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镜后的第一个集市，开在了镜语石旁的空地上。
表域的商贩支起帐篷，摆上五颜六色的塑料玩具和电子产品；里域的族人铺开兽皮，展示着发光的草药和手工编织的藤器。谢砚之被一个卖里域“会跑的木头鸟”的小孩缠住，苏漾则在旁边的表域摊位前，拿起一个声控灯笼研究。
“这玩意儿喊一声就亮？”她对着灯笼试了试，“亮！”
灯笼果然“啪”地亮起暖黄的光，引得周围的里域孩子发出一阵惊呼。摊主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笑着解释：“声控传感器，表域的小玩意儿，没想到在这这么受欢迎。”
谢砚之好不容易摆脱小孩，手里多了个木头鸟——那孩子非要用玩具换他口袋里的青铜残片，他拗不过，只能笑着收下。
“你看那边。”他碰了碰苏漾的胳膊。
不远处，林慧正和一个里域女子讨价还价。里域女子指着林慧带来的胭脂，又指了指自己篮子里的荧光果，两人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虽然语言不通，却笑得一脸灿烂。
“特殊部门说，要在这里建个‘跨界贸易区’。”谢砚之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以后表域的技术和里域的资源，能正经流通了。”
苏漾的目光落在集市角落的老槐树下。那里摆着个简陋的摊位，卖的是用双生草编的手链，摊主是个白发苍苍的里域老人，手腕上戴着块表域的电子表，表盘己经磨花，却走得很准。
“那是里域的‘草婆婆’，”苏漾轻声说，“据说她年轻时见过我母亲。”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双镜织音两人走过去时，草婆婆正拿着手链比划，嘴里念叨着里域的方言。苏漾听懂了，她在说“双生草，根连根，表和里，一家人”。
草婆婆看到苏漾，眼睛一亮，颤巍巍地递过来一条手链——链子上除了双生草，还串着半块小小的引玉碎片，和谢砚之、苏漾脖子上的引玉隐隐共鸣。
“给你们的。”苏漾翻译着草婆婆的话，“她说，双镜者护了世界，该有自己的安稳。”
谢砚之接过手链，轻轻戴在苏漾手腕上。草编的绳结贴着皮肤，带着阳光的温度，引玉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谢谢婆婆。”他弯腰道谢，声音温和。
草婆婆笑得眯起眼，又指了指他们交握的手，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像是在祝福。
日头偏西时，集市渐渐散了。表域的商贩数着赚来的里域货币，里域的族人抱着换来的电子玩具，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
谢砚之和苏漾走在回家的路上，手里拎着换来的杂物——里域的蜂蜜，表域的巧克力，还有那个会跑的木头鸟，正被谢砚之逗得在他掌心“扑棱”翅膀。
“你说，谢临和林奶奶当年，是不是也盼着这样的日子？”苏漾突然问。
谢砚之停下脚步，看着她手腕上的手链，引玉碎片的光芒与她眼里的光重叠在一起。
“一定是。”他说，“而且他们一定知道，我们会做到。”
晚风穿过集市，带来双生草的清香和巧克力的甜腻，像两个世界的气息，终于在烟火气里，酿成了最温柔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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