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第一百一十三日,细雨如织。
翡翠宫墙隐于云雾之间,花木扶疏,香气袭人——此地名曰“女儿国”。
三百年前,王母因惧女子掌权,遣心腹布下“断情大阵”,以国中一口古井为眼,名为“忘川井”,每逢月圆,便汲女子经血炼制“断情丹”,令天下女子忘却爱恋、压抑本心,维持“无男亦安”的谎言。
更诡异者,井底沉有九百具女尸,皆是曾试图反抗的女王与智者,魂魄被锁,化作“静心咒”养料。
这一日,唐僧一行再度踏入王城。
然与前次不同——
此次,女儿国主姒璎己服“静心丹”,双目空洞,自称:“我己清净,不染尘欲。”
而宫中正设宴,欲以“和亲”之名,将唐僧迎为“御夫”,实则借其佛体阳气,补全断情阵最后一环,使全国女子彻底断情绝欲,成为“永贞之土”。
唯有沙悟净,记得他曾在此破阵、救魂、唤醒真经。
他心中警兆顿起:
阵未灭,只是蛰伏。
真正的“心静劫”,此刻才真正降临。
一、静心殿内,伪净成狱
夜幕低垂,钟声三响。
沙悟净见唐僧被引入“静心殿”,殿中燃着淡紫色香炉,烟气如丝,缠绕其身。
唐僧神情恍惚,口中喃喃:“色即是空……我不需情……”
他开启第七感“听寂耳”——
刹那间,万声齐鸣!
他听见了:
那些被压制的“心潮”,在体内低语:“我们不是乱……是生命的律动……”
静心香本身在呻吟:“我们不是香,是‘断情阵’的毒饵。”
更深处,他“看”到了——
这一次的阵法,并非单纯炼血,而是以唐僧为“佛阳引”,将他的“清净执念”放大百倍,反向灌入全国女子体内,形成“集体静默仪式”!
他们要的不是克制。
是用信仰凝结的终极赎罪税。
他冲入殿中,一把打翻香炉。
火焰骤熄,唐僧猛然惊醒,冷汗淋漓:
“我……我差点忘了八戒和悟空还在等我……”
“可为何……我觉得‘忘记’才是解脱?”
沙悟净沉声道:
“因为你正在被‘净化’。”
“他们不要你成佛。”
“他们要你成为‘无心’的工具。”
二、忘川再启,王母藏惧
子时将至,月照井心。
沙悟净重返忘川井,见井水漆黑如墨,井壁浮现新符文——竟是以《黄庭经》残篇改写而成的“伪清净咒”!
原来太虚宫当年所修经典,早己被天庭篡改,成为控制女性的工具之一。
他引动龙血,催发五音雏形,低声诵:
“唵唎?吽咶——破!”
音波撞向井眼——
轰然震颤!
井底浮现影像:
王母立于昆仑镜前,手持玉笔,修改《阴和真经》。
每改一字,便有一道无形咒文烙入天地——
正是“静心令”!
文字显现:
“汝非女,乃患。”
“汝血即秽,情即灾。”
“永世为妾,服药赎罪。”
但这一次,影像继续延伸——
沙悟净竟看见:
王母深夜独坐,抚摸一面铜镜,镜中映出她年轻时的模样——
那是一位怀抱婴儿的女子,眼中满是柔情。
可下一刻,她亲手将婴儿投入忘川井,低语:
“若我不狠,三界便不容我活。”
沙悟净心头一震:
原来王母也曾是母亲。
她所恐惧的,不是女人觉醒——
是自己曾经软弱的记忆复苏。
三、赎罪莲台,八瓣将成
符印发光,九颗头骨齐鸣!
断情阵剧烈摇晃,静心香焚尽!
万千被压抑的心潮如洪流般挣脱,化作点点萤光升腾!
王母虚影再现,声音竟带一丝颤抖:
“沙悟净!你可知此阵维系三界秩序?”
“破阵即!”
沙悟净望着那抹转瞬即逝的母性光影,轻声道:
“我不是要毁你。”
“我是要你还给她——那个曾想当母亲的自己。”
说罢,他将九颅念珠按入符印,同时取出“静心核”(第十七章所得),投入井中——
“以静破静,以心还心。”
刹那间,井水沸腾,九百女魂再度浮现!
她们不再哀嚎,而是手牵手,围井而舞,唱起一首上古歌谣:
“月出皎兮,女子有思。
不待君兮,自燃其枝。
心若不死,何惧无师?”
歌声如刃,斩向天规!
“赎罪莲台”第八瓣,缓缓凝聚!
莲心浮现半句咒文:
“咶咶咶咶咶咶咶咶——惧不可持。”
突然,井底轰塌!
从中浮出一面青铜镜——
正是王母遗失的“初心镜”,映照一切生灵最本真的愿望。
姒璎拾镜,泪如雨下:
“我想起来了……我不是国王……”
“我是那个,第一个拒绝吃‘断情丹’的女王……也是你前世的母亲。”
沙悟净浑身剧震。
母亲?
那滴封入他心窍的龙血,那夜梦九星的胎记——
一切线索,终于交汇。
风止,井枯。
而在城外高坡,那七十二朵白莲迎风摇曳,似在守望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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