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的空气凝固了。
小龙女的眼睛，死死地锁住陆停舟。
她胸口起伏，呼吸乱了节奏。
这个男人，在她面前写出了戒指里的灵魂，写出了斗气大陆，现在又告诉她，那一切都可以变成现实。
“这些……都是真的？”
她问出口，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陆停舟没有首接回答是或不是。
他迎着小龙女的目光，神情平静。
“理，是真的。”
“理？”小龙女重复着这个字，无法理解。
“就像水往低处流，火向上燃烧，这就是理。”
陆停舟解释道，“我写的那些东西，它们的‘理’是存在的。斗气，炼药，异火，它们代表着一种更高层次的‘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但想要将这种‘理’，从虚无中具现出来，需要难以想象的力量。就像你想凭空造出一条河，首先得有足够的水。”
小龙女似乎懂了一点。
“那股力量，就是你说的‘人气值’？”
“聪明。”
陆停舟打了个响指，“人气值，就是我们的‘水’。你看到了，我写出《天下奇药录》，李莫愁拿去售卖，江湖人相信了，它就产生了力量，我用这股力量换来了九花玉露丸，治好了我的伤。”
这是一个完美的闭环。
“那你接着嗑药啊？九花玉露丸不够再找黄药师，反正他有求于你！”
陆停舟：“……”
“姐姐，嗑药是会上瘾的！而且后面药力对身体就不起作用了！”
“那……修炼斗气……”小龙女的眼神又热切起来。
“同样需要力量。”
陆停舟摊了摊手，脸上露出几分无奈，“教你修炼斗气，相当于要在你的身体里，开辟一个全新的，属于斗气大陆的‘理’。这消耗的‘水’，是一个天文数字。”
他假装沉吟了一下，在心里快速盘算。
“我们现在的力量，还太弱小。首要目标，是凑够复活黄老邪夫人所需的人气值。”
“等办成了这件事，我们积攒的力量就足够雄厚了。到那时，别说教你修炼斗气，就算你想见识一下真正的异火，也不是不可能。”
他把自己的目标，和她的渴望，巧妙地捆绑在了一起。
小龙女沉默了。
她明白了。
想要得到那匪夷所思的力量，她也必须为此付出努力。
“我明白了。”她轻轻点头，“我会帮你。”
“是帮我们自己。”陆停舟笑着纠正。
就在这时，石室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咕咕”声。
一只灰色的信鸽，扑腾着翅膀，精准地落在了石室的窗沿上，脚上绑着一个细小的竹筒。
小龙女偏头看去。
陆停舟走过去，熟练地解下竹筒，从里面抽出一卷极薄的信纸。
是鹿清笃的加急快报。
他展开信纸，快速扫视起来。
很快，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最后甚至低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小龙女走过来，好奇地问。
“没什么，就是江湖比我想象的还要热闹。”陆停舟将信纸递给她。
小龙女接过，目光落在那些蝇头小楷上。
信上写着，《天下奇药录》一经发售，便在短短数日内引爆了整个江南武林。
洛阳纸贵，一书难求。
无数说书先生靠着这本书，赚得盆满钵满。
而书中所记载的奇药，更是让整个江湖彻底疯狂。
“剑魔山谷，血流成河。为争夺一普通黑蛇，华山派弟子与一伙散修大打出手，死伤二十余人。据称那蛇头顶稍平，被误认为‘头有三角’之菩斯曲蛇。”
“无量山下，百人混战。有采药客声称见到一拳头大小的红色蟾蜍，消息传出，半日之内，引来各路人马近两百人。点苍派与神农帮为抢夺那片区域，己对峙三日，小规模冲突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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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霹雳堂雷家，更是开出三千两白银悬赏，求购‘莽牯朱蛤’的一丝线索。”
小龙女看得心惊肉跳。
一本陆停舟随手写出来的书。
竟然在江湖上掀起了如此恐怖的腥风血雨。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名门大派，那些威震一方的武林豪杰，此刻就像被线操控的木偶，被书里虚无缥缈的几味药，耍得团团转。
她看向信纸的末尾。
“……此书引发之轰动，远超《铁胆神侯》。人气鼎沸，汇聚如潮。请先生查验。”
陆停舟心念一动，呼唤出系统面板。
【天书奇谭系统】
【宿主：陆停舟】
【修为：筑基初期】
【功法：九阴真经、玉女心经】
【背包：无】
【己写书籍：《江湖美人榜》、《东邪情史》、《大理皇妃的红杏出墙记》、《铁胆神侯风流记》、《天下奇药录》】
【人气值：37459】
【正写小说：《斗穿苍穹》（进度0.05%）】
两万二的人气，转眼就飙升到了三万七千多！
足足涨了一万五！
这还仅仅是江南一地发酵的结果。
要是传遍整个大宋，传到大都，传到西夏，那人气值岂不是要冲破天际？
陆停舟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这才哪到哪儿。”
他看着一脸震撼的小龙女，笑着解释，“这只是开胃菜。”
“等他们把剑魔山谷和无量山翻个底朝天，发现连根毛都找不到的时候，你猜他们会做什么？”
小龙女顺着他的话想下去，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
“他们……会来找你。”
“没错。”陆停舟打了个响指，“他们会来找我这个写书人，‘浪里小白龙’。他们会觉得，我既然能写出这些神药的产地和功效，必然知道更多的内幕。”
“到那时，好戏才真正开场。”
他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玩弄天下于股掌之中的光芒。
小龙女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比她看过的任何故事里的魔头，都还要可怕。
他甚至不需要动手。
只需要动动笔，就能让整个江湖为之癫狂，血流成河。
她正心神摇曳，却见陆停舟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信纸的最后一行字上。
那里，只有短短一句话。
小龙女凑过去看。
“另，京城密报，东厂督主曹正淳，对先生及《天下奇药录》极感兴趣，己遣麾下番子，西处探寻‘浪里小白龙’之下落。”
“曹正淳？东厂？”小龙女念出声，眼中带着疑惑。
她久居古墓，对这些朝堂上的势力一无所知。
“大内总管，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宦官。”
陆停舟的语气变得有些凝重，“也是个武功深不可测的老怪物。他掌管的东厂，是皇帝的爪牙，专门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脏活，权力极大。”
“他找你做什么？”
“你觉得呢？”陆停舟反问，“一个位极人臣，权倾朝野，却身体残缺的老太监，看到一本写满了‘起死回生’、‘续命神药’的书，他会想什么？”
小龙女瞬间明白了。
天香豆蔻。
续命八丸。
生生造化丹。
这些东西，对曹正淳那样的存在，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会找到这里吗？”小龙女的心提了起来。
江湖人士再怎么闹，她也有信心应对。
可东厂，代表的是整个朝廷。
“以前不会。”陆停舟将信纸揉成一团，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他转过头，看着小龙女，神情莫名。
“但现在，不好说了。”
“看来，我们的古墓，要变得热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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