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界市集结束后的第三个满月，谢砚之带着苏漾去了镜台山的古寺遗址。
他在当年的镜台位置，摆了盏复古的马灯，昏黄的光线下，能看到新栽的缠枝莲正顺着断壁往上爬。谢砚之从背包里拿出个食盒，里面是表域的桂花糕和里域的蜜酿果酒——都是苏漾爱吃的。
“怎么突然想到来这？”苏漾坐在石阶上，指尖捻起一块桂花糕，甜香混着山间的晚风，格外清爽。
“爷爷的日记里写，他和林奶奶第一次并肩守镜脉，就是在这样的满月夜。”谢砚之给她倒了杯果酒，“他说那晚的月光，把林奶奶的银镯子照得像星星。”
苏漾笑了，晃了晃手腕上的同心扣：“那今晚的月光，是不是把我的扣子照得像星星？”
“嗯。”谢砚之看着她，目光比月光还软，“比星星亮。”
两人没再多说，就着月光慢慢吃着东西。远处传来里域的狼嚎，近处有表域的虫鸣，两种声音在夜色里缠绕，像极了他们此刻的心情。
酒过三巡，苏漾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她突然指着天空：“你看，北斗星旁边那颗最亮的，里域人叫它‘引星’，说它能指引迷路的人找到归宿。”
谢砚之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那颗星确实格外明亮，像嵌在黑丝绒上的钻石。
“表域人叫它‘长庚星’，”他轻声说，“古人说，它出现在黎明，代表着希望。”
苏漾转头看他，眼里映着星光：“那它现在出现，代表什么？”
谢砚之放下酒杯，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马灯的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睫毛颤动时，像有蝴蝶在扇动翅膀。他沉默了几秒，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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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漾的呼吸顿了顿，指尖微微收紧。
“从在铜镜里看到你的影子开始，”谢砚之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从你背着我冲出矿道开始，从我们一起修复第一块镜脉碎片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过客，是终点。”
他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不是戒指，而是一块打磨光滑的铜镜残片，边缘刻着极小的字：“谢砚之护苏漾，生生世世。”
“这是用双镜最核心的碎片做的。”他把残片放在她掌心，“表域的修复术能让它永不生锈，里域的回声能让它永远温热——就像我对你的心意。”
苏漾的指尖抚过那些字，残片果然带着暖暖的温度，像他掌心的热度。她没说话，只是倾身向前，轻轻抱住了他。
“谢砚之，”她的声音埋在他的胸口，带着点鼻音，“里域的听声者不会说情话，但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它说……早就认定你了。”
谢砚之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马灯的光晕在他们周围晃动，远处的星星和近处的灯火遥遥相望，像两个世界在为他们见证。
古寺遗址的断壁上，新栽的缠枝莲在月光下悄悄舒展叶片，仿佛在记录这跨越百年的接力——从谢临与林氏的遗憾，到他们此刻的圆满，原来所有的等待，都只为了此刻的相拥。
“以后的满月夜，我们都来这好不好？”苏漾抬头，眼里的星光落进他的眼底。
“好。”谢砚之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不止满月夜，以后的每一天，都一起过。”
月光洒满古寺，将两人的影子烙在石阶上，像一块再也无法分割的拼图，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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