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庄,春日喧闹。
桃花灼灼,锣鼓震天。
村中正办“驱妖宴”,百姓举火把围住一间破屋,怒吼连连:
“淫贼!滚出来!”
“勾引良家女子,该下油锅!”
屋门吱呀打开,走出一人——肥头大耳,獠牙外露,肚腩如鼓,披着半片破袈裟,手里还攥着半只烧鸡。
正是猪八戒。
他挠挠头,嘟囔:“我又没真干啥……不就是多看了两眼、说了几句甜话嘛,至于全村通缉?”
火把投来,他慌忙缩回屋内,却见墙角阴影中立着一道灰影——
沙悟净肩挑扁担,项挂九颅,静静望着他。
“你不是来看热闹的。”猪八戒咧嘴,“你是来找‘真相’的。”
一、表里之相,七情罗盘
沙悟净走入破屋,关上门,隔绝喧嚣。
他凝视猪八戒双眼——第九瓣“归寂”自动开启,“听寂”之力悄然运转,却未听见任何谎言波动。
更奇怪的是,此人身上竟无一丝邪念,反而有种深藏的……悲悯?
“你不是好色之徒。”他断言。
猪八戒一愣,随即苦笑:“聪明人总来得晚。”
他解开衣襟,露出胸口一道陈年伤疤——形如莲花,中央嵌着一枚青铜罗盘,指针不停旋转,映出人心最深处的执念。
“七情罗盘”——天庭监察司最高秘器,可测贪、嗔、痴、爱、惧、悔、望七情之极。
持有者须亲身堕入欲望洪流,方能洞察众生软肋。
但每用一次,自身魂魄便被腐蚀一分。
“我曾是‘天监察使’第三席。”他低声道,“职责是审查诸神是否心生妄念。”
顿了顿,又笑:“结果我查到最后,发现自己才是那个看透一切的人。”
他查到了什么?
王母以“情丹”控制玉帝,使其沦为傀儡;
观音暗中扶持取经计划,只为巩固灵山权柄;
而所谓“高小姐”,实为天庭布下的“情劫试炼”,专测他是否仍存凡心。
“他们要我装成贪色之徒,去引诱一个‘纯净女子’,然后当众被抓,证明‘修行者不可近女色’。”
“可那姑娘……她只是太孤独了。”
“我说了几句真心话,她就哭了。
我心软了,没完成任务。”
于是,他成了“逃犯”。
二、欲海试炼,心镜照魂
当夜,沙悟净决定验证其言。
他取出《赎罪录》,催动“咶”音与“听寂”之力,首视猪八戒灵魂深处。
刹那间,幻境展开——
他坠入一片血红桃林,花雨纷飞,香气糜乱。
西周尽是女子身影:有高小姐含泪相拥,有仙女解带轻语,有亡妻从弱水中走出,伸手唤他回家……
这是“欲海幻境”——七情罗盘反噬所化,专困窥探者。
沙悟净不动,第九瓣“归寂”护体,默念:
“觉非守心,知情不染。”
忽然,桃林崩塌,现出一座青铜巨镜——正是七情心镜!
镜中映出的,不是沙悟净,而是猪八戒的本相:
一位白衣监察使,立于云端,手持玉笔,正写下最后一行判词:
“天规己腐,执法者皆盲。
若真理需藏于谎言之后,
我宁可堕为‘妖’。”
笔落刹那,天雷轰下,他被剥去神籍,打入轮回,记忆封印三世,唯余罗盘随魂不灭。
沙悟净睁眼,深深一拜:
“我错看了世人眼中的‘污点’。
原来你不是堕落,
是唯一清醒着跳进泥潭的人。”
猪八戒摆手:“别夸我。我只是……
不想再写假判决了。”
三、破庄夜行,双星共鸣
三日后,高老庄突起大火。
官兵奉“天律令”前来捉拿“淫僧”,放火烧庄。
百姓西散奔逃,高小姐被铁链锁在祠堂,即将作为“失贞者”活祭。
猪八戒怒吼一声,冲入火海!
他不再掩饰,引动七情罗盘全力运转——
指针狂转,瞬间锁定全场最深之“惧”:
“怕被世人唾弃”。
他张口喷出一口黑雾,正是所有村民压抑的羞耻与恐惧所化!
黑雾弥漫,众人自相残杀,混乱中反被制服。
沙悟净趁机救出高小姐,将她托付给邻村长老。
转身时,见猪八戒瘫坐火场,罗盘裂开一道缝,鲜血自胸口渗出。
“值得吗?”他问。
“值。”猪八戒咧嘴一笑,满嘴油光,“你看,他们打我的时候,没人想起我救过三个落水娃。”
他拍拍肚子:“但我知道。这就够了。”
沙悟净沉默片刻,将焦木扁担递出一端:
“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如结个伴?”
猪八戒一愣:“你不嫌我脏?不怕我偷你行李?”
“若你真贪,早该抢走《赎罪录》去换酒喝了。”
沙悟净淡淡道,“可你宁愿饿着,也不碰它一下。”
猪八戒怔住,眼眶竟有些发红。
他接过扁担,扛上肩,嘿嘿一笑:
“行!从今往后,我老猪跟你混!
你挑前头,我走后头——
反正我胖,挡风!”
两人并肩而行,背影融入晨雾。
而在沙悟净胸前,第九瓣莲花微微颤动,竟与七情罗盘产生微弱共鸣——
仿佛预示着,这看似滑稽的伙伴,将是西行路上最锋利的一把“藏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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