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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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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天尊淡然开口:“待你从不周山归来,我与你师伯、师叔将闭关参悟大道,传道授业之事便交由你处置。”玄诚子闻言默然,果然,这宝物不是白拿的!

旭日初升,九条蛟龙与六头飞象拉着金色銮驾自昆仑山腾空而起,向西疾驰。

銮驾内,玄诚子盘膝而坐,取出玄红小旗,迫不及待地分出一缕元神探入。

西十二道禁制清晰浮现,与中央戊己杏黄旗如出一辙,无需祭炼即可驱使。

毫无疑问,这便是先天五方旗之一的南方离地焰光旗。

此旗不仅具备诸邪避退、万法不侵的防御之能,更能混乱阴阳、颠倒五行。

玄诚子又将戊己杏黄旗取出,两旗在手,除非大罗金仙亲自出手,否则足以自保。

他复托起碧玉葫芦,元神轻触,三十六道禁制赫然显现。

此为上品先天灵宝中的佼佼者,内蕴两只水火麒麟,乃先天阴阳之气所化,可御敌伤敌。

此外,他元神中还温养着落宝金钱、青冥剑、落魂钟、摄魄馨等宝物,前者为极品先天灵宝,余者皆为上品后天灵宝,各有神通。

清点完毕,玄诚子满意地将诸宝收回元神。

身为三清弟子,这等身家怕是连准圣也要眼热。

何为仙门骄子?大抵如此。

不周山矗立洪荒大陆中央,乃盘古脊柱所化,接天连地,气势磅礴。

其主峰巍峨入云,即便远在昆仑山,亦能望见那撑天之柱。

玄诚子虽不熟悉通往不周山的路径,却驾驭着逐日车而行。

这辆銮驾前世日日横跨洪荒,几乎无所不至,如今在他手中,自然也能随心所欲。

十余日后,巍峨如山的不周峰矗立眼前,恍若擎天之柱,令他不由心生感慨。

幸好当初夺得了这逐日车!

昆仑至不周,亿万里之遥,纵使施展最快的纵地金光,也需耗费大半年光阴。

而如今,行程缩短数十倍。

这还因他修为尚浅,无法令逐日车全速飞驰。

昔日金仙毕方驾驭时,它可是能追日而行,一日横跨洪荒的!

不周山乃巫族祖地,盘古殿便隐于其中,但山势磅礴,伏羲与女娲两位先天神圣亦在此开山立府。

入山之际,玄诚子收起逐日车,改以纵地金光前行,以免招致麻烦。

虽己望见天柱峰,但收起銮驾后,仍耗费三日才抵达那座云雾缭绕的幽谷。

谷外白雾茫茫,阵法遮掩,他整理衣冠,恭敬行礼道:“昆仑玄诚子奉师命前来拜见两位师叔!”

话音方落,琴声清越,穿透雾气传来。

下一刻,白雾向两侧分开,显出一条通路。

谷内仙鹤翩跹,寿鹿悠然,灵泉流动,瑶草遍地,仙霞缭绕,景致如画。

亭台楼阁隐约其间,显然有人居住。

“多谢师叔,弟子进来了。”

玄诚子循着琴音飞入,见深潭边伏羲正抚琴自娱,神态沉醉,面带笑意。

他不敢惊扰,悄然落地,静立不语。

片刻后,琴音止歇,伏羲睁眼含笑:“师侄今日怎有空来此?”

玄诚子恭敬地行礼道:"师尊与师叔命弟子送来茶叶,师伯也吩咐将此炉新炼的丹药转呈给您与女娲师叔。”

他上前两步,双手奉上两件礼物。

伏羲含笑接过:"三位师兄费心了。”他打量着茶罐问道:"此物有何特别之处?"

"此乃弟子研制的饮品,取悟道茶树嫩叶,经杀青、揉捻、烘焙等工序制成。

饮时需以灵泉沸水冲泡......"玄诚子边解释边观察伏羲神色。

听闻悟道茶树时,伏羲略显诧异;待听完制茶之法,这位先天神圣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

"这般炮制出的茶汤,当真可口?"伏羲把玩着茶罐问道。

"不如让弟子为您演示?"玄诚子提议。

伏羲颔首:"有劳了。

免得糟蹋这稀罕物事。”

"师叔言重。”玄诚子暗自惊讶,这位准圣大能的亲和姿态,即便在豪爽的通天师叔处也未曾得见。

白云舒卷,溪流淙淙。

幽谷中,玄诚子取出茶具,催动三昧真火煮水。

伏羲则拨动琴弦,清越琴音如溪水跳跃。

玄诚子听得入神,忽闻伏羲轻笑:"水烧干了。”他慌忙添水,耳根微热。

"可会抚琴?"伏羲问道。

玄诚子点头。

前世所学诸艺,今生闲暇时皆重拾温习。

伏羲递琴道:"且试一曲。”

接过五弦琴,玄诚子盘膝而坐。

指尖流转间,清泠琴韵如山泉叮咚。

琴音流转,一曲《笑傲江湖》自玄诚子指尖倾泻而出,激昂的音符里透着洒脱不羁的豪情。

伏羲微微挑眉,似乎没料到这位温润如玉的青年能奏出如此狂放的旋律。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里,玄诚子恋恋不舍地递还古琴。

恰好石灶上的灵泉滚沸,他取出茶具开始温杯烫盏。

伏羲抚琴膝上,竟将方才的曲子重新演绎。

刹那间,煮水的玄诚子恍若置身苍茫天地,策马扬鞭, 言欢,红袖添香......

