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余晖给老旧的居民楼镀上了一层慵懒的金色。
楼下的垃圾桶旁，酸腐的气味若有若无。
刚下班的张玉，手里拎着一袋青菜，碰见了正准备扔垃圾的李阿姨。
“哟，张玉，下班了啊。”
李阿姨热情地打着招呼，眼神里却藏着一丝探寻。
“是啊李阿姨，刚下班。”
张玉笑着回应。
李阿姨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几分神秘和同情。
“哎，我说，你们厂里是不是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张玉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春慧家的事啊！”
李阿姨一副“你还不知道吗”的表情。
“我前几天，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她家又吵又闹。”
“好像是儿子陈毅做生意赔了个底朝天，把家底都败光了！”
“春慧哭得那个惨哦。”
张玉听完，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阿姨，您这都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啊。”
“什么小道消息，我亲耳听见的！”
李阿姨有些不服气，提高了音量。
张玉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您是听见他们吵架了，可您听错内容了。”
“人家陈毅，非但没破产，还发大财了！”
李阿姨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发财？发什么财？”
张玉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他赚了五千万。”
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阿姨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手里的垃圾袋也忘了扔。
“多…多少？”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五、千、万。”
张玉重复了一遍，特意加重了语气。
“不仅如此，他还把你嘴里那个‘鸟不拉屎’的破厂子给收购了。”
“以后啊，他就是我们厂的新老板了。”
“哐当！”
李阿姨手里的垃圾袋应声落地。
剩菜、果皮、废纸巾，洒了一地。
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五千万？
那是什么概念？
那得是多少个零？
她掰着手指头，却怎么也算不明白。
这个消息，仿佛一颗重磅炸弹，在老旧的家属院里瞬间引爆。
李阿姨回过神来，也顾不上地上的狼藉，转身就冲进了楼道。
“老陈家的儿子发大财啦！”
一传十，十传百。
不到半个小时，整个小区都沸腾了。
陈毅赚了五千万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飞进了每一户人家的耳朵里。
无数扇窗户被推开，无数颗脑袋探了出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紧接着，楼道里响起了“咚咚咚”的脚步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由少到多，最后汇成了一股洪流。
一群邻居，男女老少，脸上带着狂热的兴奋。
眼里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潮水般涌向了陈毅家的门口。
那架势，活像是一群刚从精神病院胜利出逃的病人。
“老陈！春慧！在家吗？”
“开门啊！我们来道喜了！”
门被敲得震天响。
陈大伟和李春慧刚吃完晚饭，正看着电视，被这阵仗吓了一大跳。
“谁啊这是，拆房子呢？”
陈大伟皱着眉去开门。
门一开，他整个人都懵了。
门口黑压压地挤满了人，一张张熟悉的脸上都挂着夸张的笑容。
“哎哟，老陈！”
“恭喜恭喜啊！”
“你们家陈毅也太有出息了吧！”
邻居们一拥而入，不大的客厅瞬间被塞得满满当当。
每个人都精神亢奋，说话的音量也比平时高了八度。
李春慧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手足无措，脸上又是惊又是喜。
“哎呀，大家这是干什么呀，快请坐，快请坐。”
可屋里哪还有地方坐。
“坐什么坐啊春慧！”
张玉挤在人群最前面，拉着李春慧的手，激动得脸都红了。
“你可真是好福气，生了这么一个争气的儿子！”
“是啊是啊，五千万啊！这下你们老两口后半辈子可就享清福喽！”
另一个阿姨也附和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羡慕和恭维的话语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冒。
陈大伟和李春慧被捧得晕乎乎的，只能一个劲地笑着，说着“哪里哪里”“都是孩子运气好”。
他们心里清楚，这些人平日里见了面，最多也就点个头。
现在却亲热得像是一家人。
这就是钱的魔力。
热闹之中，不知是谁问了一句。
“哎，春慧，你家陈毅这么有本事，谈对象了没有啊？”
这个问题，瞬间点燃了现场所有大爷大妈的热情。
对啊！
这么一个年轻有为的千万富翁，简首是婚恋市场上的顶级绩优股！
“还没呢，这孩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忙工作。”
李春慧下意识地回答。
话音刚落，张玉立刻从兜里掏出手机。
“春慧！我跟你说，我娘家有个侄女，今年二十三，刚从名牌大学毕业，长得那叫一个水灵！”
“我回头就把她微信推给你！”
“哎，张玉你这就不地道了，怎么还抢跑呢？”
另一个王阿姨不甘示弱，一把挤了过来。
“春慧，我外甥女，在银行上班，工作稳定，人也贤惠，跟陈毅简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孙女才好！今年才二十，会跳舞，还会弹钢琴！”
“我……”
客厅里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刚才还是道贺现场，现在瞬间变成了大型相亲角。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推销着自家的姑娘，仿佛陈毅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唐僧肉。
谁能攀上这门亲事，那可就一步登天了。
李春慧被围在中间，手里被塞了好几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脑子里嗡嗡作响，哭笑不得。
……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陈毅，对此毫不知情。
此刻，他正和热芭坐在一家高档西餐厅里，享受着烛光晚餐。
悠扬的小提琴声在耳边流淌。
“所以，那个旧厂子，你真的花了快三千万买下来了？”
热芭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微微蹙着眉。
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丝软糯。
“嗯，两千万收购价，加上八百万的债务和安置费，差不多。”
陈毅喝了一口红酒，神色轻松。
“不觉得可惜吗？”
热芭抬起头，漂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担忧。
“那可是两千八百万，不是两百八十万。”
“就为了那么一个破地方。”
陈毅看着她，忽然笑了。
“傻瓜，那可不是破地方。”
“那是我的下一个金矿。”
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我跟你说个秘密。”
“嗯？”
热芭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那个项目，至少能让我赚两个亿。”
热芭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小嘴微张，一脸的难以置信。
她知道陈毅有本事，但两个亿这个数字，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晚餐结束，两人回到了热芭的公寓。
宽敞的浴缸里，撒满了玫瑰花瓣，温热的水汽氤氲升腾。
热芭靠在陈毅怀里，白皙的皮肤在水光下泛着的光泽。
她还在回味着陈毅刚才说的话。
“你真的有把握，能赚到两个亿？”
“当然。”
陈毅的手臂收紧了一些，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头顶。
“信不信，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热芭仰起脸，水珠顺着她精致的锁骨滑落。
陈毅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低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热芭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霞，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她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你坏死了。”
“那赌不赌？”
“……赌就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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