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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章 种在土里,种在心里

小说: 我的公主呀   作者: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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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蓝石坡的积雪刚化,就透出层浅浅的绿——是胡兰的新苗,顶着残雪冒出芽尖,像在急着赴一场春天的约。

苏锦衣蹲在坡上,用胡蓝水轻浇苗根时,忽然听见阿木的欢呼声从驿口传来:“公主姐姐!慕容先生来了!”

她抬头望去,只见北漠商队的驼铃在胡杨林里串成线,为首的慕容恒穿着件浅灰布袍,玄色披风换成了风兰绒的,左肩的旧伤在春日里似乎也舒展了些。

他怀里抱着个陶盆,盆里的漠西兰己抽出花茎,蓝紫相间的花苞在风里轻轻晃,像他来时路上没说出口的期待。

“苏姑娘。”他走到坡前,将陶盆递过来,指尖在盆沿擦了擦——那盆是苍梧旧瓷,上面的溪兰纹被他得发亮,“漠西兰……在路上差点冻着,还好风兰绒裹得紧。”

苏锦衣接过陶盆,放在胡兰新苗旁:“蓝石坡的土刚化冻,正好适合它扎根。”她从木盒里取出去年留的胡兰籽,“你看,西域的新籽也醒了,我们一起种吧。”

慕容恒蹲下身时,动作比去年埋混种兰籽时稳了许多。

他手里的小铲是新打的,铲柄缠着风兰绒,像怕冻着似的。

“柳先生……不,我在北漠试种时发现,漠西兰喜阳,得种在蓝石的东侧。”他忽然改口,耳根微微发红,“怕记错了,特意在兰草谱上画了记号。”

苏锦衣看着他从怀里掏出兰草谱,谱上的东侧位置画了个小小的兰草铃,像在标注“苏姑娘说的地方”。

她忽然笑了:“你画得比阿木还仔细。”

“怕忘了。”他低头埋籽,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听见,“有些事,这辈子不想再忘。”

沈砚和李兰他们带着各族的兰草苗过来时,正见两人蹲在坡上种漠西兰。

李兰手里的兰草锦新添了几笔——上面的慕容恒正和苏锦衣一起埋籽,旁边的阿木举着画本,沈砚站在坡顶望风,像把此刻的蓝石坡,都织进了春天里。

“慕容先生来得正好,”李兰将锦铺开,“这锦还差最后几笔,你看把漠西兰的花色织成蓝紫渐变,还是掺点溪兰的粉?”

慕容恒望着锦上的兰草田,忽然指着苍梧溪兰与北漠风兰交错的地方:“这里……加朵红兰吧。”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像当年在梨树下,不小心扎破手指的那朵。”

苏锦衣的指尖顿了顿,随即拿起胡兰汁笔,在锦上添了朵小小的红兰,像在给过往的遗憾,画个温柔的句号。

春日过半时,漠西兰终于开花了。蓝石坡东侧的花田里,蓝紫的花瓣透着溪兰的粉。

风一吹,整坡的花像片流动的云霞,混着胡兰的蓝、混种兰的紫,把苍梧、北漠、西域的颜色,都融在了一起。

阿木举着画本跑来跑去,把赏花的牧民、织锦的李兰、教孩子们做箭的赵安之,都画进画里。

最后在画的角落添了株小小的红兰,旁边写着“兰草不记旧账,春天只长新花”。

慕容恒站在花田边,看着苏锦衣给各族牧民讲漠西兰的培育法,她腰间的素心兰铃在风里响,铃音混着花香,像比去年更清亮了些。

他忽然从怀里掏出那半朵绣帕,帕上的北漠风兰己绣完,花茎处续上了西域胡兰,只留白了一小块,像在等什么。

“这帕子……”他递过去,声音里带着试探,“还差朵漠西兰,想请你……”

“我来吧。”苏锦衣接过帕子,指尖触到他绣风兰时扎歪的针脚,忽然想起上辈子他说“公主教我绣兰草,以后我就只给公主绣”。

她拿起线团,在留白处绣了朵小小的漠西兰,蓝紫花瓣里,掺了丝极浅的红。

慕容恒看着那朵花,忽然明白,有些债不必说“对不起”,有些过往不必提“上辈子”。

就像这兰草,老根埋在土里,新花却向着阳光开,把所有的亏欠与遗憾,都长成了此刻的芬芳。

风里的兰草香漫过蓝石坡,漫过胡杨林,漫向更远的地方。

苏锦衣望着花田里各族人说笑的身影,又看了看身旁捧着绣帕的慕容恒。

忽然觉得,这辈子的远行,或许不必走得太远——只要这片兰草田在,只要种兰草的人还在,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我的公主呀 每一个春天,都是新的约定。

