通猎户，没想到他竟然懂这些。
卡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唐正国按住苏婉的头，让她趴在草丛里。
三辆绿色的军用卡车慢悠悠开过来，车头的鬼子兵叼着烟，警惕地西处张望，却没发现树后的两人。等第一辆卡车刚驶过树干，唐正国猛地拽动引线！
“轰隆——”
炸药爆炸的巨响震得地面都在颤，树干被炸得拦腰折断，带着火星砸在第一辆卡车上。
卡车瞬间失控，一头撞在路边的土坡上，车厢里的步枪和罐头撒了一地。
后面的卡车急刹车，司机探出头刚想骂，第二捆炸药又响了，这次首接炸中了油箱，火光冲天，鬼子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苏婉看得目瞪口呆，唐正国却没停手，抓起地上的步枪，瞄准从卡车里爬出来的鬼子就打。
他枪法极准，每一枪都能撂倒一个，苏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五味杂陈——这个猎户，比相田俊二手下的宪兵队厉害多了。
没一会儿，五六个没死的鬼子举着枪投降，唐正国让他们把枪扔在地上，又用绳子把他们绑在一起。
苏婉慢慢走过来，看着满地的尸体，脸色发白：“唐大哥，咱们……咱们杀了这么多鬼子，他们肯定会报复的。”
“怕了？”唐正国瞥了她一眼，“早知道怕，就别帮鬼子做事。”
他说着，走到最后一辆没被炸坏的卡车旁，掀开帆布一看，里面竟全是手榴弹和子弹，还有几箱压缩饼干。
他心里一喜，转头对苏婉说：“这些东西正好给村里用，你去把饼干搬下来。”
苏婉没动，只是盯着一个躺在地上的鬼子军官。那军官胸口中了枪，还没断气，正用尽力气想摸怀里的东西。
唐正国走过去，一脚踩住他的手，从他怀里掏出个牛皮本子，还有一张折叠的纸。
“这是啥？”唐正国不识字，把纸递给苏婉，“念给我听。”
苏婉接过纸，手指有些发抖。纸上是日文，她看了几眼，声音越来越小：“上面写着……要加强巡逻，肃清附近的共党余孽，还要……还要配合国民党部队，防止八路军抢物资。”
说到“国民党部队”时，她突然顿了一下，眼神有些慌乱。
唐正国虽然没文化，却听出了不对劲：“你刚才念的啥？啥国民党？再念一遍！”
他一把夺过纸，虽然大多数字不认识，却一眼看到了“蒋介石”和“攘外必先安内”几个字——之前在县城听说书先生讲过，这是国民党的口号！
“好啊！你敢骗我！”唐正国揪住苏婉的衣领，把纸拍在她脸上，“这根本不是鬼子的命令，是国民党要打八路军的证据！你是不是跟国民党也有关系？”
苏婉被他晃得头晕，急忙解释：“我没有！这就是鬼子的密电，是他们跟国民党勾结！我也是刚知道的！”
她说着，从地上捡起那个鬼子军官的牛皮本子，翻开给唐正国看，“你看，这是军官的日记，里面写着要跟国民党358团合作，一起对付八路军！”
唐正国凑过去看，本子上全是日文，他一个字也不认识，却看见里面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那个鬼子军官正跟一个穿国民党军装的人握手，背景是一座炮楼。
他心里更乱了，松开苏婉，蹲在地上琢磨：之前只知道鬼子坏，没想到国民党也跟鬼子勾结，那八路军又是啥样？
“唐大哥，咱们别管这些了，赶紧把物资搬回村吧，不然鬼子的援兵该来了。”苏婉蹲下来，小声说，“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帮鬼子做事了，我跟你们一起打鬼子，好不好？”
唐正国抬头看她，见她眼里满是恳求，心里软了几分。
他想起村里的老老少少，要是有了这些物资，往后对付鬼子也多些底气。他站起身，对那些投降的鬼子说：“把物资搬到路边的山洞里，谁敢耍花样，我一枪崩了他！”
鬼子们不敢反抗，乖乖地搬起物资往山洞里走。苏婉也跟着帮忙，搬饼干的时候，她悄悄把一张纸条塞在饼干箱底——那是她写给相田俊二的消息，说找到了军火，让他赶紧派援兵来。
唐正国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正忙着清点物资。
等物资都搬完，他把鬼子们绑在山洞里，又用石头堵住洞口，对苏婉说：“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回村叫人来把物资运回去。”
苏婉点点头，看着唐正国的背影消失在山林里，才赶紧从饼干箱底拿出纸条，跑到远处的山坡上，用镜子对着县城的方向晃了晃——她知道，相田俊二很快就会带着人来，到时候不仅能把物资夺回去，还能把唐正国这群“土八路”一网打尽。
可她刚刚晃了几下，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苏婉心里一紧，回头一看，竟是唐正国又回来了！
“你在干啥？”唐正国手里拿着步枪，眼神冰冷地盯着她，“刚才我忘拿炸药了，没想到竟看到你在发信号。”
苏婉脸色瞬间惨白，手里的纸条掉在地上。唐正国走过去，捡起纸条，虽然不认识日文，却认出了上面画的山洞位置——这姑娘，竟然还在跟鬼子联系！
“唐大哥，我……”苏婉还想解释，唐正国却己经举起了步枪，对准了她的胸口。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还有鬼子的喊叫声。
唐正国皱了皱眉，放下步枪：“先饶你一命，要是鬼子来了，你敢再耍花样，我第一个毙了你！”
他说着，拉起苏婉就往山洞里跑——他得赶紧把那些投降的鬼子处理了，不然被援兵救走，麻烦就大了。
两人刚跑到山洞门口，就见里面的鬼子己经把绳子挣开了，正拿着石头砸洞口的石头。
唐正国心里一急，举起步枪就打，当场撂倒两个鬼子。剩下的鬼子吓得赶紧躲到物资后面，不敢出来。
苏婉躲在唐正国身后，看着他跟鬼子对峙，心里突然有些后悔——要是自己没跟相田俊二合作，是不是就能跟着唐正国一起打鬼子，过安稳日子？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相田俊二的援兵马上就到，她和唐正国，恐怕都活不了。
唐正国不知道苏婉的心思，正琢磨着怎么把鬼子都解决掉，突然听见山洞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里面的鬼子听着，赶紧出来投降，不然老子就炸了山洞！”
唐正国一愣，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楚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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