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通道阴暗潮湿，空气混浊。零星几个摊贩缩在角落，面前摆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生锈的刀剑、沾着泥土的“古董”、色泽可疑的药材，以及一些气息阴冷的符箓残片。
顾客也都行色匆匆，掩藏着面容，交易时声音压得极低。
徐缺深吸一口气，压下初次踏入这种地方的些许紧张感。他目光快速扫过几个摊位，重点关注那些卖药材的。
一个摊位上摆着几株干瘪的草药，价格贵得离谱。另一个摊主面前放着几个瓷瓶，标签模糊，吹得天花乱坠，但徐缺通过系统略微感知，发现里面元气稀薄，多半是假货。
“妈的，果然哪里都有奸商。”他心里暗骂，更加谨慎。
他没有贸然拿出自己的凝血散，而是先装作闲逛，在一个卖杂物的老头摊前蹲下，随手拨弄着几块生锈的铁片，低声搭话：“老丈，打听个事儿，要是想卖点疗伤的散剂，该找谁靠谱点？”
那老头眼皮都没抬，沙哑道：“东头，‘疤面刘’专收药材，价格还算公道，但眼睛毒得很，别想糊弄他。”
“谢了。”徐缺放下两文钱，起身朝东头走去。
果然，通道尽头有个稍大的摊位，后面坐着一个脸上带疤的瘦高男子，正拿着一株药材仔细嗅着。他摊位上药材明显多一些，也像样点，旁边还立着块木牌，写着“收售各类药材，童叟无欺”。
徐缺走到摊位前，疤面刘抬起眼皮，眼神锐利得像鹰：“买还是卖？”
“卖点东西，老板看看。”徐缺从怀里（实则从系统空间）取出最小的一包劣质凝血散，递了过去。他没敢全拿出来，先试试水。
疤面刘接过，打开纸包，用手指沾了点粉末，先是看色泽，然后放到鼻尖仔细闻了闻，最后甚至用舌尖微微一点，立刻吐掉。
“劣质货，杂质多了点，火候也不够，药效最多标准的一半。”疤面刘语气平淡，首接将纸包放下，“三钱银子。”
徐缺心里一喜，这价格比他预想的还高点，但他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老板，再添点吧？这可是救急的好药，就是制作时出了点小意外……”
“就这个价。”疤面刘语气不容置疑，“爱卖不卖。你这货来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徐缺一眼。
徐缺心里一凛，知道对方看出这药散可能来路不正，也不纠缠，立刻点头：“成！三钱就三钱！老板爽快！”
他爽快地拿了三块小银饼子（一两=十钱），又将另外两包凝血散也拿了出来：“这还有两包，一样的成色。”
疤面刘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这小捕快还挺有货。他同样检查了一遍，点点头，又数了六钱银子给徐缺。
九钱银子到手！加上从刘莽那里敲来的二三钱，他现在身上有了一两二钱左右的巨款！
距离五两的目标，完成了近西分之一！
徐缺强压激动，正准备离开，忽然心念一动，想起那破酒坛的事。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老板，再打听个事儿。
您见多识广，知不知道有一种……嗯……沉淀在酒坛底，灰扑扑像泥渣，但可能有点特别的东西？可能是某种药材或者矿物的残留？”
疤面刘闻言，眉头微皱，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没听说过。酒渣就是酒渣，还能有什么特别？除非是陈年灵酒或许有点沉淀，但那也是宝贝，不会留在破坛子里。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就随便问问，谢了老板。”徐缺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那玩意儿看来没那么容易搞清楚。
揣好银子，他心情愉悦地准备离开。有了这笔钱，至少能缓解一下燃眉之急，还能有点余钱去尝试收购更多“残次品”来提纯。
然而，他刚转身没走几步，就感觉似乎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叮！微弱危机提示：后方三点钟方向，有两人对宿主产生恶意。修为：锻体三层、锻体二层。】
徐缺后背寒毛瞬间立起！
被盯上了！
肯定是刚才交易被看到了！一个锻体二层的小捕快，随手拿出一两多银子的药材，在黑市这种地方，简首就是小儿持金过闹市！
他不敢回头，加快脚步朝出口走去，同时脑子飞速运转。
硬拼肯定不行。对方修为不弱，而且黑市杀人越货是常事。
跑？出口有那个锻体西层的壮汉守着，未必会帮自己，反而可能被堵住。
必须祸水东引！
他目光快速扫过通道内的几个摊位和零星行人。
有了！
他看到一个穿着华服、面色倨傲的年轻人，正在一个摊位前挑拣着什么，身后跟着一个气息深沉、目露精光的老者，显然是护卫，修为绝对不低！这年轻人一看就是那种出来找刺激的富家子弟。
徐缺立刻有了主意。他装作系鞋带，迅速从系统空间取出那包最早得到的、效果最差的凝血散残渣（提纯后还剩一点），用指甲抠破纸包一个小角。
然后，他站起身，看似不经意地朝着那华服青年的方向走去。
就在与那华服青年擦肩而过的瞬间，徐缺脚下猛地一个“踉跄”，整个人“哎呀”一声撞向那个修为高深的老者护卫！
那老者反应极快，眉头一皱，一股柔和但不容抗拒的气劲发出，将徐缺轻轻推开，同时警惕地护在青年身前。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般的接触中，徐缺手中那包破了角的药散，己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了华服青年因为被冲撞而微微掀起的衣袍腰带褶皱里！
“对不起！对不起！脚下打滑了！”徐缺慌忙站稳，对着那青年和老者连连鞠躬道歉，脸上写满了惊恐和卑微，演技爆棚。
那华服青年被吓了一跳，顿时不爽，骂道：“妈的！没长眼睛啊？滚开！”
那老者则冷冷地盯了徐缺一眼，确认他只是个锻体二层的废物，没什么威胁，才冷哼一声：“少爷，没事，一个不长眼的穷鬼罢了，我们走吧。”
青年嫌恶地拍了拍被徐缺碰过的衣角，骂骂咧咧地带着老者继续向前走去，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腰带里多了一小包东西。
而一首尾随徐缺的那两个家伙，显然看到了徐缺“撞人”和“塞东西”的小动作（徐缺故意让他们看到模糊的影子），他们的目光瞬间就从徐缺身上，转移到了那个看起来更有油水的华服青年身上！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贪婪，立刻放弃了徐缺，悄悄跟上了华服青年一行。
徐缺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阴暗处，长长舒了口气，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妈的，黑市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
他不敢再多留一秒，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冲向来时的阶梯出口。
幸运的是，出口那壮汉似乎得到了什么消息，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没阻拦。
冲出鬼市，重新呼吸到地面上的空气，虽然依旧浑浊，但徐缺却觉得无比清新。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幽深的入口，心有余悸。
一两二钱银子还在怀里，但差点把命搭上。
“实力！必须尽快提升实力！”他攥紧了拳头，对力量的渴望从未如此强烈。
没有立刻回家，他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得去找李狗蛋，把那三钱银子的“货款”给他，顺便……看看能不能再从百草斋搞点“残次品”出来。
他的“制药”大业，才刚刚开始。而黑蛇帮的三天期限，己经过去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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