待他回神时,正对上伏羲端着茶盏的盈盈笑意。

"妙极。”伏羲轻啜香茗,"曲妙,茶更妙,最妙的却是奏曲之人。”

玄诚子赧然道:"师叔琴艺通玄,弟子方才如临其境。”

"非我之能。”伏羲轻抚琴身,"此乃伴生灵宝'五弦天音'的妙用,可引人入心景一游。”

正说话间,一只雪团似的玉兔循着茶香蹦跳而来。

玄诚子忽然瞳孔微缩——那兔儿竟生着五足,额顶独角螺旋,背覆收拢的羽翼。

"此乃女娲师妹造化神通所创。”伏羲笑指那怪异却灵动的小生命。

只见白兔欢快啃食青草,忽地僵在原地,转瞬化作簌簌落下的黄沙。

"又失败了啊。”伏羲语气平淡,仿佛习以为常。

玄诚子望着沙堆若有所思。

传说中抟土造人的功德圣迹,莫非......

山径忽闻环佩叮咚,杏黄衣袂翩然而至。

"伏羲道兄。”

"原是后土道友。”伏羲起身相迎,琴音犹在谷中回荡。

祖巫!

玄诚子被谈话声惊醒,立即起身望去。

后土祖巫与她那些高大魁梧的族人大不相同。

她身姿修长,曲线玲珑,面容温婉端庄。

乌黑长发如绸缎般垂落肩头,随步伐轻晃,泛着柔润光泽。

她赤足踏过青草地,雪白玉足与翠绿草叶相映成趣。

每一步都似踏在云端,带着沁人芬芳款款而来,恍若春光里最动人的那枝花。

看似闲庭信步,转瞬却己至近前。

她目光落在玄诚子身上:"这位是?"

伏羲含笑道:"此乃玉清元始天尊高徒,名唤玄诚子。”

玄诚子赶忙行礼:"拜见师叔!"

后土眼中掠过讶色,温言道:"师侄请起。

不知三位师兄近来可好?"

"师尊们日日参悟天道,特命弟子前来给伏羲师叔送茶。”玄诚子答道。

"三位师兄醉心大道,实令我辈惭愧。”后土轻叹,"若非俗务缠身,真想效仿师兄们静修悟道。”

玄诚子心知她所言俗务必是巫妖之争。

这时女娲款步而来:"师妹若愿清修,不妨在此结庐,与我兄妹比邻而居。”

后土眸光微亮,随即摇头:"师姐美意,后土铭记。

只是如今巫族需要我,待平定妖族后,定来与师姐作伴。”

她忽然正色行礼:"今日前来,实有要事相求。

帝俊太一野心昭彰,今命妖神建地上妖国,裹挟万族与我巫族为敌......"

"二位乃先天神圣,若肯振臂一呼,万族必群起响应!待铲除妖庭,我巫族愿奉二位为万族共主!"

玄诚子暗道原来如此,转头看向伏羲女娲。

只见二人相视片刻,齐齐摇头。

女娲轻叹一声,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后土:"我与哥哥只愿潜心悟道,师妹不必再说这等话了。”

后土执着地追问:"昔日罗睺搅乱洪荒,三族相争之际,二位不惜以身犯险庇护众生,为何如今却眼睁睁看着万族受妖庭欺压?莫非二位也畏惧帝俊太一之威?还是说那羲皇娲皇的尊号,让二位甘心屈从于妖庭号令?"

话音未落,殿内空气骤然凝固。

女娲神色微动,伏羲也沉下了面容。

两位先天神圣眼中皆浮现不悦之色。

玄诚子暗暗诧异,这位祖巫究竟是来求助还是问罪的?

伏羲叹息着解释:"师妹误会了,妖庭擅封尊号之事,我们兄妹并不认同。

我们一心求道,无意卷入巫妖之争。”

"原来如此!"后土面露愧色,郑重行礼道:"是吾唐突了,还请二位见谅。”

伏羲温和摆手:"师妹不必如此。”

女娲却冷哼一声:"后土祖巫既己得偿所愿,本座尚有贵客在侧,就不远送了。”

后土眸光一暗,再度行礼后默默离去。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伏羲无奈道:"你呀,终究是容不得半分猜疑。

后土不过想求证罢了,何至于此?"

女娲冷然道:"她既存疑,何必往来?"

伏羲叹息:"非她本意,怕是帝江等人的意思。”

女娲神色微动:"你是说......"

"十有 。”伏羲忧心道:"巫妖之争愈演愈烈,只怕龙汉旧事又要重演。”

玄诚子暗自留意,这两位大神似乎并不避讳他。

女娲点头道:"两族争位,因果纠缠,煞气弥漫,确是量劫前兆。”

伏羲眼中掠过悲悯:"不知此番谁胜谁负。

可怜洪荒众生,昔年被三族裹挟,如今又要卷入巫妖之争。”

女娲蹙眉肃然道:“圣人之下皆如蝼蚁,此乃天道定数!此番量劫,兄长切莫再卷入其中,龙汉量劫时你为护众生险些陨落的教训还不够吗?”

伏羲含笑点头:“妹妹放心,我己明白量劫不可违逆之理。”

“兄长能想通便好。”

女娲神色稍霁,轻叹道:“如今三才未立,天地间尚无主角......若早定三才,何至于让巫妖二族相争引发量劫?”

玄诚子忍不住插话道:“师叔是说,量劫起因在于天地无主?”

女娲淡淡扫他一眼,默不作声。

伏羲笑着接过话茬:“这般说法倒也不尽然。

量劫实乃天地运转的法则......”他娓娓道来,将量劫本质剖析得清晰透彻。

玄诚子只觉豁然开朗。

从前他只知量劫存在,却不解其真意。

原来量劫实为众生执念所化,因其必然性亦可称作天罚。

自开天辟地以来,万物生灵繁衍不息,难免争夺生存之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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