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裂口女莎莉的沉默中凝固了。林辰脸上的笑容几乎要僵硬,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的声音,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为他的豪赌倒计时。
那把垂下的、锈迹斑斑的巨大剪刀,此刻依然是悬在他命运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只要对方有一丝不满,它随时会再次扬起。
莎莉的目光再次落回那份简陋的《长期劳务雇佣合同(草案)》上。她的指尖,戴着某种类似黑色网纱的手套,轻轻点在了“乙方:()”的空白处。
“员工……”她沙哑的声音重复着这个词,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更像是在咀嚼一个完全陌生的概念,“……折扣?”
有门!
林辰心中狂喜,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恰到好处的、发现人才般的热情:“没错!员工内部折扣!本店所有商品,对正式员工一律享受八五折优惠!而且……”他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什么重要机密,“每月还有专属的员工福利,比如最新上市的【哀嚎指甲剪】试用装,或者限量版【血酿】品尝机会!”
他一边信口开河地画着大饼,一边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反应。他发现,当提到“折扣”和“新品试用”时,莎莉那冰冷的目光似乎微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
她似乎……对“购物”有兴趣?
林辰立刻趁热打铁,语气变得更加诚恳:“您想啊,莎莉女士(他冒险用了尊称),像您这样注重形象管理和技术精准的专业人士,工具和耗材的消耗肯定不小吧?剪刀需要定期打磨保养吧?口罩……呃,或许也需要定期更换?成为我们的员工,这些长期来看能省下不少开销呢!”
他巧妙地将“剪断别人”的需求包装成了“工具保养”和“耗材更换”,极力避免任何可能刺激到对方的词汇。
莎莉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心算着折扣能带来的好处。然后,她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向林辰:“工作内容?时间?”
“工作内容非常简单!”林辰立刻保证,语速飞快,“主要是负责本店的安保工作,震慑一些不长眼、想来捣乱或者吃霸王餐的小角色。您只需要在您方便的时间段,偶尔来店里巡视一下,展现您专业的威慑力即可!非常自由!”
他刻意淡化了工作的危险性和可能发生的冲突,只强调“威慑”和“自由”。他知道,对于这种级别的存在,硬性规定工作时间几乎是自寻死路,必须给予足够的自主权。
莎莉再次陷入了沉默。她的目光在合同、林辰、以及这家破败但似乎有点“意思”的便利店之间来回移动。
林辰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这番离谱的推销到底能不能成。他手里没有任何筹码,所有的承诺都建立在空中楼阁之上。
终于,莎莉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带上了一丝决断:“八折。全天候警戒,包括我不在的时候,我的名号可以借用。”
她居然……讨价还价了?!而且还提出了附加条件!
林辰强忍着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答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沉吟了足足三秒钟,才仿佛下了极大决心般一拍柜台:“好!莎莉女士果然快人快语!八折就八折!至于您的名号……只要您同意挂名本店安全顾问,自然可以用于震慑宵小!”
莎莉似乎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她不再多言,伸出那只戴着网纱手套的手。林辰立刻心领神会,将那份草案和一支不知从哪个角落翻出来的、笔尖还滴着类似红色墨水的羽毛笔递了过去。
莎莉接过笔,在那份简陋无比的合同乙方处,签下了一个扭曲而充满力量的名字——莎莉。字迹殷红,仿佛是用血书写而成。
在她签下名字的刹那,林辰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清脆地响起:
【叮!成功与“裂口女-莎莉”签订雇佣协议(灵魂契约变体)!】
【协议生效!她己成为往生便利店的安全顾问。】
【奖励:善值+5!解锁“基础团队管理”功能!】
【当前善值:7.1!】
成了!真的成了!
巨大的喜悦和难以置信感冲击着林辰,让他几乎要原地跳起来。他不仅化解了致命的危机,竟然还真的为便利店忽悠来了一位强力保安!而且还是以几乎零成本的方式!
莎莉似乎也感应到了某种契约的成立,她身上的气息微微变化,少了几分针对店主的戾气,多了几分审视自己“工作单位”的漠然。她将合同推回给林辰,然后非常自然地、如同巡视自己领地般,开始在狭窄的便利店过道里踱步,目光挑剔地扫过那些积灰的商品。
林辰宝贝似的收起那份染血的合同,感觉这是他有生以来签过的最有价值的一份文件。
然而,还没等他这口气完全松下来,莎莉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明显的不满:
“这里的卫生状况,太差了。”
她用剪刀尖嫌弃地指了指货架上的灰尘和角落里不明的污渍。
“作为本店的安全顾问,我要求工作环境必须符合基本标准。这种环境,有损我的专业形象。”
她转过头,那双冰冷的眼睛透过口罩上方,盯着林辰。
“你,立刻想办法解决。”
林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刚刚解决安保问题,新的、同样棘手的难题——保洁,又立刻摆在了他的面前。
(第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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