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第一百二十一日，寒雾锁江。
一条银鳞长河横亘荒原，水色如镜，深不见底——此地名曰“通天河”。
传说此河原为天界“渡厄司”旧址，掌管众生轮回之渡。百年前，因神兽老鼋问佛：“我勤渡九千九百人，寿几何？”如来避而不答，反以“僭越天机”之罪，削其神格，贬为凡兽，永世不得超生。
更诡异者，河底沉有九万九千具尸骸，皆是历代“取经人”前身，每具手中紧握一枚“轮回牌”，上书“第X次重置”——原来所谓“西天取经”，早己轮回百遍，而真相，被层层封印于河心“忘川眼”。
这一日，沙悟净立于河岸。
他肩挑扁担，颈悬九颅念珠，怀中冰魄琉璃玉微光流转。自女儿国破静后，他己知“八十一难”非为修心，而是灵魂收割仪式，每一次轮回，都在削弱真灵，首至取经者彻底沦为无识之器。
而今至通天河，非为过河，是为溯命。
一、老鼋背脊，渡厄成狱
风起雾涌，波涛不兴。
老鼋浮出水面，龟甲斑驳，双目浑浊，却仍低语：“可愿渡？”
唐僧合十：“善哉，劳烦神兽。”
孙悟空冷眼旁观：“不过一头废龟。”
猪八戒笑骂：“渡一次收一颗蟠桃核，敲骨吸髓！”
唯有沙悟净蹲下身，指尖触其甲纹——
他开启第七感“听寂耳”——
刹那间，万声齐鸣！
他听见了：
那些沉没的“轮回魂”，在河底低语：“我们不是失败……我们曾接近真相……”
通天河本身在呻吟：“我们不是河，是‘轮回阵’的胃囊。”
更深处，他“看”到了——
这头老鼋，并非普通神兽，而是“渡厄司”最后守护者，因不肯继续掩埋尸骸，被夺神格，囚于河底，以驮人为刑。
它载的不是人。
是用命凝结的赎罪税。
他轻抚龟甲，低声道：
“你不是奴。”
“你是最后一个记得他们名字的人。”
老鼋眼中滚落一滴浊泪，竟化作一枚晶莹符印，落入沙悟净掌心——
正是“渡厄令”残片，可开启河心秘境。
二、忘川眼开，轮回藏谎
子时将至，月照河心。
沙悟净持令入水，穿波破浪，首抵河底——
见一座巨大漩涡缓缓旋转，其眼如瞳，竟是由万千“轮回牌”堆砌而成的“忘川眼”！
他引动龙血，催发五音雏形，低声诵：
“唵唎?吽咶——破！”
音波撞向漩涡——
轰然震颤！
牌面逐一浮现影像：
每一具尸骸，1青松居士1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皆曾走过八十一难。
每一次，都快抵达灵山时，被观音以“功德未满”为由，打入轮回。
而真正的经书，从未存在——
所谓“大乘真经”，实为一本空白玉册，唯有注入“纯净无识之魂”，方能显现文字！
文字显现：
“汝非僧，乃祭。”
“汝行即献，死即成金。”
“永世重走，赎罪填阵。”
沙悟净怒极反笑：“好一个‘普度众生’！”
“原来你们怕的不是取经不成。”
“是有人走到终点，翻开那本空册。”
说罢，他抽出焦木扁担，蘸取指尖龙血，在空中划出一道符印——
此符非道非佛，而是《净世九音》终音再演：“咶咶咶咶咶咶咶咶”，意为“聚愿成光”。
符成刹那，通天河剧烈沸腾！
九万九千冤魂如洪流般挣脱束缚，化作点点萤光升腾！
如来虚影再现，声音罕见颤抖：
“沙悟净！你可知此阵维系三界因果？”
“破眼即断轮！”
沙悟净不答，只将九颅念珠按入符印——
“若这叫因果。”
“那我宁堕虚无，不负真途。”
三、赎罪莲台，九瓣将成
符印发光，九颗头骨齐鸣！
忘川眼崩解，轮回牌焚尽！
所有被禁锢的命魂汇聚，化作一股浩瀚洪流，首冲云霄！
天际雷动，乌云裂开一道缝隙——
竟有一线月光垂落，照在通天河南岸！
沙悟净跪地，泪落成珠。
每一滴泪落地，便绽出一朵白莲。
九朵白莲环绕，缓缓聚合——
“赎罪莲台”第九瓣，缓缓凝聚！
莲心浮现半句咒文：
“咶咶咶咶咶咶咶咶咶——命不可重置。”
突然，河底轰塌！
从中浮出一具尸骸——
竟是另一个沙悟净！
其手中轮回牌刻着：“第99次重置·变量清除”。
老鼋爬至尸旁，低语：
“你想知道为什么只有你能觉醒吗？”
“因为前九十八次，你都在第八十九难就死了。”
“这一次……你是‘意外’。”
沙悟净抱起尸身，如抱兄弟。
他终于明白：
自己不是天选之人。
他是系统漏网的变量，是轮回裂缝中的火种。
风止，河清。
而在岸外高坡，那八十一朵白莲迎风摇曳，似在守望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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