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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十五岁辞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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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宫·静心小院。

春雪初融,檐角冰凌滴落如泪。

十五岁的沙悟净跪于石阶前,灰布旧衣洗得发白,背上一只竹篓,内藏《赎罪录》玉简、镇魂鼎碎片与母亲遗留的银发。

他面前,是守道真人。

老者手持竹杖,目光深邃如渊,仿佛早己知晓这一日终会来临。

“你要走?”真人问。

“我必须走。”少年抬头,琉璃双瞳映着天光,“梦魇使败退前留下一句话——‘三月之内,血洗太虚’。他们不是要杀我……是要毁掉所有可能记住真相的人。”

真人沉默良久,轻叹:“你己能窥见天机轨迹?”

“不是窥见。”沙悟净低声道,“是心种告诉我的。每一片将死之人的悲鸣,都在莲花上刻下裂痕。”

他说的是真话。

自第五瓣开启后,他的琉璃心种不再只是修行根基,更成了众生苦难的共鸣器。

昨夜,他梦见九百弟子尽数伏尸殿前,血流成河,而刽子手正是他曾见过的天刑君——手持律斩刀,面覆青铜面具,身后跟着三百金甲神兵。

一、天机显现,祸起萧墙

三日前,沙悟净在观星台上发现异象:

太虚宫上空的命格云气,竟被九道黑线悄然缠绕,如同蛛网缚蝶。

他以《黄庭正误录》中的古法推演,得出八字谶语:

“宫藏真火,门开自焚。”

这不是天灾,是人为布局——天庭己在宫中埋下“内应”,只待时机一到,便里应外合,将这座传承万年的道统彻底抹除。

更可怕的是,若他在场,屠杀只会更快;

但若他离开,或许还能引开追兵,为众人争取一线生机。

“你可知孤身离去意味着什么?”守道真人凝视他,“从此再无庇护,无人为你正名,你将成为‘天下共诛’之敌。”

“我知道。”少年叩首至地,“可正因为有人曾为我赴死,我才不能躲在师门等别人再替我挡刀。”

那一刻,第六瓣莲花微微颤动,似有金光欲绽。

二、断发留誓,负罪远行

次日清晨,全宫弟子齐聚“明道堂”。

守道真人当众宣布:“沙悟净,因触犯禁律,私自研读《赎罪录》,即日起逐出师门,永不录用。”

众人哗然。

有人不信,有人愤怒,更有昔日同修怒斥:“你背叛了我们!”

沙悟净不辩解,只默默取出随身铜镜,割断长发,投入炉火。

青丝燃尽时,他低声诵道:

“此发代身,留于故土;

此心负罪,行于荒途。

若他日山河重光,

我必归来,补这残缺人间半寸书。”

说罢,背篓转身,踏雪而去。

无人相送。

唯有守道真人立于山门,目送那单薄身影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风雪尽头。

他轻轻一挥袖,一道无形屏障悄然笼罩全宫——是以自身寿元布下的“隐息阵”,可遮掩九子气息三十六日。

“去吧。”他喃喃,“这一次,换我为你遮风。”

三、荒原独行,首遇凡劫

七日后,沙悟净行至西域边陲小镇“枯井集”。

此地干旱百年,百姓靠挖深井取水维生,传说井底通弱水,谁若打穿地脉,必遭天谴。

那夜,他露宿城外破庙,忽闻哭声阵阵。

一对老夫妇跪在庙前,怀中抱着奄奄一息的小孙女。

“大夫说……她中了‘旱蛊’,只有千年雪莲能救……可那种东西,只在昆仑绝顶才有啊……”老妇泣不成声。

沙悟净蹲下查看,发现女孩体内有一缕极细的黑气游走经脉——并非蛊毒,而是香火怨念!

原来镇中供奉的“甘霖神像”实为天庭弃将所化,吸收百姓祈愿却不降雨水,反以信仰为食,滋生邪毒。

他本可不理。

此时他己是“逃亡之人”,多一事便多一分暴露风险。

但他还是取出了最后一块灵石,点燃心种之力,为女孩驱毒。

指尖刚触其额——

异变陡生!

神像双眼突然流出黑血,整座小镇钟鼓齐鸣,一道神识怒吼响彻夜空:

“凡人不得救!此乃天定之苦,尔敢逆?!”

沙悟净冷笑:“若神不能救人,拜之何用?”

他引动《净世九音》第三音——

“?!”(音:lì)

声波如刃,首击神像核心!

“轰——”

神像炸裂,黑烟冲天,化作一张人脸厉啸逃逸。

而地下深处,一口干涸百年的古井,竟汩汩涌出清泉!

百姓惊醒,奔来围观,欲跪拜称其为“活佛”。

他却悄然离去,只留下一句话刻在井边石上:

“你们信的不该是神,是彼此不肯放弃的手。”

西、心种开六,流沙始名

半月后,大漠深处。

沙悟净坐在沙丘之上,翻阅《赎罪录》,笔锋不停,续写着一路所见:

某村因拒绝供奉伪神,被雷火夷平;

某僧因质疑经文,被信徒活埋;

还有一个孩子,只因说“月亮不会管人间”,就被锁在塔中三年……

他忽然停笔,望向远方。

那里,一支商队正被沙匪围剿,为首者竟是曾骂他“叛徒”的同门师兄。

此刻,那人断臂倒地,眼看就要被乱刀砍死。

沙悟净闭眼,心种震动。

他知道,救他,等于暴露行踪;不救,便是背弃本心。

良久,他睁开眼,提起竹篓,走向战场。

风起,黄沙漫天。

当他挥动镇魂鼎碎片击退沙匪时,胸前光芒暴涨——

第六瓣莲花,在孤独与抉择中,缓缓绽放!

金蓝与暗金交织如网,纹路竟成流沙之形,自肩头垂落,宛如披着无形重担。

也是从这一日起,民间开始流传一个名字:

“那位背着破篓、救完人就走的沙姓行者……”

“听说他走过的地方,枯井会出水,冤魂能安眠。”

“人们叫他——沙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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