而那本柳御史的手札,新的一页上,苏锦衣用漠西兰汁写道:“蓝石坡的春天,兰草无界,人心亦无界。”

旁边,慕容恒添了株小小的漠西兰,花茎上,缠着根细细的风兰绒,像在说:这辈子,我们一起把兰草种下去,把日子过下去。

漠西兰盛放的第三个月,胡杨林驿的石墙上贴满了新的告示——不再是“禁外族人采胡兰”,而是“各族共护兰草田”。

落款处是苍梧的溪兰、北漠的风兰、西域的胡兰交织的图案,旁边盖着胡杨林驿与北漠商队的共同印记。

这日,西陇的岩兰王派来使者,带来一包岩兰新籽,说是“听闻西域兰草成田,特来求混种之法,让西陇的山石间,也长出跨域的兰”。

使者看着蓝石坡的花海,惊叹道:“都说兰草娇弱,原来能在风沙里长成这般模样。”

苏锦衣指着花丛中忙碌的身影——慕容恒正和老圃一起搭防风障,用的是北漠风兰绒与西域胡杨枝混编的法子。

李兰教西域姑娘们织的“兰草锦”己挂上商队的骆驼,要随着驼铃去往更远的城邦。

赵安之则在教孩子们辨认兰草品种,箭尾的岩兰绳缠着漠西兰的花枝,像在给未来的守护者系上约定。

“兰草本身不娇弱,”苏锦衣笑着说,“是人心聚在一起,才让它能抵挡住风沙。”

使者走后,慕容恒拿着新编的防风障过来,障上的兰草纹是他学着李兰的样子织的,虽不熟练,却织得格外认真。

“西陇的使者说,想在岩兰谷建一座‘兰草阁’,收藏各族的兰草谱。”

他递给苏锦衣一张图纸,上面的阁顶画着西坡,分别刻着苍梧、北漠、西陇、西域的兰草纹,“问我们愿不愿意题字。”

苏锦衣接过图纸,在阁门的位置写下“兰草成蹊”西个字,笔锋里带着苍梧的温润,又透着西域的遒劲。

“蹊,是路。”她解释道,“兰草长在哪里,路就通到哪里。”

慕容恒看着那西个字,忽然从怀里掏出块木牌,上面刻着“往者不谏,来者可追”,是用苍梧的溪兰木做的,边缘缠着北漠的风兰绳。

“这是我刻的,想挂在兰草阁的门侧。”他声音里带着些忐忑,“不知道合不合适。”

苏锦衣将木牌与图纸放在一起,夕阳的光落在上面,像给过往与未来都镀了层暖。“合适。”

她说,“就像这漠西兰,既带着上辈子的影子,又长着这辈子的新叶。”

秋来时,蓝石坡的兰草结了籽,漠西兰的籽实是蓝紫色的,胡兰的籽泛着蓝,混种兰的籽带着紫。

风兰的籽裹着银绒,被各族人小心地收进布包,要带往西陇、北漠、苍梧故地,甚至更远的南海。

慕容恒要回北漠时,苏锦衣将一包混着各种兰草籽的布包交给他,包上绣着“兰草无界”西个字,是她用漠西兰汁染的线绣的。

“把这些籽种在北漠的兰草田,告诉那里的人,它们来自西域的蓝石坡,和苍梧、西陇的兰草是一家。”

他接过布包,又递过来一个新的兰草谱,最后一页画着幅未完成的画——蓝石坡的花海尽头。

有片海,海边长着不知名的兰草,旁边写着“明年,一起去南海找海兰”。

“我问过阿木,”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他说南海的海兰开在浪里,像蓝色的星星。我们可以带着漠西兰的籽去,让它在海边也扎根。”

苏锦衣望着画里的海,忽然想起最初西行时,她只是想为苍梧的兰草找一条活路,却没想到,走着走着,竟走出了一条跨域的兰草路。

路上有风沙,有旧痕,却也有新的花,新的约定。

她在画的空白处,添了株小小的素心兰铃,铃下画了条细细的线。

一头连着蓝石坡,一头通向海边,像在说:路还长,但只要兰草的香不停,我们就继续走下去。

风里的兰草香,又开始向着远方漫去。

这一次,它带着苍梧的温润,北漠的辽阔,西陇的坚韧,西域的热烈,要去告诉每一片土地。

有些过往,会变成养分;有些约定,会开出新花;而每一颗兰草籽,都在等待着被种下。

种在土里,种在心里,种成一片不分你我、只向阳光的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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