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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废墟之上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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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他……他是我儿子的父亲!”

我的嘶吼,如同一柄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进了陆之谦的心脏。

他拉着我的手猛然一僵,

那双本还充满了温柔与挣扎的眸子里,瞬间黯淡了下去,只剩下一片无尽的苦涩。

我知道,我又一次伤了他。

可是,我己经顾不上了。

我甩开他的手,不顾一切地冲入了那片冰冷的夜色之中。

……

当我气喘吁吁地赶到睿王府时,

这里早己是一片火光冲天。

那座曾经承载了我五年痴恋与三年屈辱的华丽府邸,

正在熊熊烈火之中化为一片断壁残垣。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浓烟和木材烧焦的味道。

无数的百姓和闻讯赶来的禁军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却无一人敢上前救火。

因为,所有人都看到,

在那片火海的中心,在那座即将坍塌的正殿屋脊之上,

一道孤独而又决绝的身影,正负手而立。

是萧玄璟。

他依旧穿着那件黑色的便服,

衣袂在火浪的席卷之下猎猎作响,

将他那本就清瘦的身影衬托得愈发的萧索与……孤寂。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看着脚下那片由他亲手点燃的火海,

看着那些曾象征着他无上权势与荣耀的亭台楼阁,在烈火之中寸寸化为灰烬。

他的脸上没有半分的不舍,

只有一片近乎于解脱的平静。

仿佛,他要烧掉的不仅仅是这座王府,

更是他那充满了罪孽与悔恨的……前半生。

“萧玄璟!”

我发疯一般地拨开人群,冲到了火场的最前方。

我仰起头,看着那个站在屋脊之上,仿佛随时都会羽化而去的男人,

我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

“你下来!”

“你给我滚下来!”

他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声音,

缓缓地、缓缓地低下了头。

当他看到那个站在火海之外,一脸泪痕、满心焦急的我时,

他那双本己古井无波的凤眸之中,第一次泛起了一丝微弱的波澜。

他笑了,

笑得无比的灿烂,

也无比的凄凉。

“云卿,”

“你还是来了。”

“你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我。”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那噼啪作响的火焰,落入了我的耳中。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哭喊着,“谁放心不下你?!你这个疯子!你就算是死了,也与我何干?!”

“是吗?”他看着我,笑得愈发温柔,“那你为何要哭?”

我猛地一愣,

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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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冰凉的

我,竟然真的哭了。

为这个我曾恨之入骨的男人,

流下了我早己干涸了三年的……眼泪。

“萧玄璟!”

“你算什么男人?!”

“只会用这种寻死觅活的下作手段来博取同情吗?!”

“我告诉你!你就算是死在这里!我也绝不会为你掉一滴泪!”

我色厉内荏地嘶吼着,

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然而,他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充满了我看不懂的温柔与……哀伤。

“云卿,”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

“我知道,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谅。”

“我今日这么做,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

“更不是为了逼你。”

“我只是……”

他顿了顿,缓缓地张开了双臂,

仿佛要将这满天的星辰与这漫天的火光都拥入怀中。

“我只是想将这座曾带给你无尽痛苦的囚笼,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我只是想将那个曾让你受尽屈辱的睿王爷萧玄璟,也一同埋葬在这片废墟之中。”

“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你……”

他看着我,那双深邃的凤眸之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我曾在他看向林婉画像时见到过的那种——

不,

是比那种还要炙热百倍、深沉千倍的……爱意!

“我爱你。”

他说。

声音很轻,却又重如千钧!

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苏云卿,”

“我爱你。”

“不是因为你像谁,”

“而是因为你就是你。”

“是那个会对我笑、会对我怒、会让我牵肠挂肚、痛不欲生的……你。”

“我,爱了你整整三年。”

“只是,”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我,明白得太晚了。”

……

我彻底愣住了。

我呆呆地看着那个站在火海之中,向我做着此生最深情也最……绝望告白的男人,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而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巨响!

那座早己被烧得千疮百孔的正殿,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

激起漫天的火星与……尘埃。

“萧玄璟!”

我发出一声惊骇欲绝的尖叫!

想也不想地便要冲入那片火海之中!

然而,己经晚了。

那道孤独而又决绝的身影,早己被那坍塌的断壁残垣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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