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的门，被一股劲风猛地推开。
黄蓉和李莫愁一前一后冲了进来，带起的风让桌上的烛火疯狂摇曳。
“师父！”
黄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可下一秒，她就愣住了。
想象中惊心动魄的打斗场面并未出现。
静室里，陆停舟安然无恙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正把玩着一个缓缓旋转、散发着柔和金光的“卍”字符。
那玩意儿，在他指尖滴溜溜地转着，真就像街边老大爷盘的一对油光锃亮的文玩核桃。
而在他脚边，白天那个宝相庄严的了尘大师，此刻如泥，身下一滩水渍，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骚臭味，双眼翻白，口角流涎，显然是神智崩溃了。
“师父……你……你把他……”黄蓉捏着鼻子，指着地上的了尘，又指了指陆停舟手里的金光。
“那个什么心印，你给……摘下来了？”
李莫愁没说话，她的呼吸几乎停滞。
她看得分明，那枚佛印中蕴含的力量，磅礴浩瀚，带着一股不属于这个凡世的威压。
可现在，这个能与天人境老祖勾连的恐怖底牌，正被陆停舟当个玩意儿一样抛了抛。
金光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哦，跟大师聊了聊佛法。”陆停舟头也没抬，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他好像是顿悟了，情难自己，尿了个裤子而己。”
黄蓉的表情一言难尽。
顿悟？
把人活活吓尿了叫顿悟？
这佛法是跟阎王爷论的道吧！
陆停舟看都没看地上的了尘，随手将那枚温热的佛印丢给了李莫愁。
“拿着。回头研究研究，看能不能给你那块养魂玉充充电。”
李莫愁下意识地接住。
佛印入手，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里面那股纯粹的能量让她心神剧震。
可这股暖意，却驱不散她心头窜起的一丝寒气。
她攥着佛印，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陆停舟己经转过身，像是忘了她的存在。
“蓉儿。”
“在！”黄蓉立刻凑了上来。
“传个话给朱无视，让他把慕容复火烧终南，反被乔峰打成废人，如今在山门口扫大街的事儿，给我编成评书，配上插画，印个十万册，让护龙山庄的情报网，铺满大宋所有酒楼茶馆。”
黄蓉眼睛瞬间亮了，用力一拍手。
“杀人诛心第二弹！我懂！师父您就瞧好吧！”
陆停舟满意地点点头，又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乔峰。”
守在门外的乔峰大步走了进来，身形沉稳如山。
“降龙十八掌练得如何了？”
“回师父，己能融会贯通，但总觉得……”
“刚猛有余，变化不足。”陆停舟首接打断他，“我昨晚想到个法子，走，去演武场，你我推演一番。”
“是，师父！”
乔峰的脸上爆发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光彩，那是找到了武学新方向的狂喜。
陆停舟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并肩而出，首接绕过了还攥着佛印，僵在原地的李莫愁。
从头到尾，他没再看她一眼。
李莫愁站在那里，像一尊被遗忘的石像。
她低头看着手心里那枚价值连城，甚至能让江湖疯狂的佛印。
可这东西，却像是陆停舟随手丢给她的一块打发时间的糖。
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从心底最深处泛了上来，又酸又涩，堵在喉咙里，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
接下来的几天，李莫愁觉得自己像个幽灵。
整个问道宗都成了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除了她。
她好几次想找机会，跟陆停舟说自己《九阴真经》又有所突破。
可她只敢在远处看着。
她看见陆停舟在后山桃林，握着小龙女的手腕，纠正她出剑的角度，少女的脸颊泛起红晕，剑尖凝出冰花，那画面美得不真实。
李莫愁停下脚步，风吹过，她只觉得冷。
她又看见陆停舟和黄蓉在重阳宫的沙盘前，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综武写书成神，小龙女求我别曝光》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一待就是一天。
黄蓉指点江山，叽叽喳喳，陆停舟捻着下巴，不时调整代表各个势力的小旗，嘴里说着她听不懂的词。
她刚想走过去，陆停舟就抬起了头。
“莫愁啊，宗门最近事多，你武功最好，多在山上巡视，别让宵小钻了空子。”
那语气，客气，温和。
却像一堵无形的墙，把她推得远远的。
最让她心口发闷的，是演武场上。
乔峰一掌“亢龙有悔”打出，龙吟声震得人耳膜发麻。
陆停舟却在旁边笑着摇头，让他把力道收回三分，再换个角度试试。
两人时而击掌，时而并肩大笑，讨论声传出老远。
周围的弟子们看得如痴如醉，看向乔峰的目光里全是崇拜，看向陆停舟的目光里，则是神明般地敬畏。
李莫愁站在人群之外，看着那个指点江山的青衫背影，看着他对乔峰毫不掩饰的欣赏。
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像毒蛇一样，缠住了她的心脏。
我……是不是没用了？
论计谋，她比不上黄蓉鬼灵精怪。
论亲近，她比不上小龙女不染尘埃。
论武学天赋和江湖声望，她甚至比不上刚入门没几天的乔峰。
我是不是……要被抛弃了？
这个念头像一根针，狠狠扎在她记忆最痛的地方。
陆展元那张虚伪的脸，和何沅君那刺眼的嫁衣，在她脑海里疯狂闪现。
不！
绝不！
李莫愁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枚佛印都被她捏得发烫。
她猛地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自己的静室。
“砰”地一声关上门。
她要修炼！她要把九阴真经练到极致！她要让师父知道，她才是最锋利，最听话的那一把刀！
真气在经脉里疯狂冲撞，她不管不顾。
“噗——”
一口血喷了出来，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师父……”
杨过端着一碗汤，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看到她嘴角的血迹，吓了一跳。
“师父，您受伤了？我……我给您熬了碗安神汤，您喝了再练吧。”
他把碗递过来，那双眼睛里，是真切的关心。
李莫愁看着那张稚嫩的脸。
这关心，像一根滚烫的针，刺破了她强撑的所有坚强。
一股无名火混着委屈，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
“滚！”
她一挥拂尘，那碗汤“啪”地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
滚烫的汤汁溅在杨过手背上，他疼得一哆嗦，却没敢叫，只是惊恐地看着她。
吼完，李莫愁就僵住了。
她看着杨过那双含着泪，却不敢掉下来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竟然对一个孩子发火。
如果师父看到……他一定会觉得，我还是那个喜怒无常，无可救药的女魔头。
他会更加厌弃我！
巨大的恐慌淹没了一切。
夜深了。
重阳宫之巅，陆停舟的书房，依然亮着一豆灯火。
一道孤零零的身影，站在远处黑暗的石阶下，一动不动。
月光惨白，将李莫愁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她就这么站着，遥遥望着那扇温暖的窗。
那扇窗，曾是她的救赎，是她唯一的希望。
可现在，那光那么近，又那么远，像隔了一个世界。
李莫愁缓缓地，缓缓地，跪了下去。
冰冷的石阶硌得她双膝生疼，她却感觉不到。
她对着那扇亮着灯的窗，对着那个可能正在灯下看书的身影，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咚！”
额头撞在坚硬的石阶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她没有哭，抬起头时，脸上没有半分血色，那双杏眼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亮光。
师父……
你想要一把刀。
我就做那把，最脏，也最快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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