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美市,大华县职工家属楼的一间宿舍里,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映得张丽丽那张精心描画过的脸泛着青白。
桌上的搪瓷杯被她攥得变了形,杯沿的茶渍顺着指缝洇进袖口——她刚从邻居嘴里得知,张家沟的老宅子被搬得底朝天,而王小梅,那个本该被她踩在脚下的乡下丫头,竟真拿着北江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进了京。
“哐当”一声,搪瓷杯被狠狠砸在桌上,热水溅出来烫红了手背,张丽丽却像没知觉似的,眼神里翻涌着嫉妒与怨毒,最后凝成一丝近乎狰狞的疯狂。
她猛地抓起桌角的旋转拨号电话,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哆哆嗦嗦拨出一串号码,待那边接通,声音瞬间拧得娇柔,尾音却像淬了毒的针:
“喂?是许叔叔吗?我是丽丽呀……”
她用指甲轻轻刮着电话线,声音甜得发腻:
“有件事,得麻烦您帮个忙呢……就是我那个不懂事的表侄女王小梅,您知道吧?她不知走了什么运,竟拿到北江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可女孩子家家的,读那么多书心都野了,将来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呢。”
话锋陡然一转,她压低声音,透着股阴恻恻的得意,
“而且呀,我听老家的人说,她作风好像有点问题,跟村里的野小子不清不楚……您看,能不能想个办法,让她这通知书……‘无效’?就说审查出了问题,也合情合理,不是吗?”
电话那头的“许叔叔”是教育局的一个副科级干事,早年靠着张富贵托关系才坐稳了位置,此刻在那头支支吾吾:
“丽丽啊,这……这政策卡得严,录取通知书都发了,哪能说无效就无效?万一闹起来,我这乌纱帽……”
“乌纱帽?”
张丽丽的声音瞬间尖锐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许叔叔,您可别忘了,当初您儿子进重点中学,是谁半夜提着东西去给校长送礼?您爱人评职称,那几篇‘论文’是谁找人代写的?现在我家是出了点事,但您要是这点忙都不帮……”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指甲在桌面划出道道白痕。
“那我要是万一不小心,把以前那些‘小事’在局里念叨念叨,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吧?”
软硬兼施的沉默在电话线两端蔓延片刻,那头终于传来妥协的叹息:
“……行吧,我……我试试看,你别抱太大指望。”
“那就多谢许叔叔啦。”
张丽丽立刻换上笑脸,挂了电话却狠狠呸了一声,
“老狐狸,等这事了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可心底的恐慌像潮水般涌上来——她太清楚这种“试试看”的分量,靠不住。
必须多管齐下,把王小梅彻底摁死在泥里!
她翻箱倒柜找出王小梅以前寄来的家信,摊在桌上一笔一划地模仿笔迹。
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个小洞,墨团晕染开来,像极了她此刻扭曲的心思。
她咬着牙,伪造出一封“情书”,字里行间极尽露骨,编造了一个名叫“狗剩”的社会青年,字里行间暗示两人早有私情,甚至写着“等你考上大学就跟我私奔”的混账话。
写完,她把信纸往信封里一塞,嘴角勾起冷笑——这就是你“作风不正”的铁证,王小梅,我看你怎么翻身!
紧接着,她搬来一摞通讯录,对着名单挨个打电话。
打到以前的同事家,她对着听筒哭哭啼啼:
“王姐,你是不知道我那乡下表侄女多不是东西!当初我爸好心供她读书,她倒好,偷了我准备复读的钱去送礼,硬是抢了我的名额考上大学!现在更狠,联合外人把我家搬空了,这是要逼死我们全家啊……”
打到老同学那里,她又换了副委屈模样:
“你说现在的乡下丫头怎么这么有心计?表面看着老实,背地里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听说她在村里早就跟人不清不楚了,这种人进了大学,还不是祸害人?”
挂了最后一个电话,张丽丽仍觉得不够。
极度的恐惧像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必须回去!回张家沟!她要镇住那些可能乱说话的父母,最好能冲进王小梅家,把那张录取通知书抢过来撕得粉碎!
她向单位请了假,把伪造的情书塞进包里,揣着仅剩的几十块钱坐上了回乡的长途汽车。
车窗外的树影飞速倒退,她却觉得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
邻座的大妈多看了她两眼,她就觉得对方眼神里藏着嘲讽;乘务员查票时多问了一句“到张家沟探亲?”
她吓得差点把包掉在地上,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一路上,她在脑子里排练了无数遍——见到王小梅就扑上去撕打,骂她是狐狸精;见到父母就又哭又闹,逼他们闭嘴;见到村里人就摆出城里人的架子,谁敢多嘴就怼回去。
可当长途汽车摇摇晃晃停在张家沟村口,她踩着满是泥点的土路往村里走时,才发现一切都脱了轨。
村口老槐树下,几个纳鞋底的老太太看见她,立刻停了手里的活,眼神像针一样扎过来,嘴里嘀嘀咕咕:
“这不是张富贵家的丫头吗?还有脸回来?”
“听说她要顶替人家小梅上学,现在遭报应了吧?”
连趴在娘怀里的小孩都跟着起哄,奶声奶气地唱着不知谁编的顺口溜:
“张丽丽,不要脸,要偷人名额上大学,老天打雷劈……”
张丽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些人尖叫: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爸可是村干部,你们敢骂我?”
可没人理她,老太太们翻着白眼扭过头,孩子们笑得更欢了。
她想摆出城里干部的架子,却发现自己脚上的皮鞋沾满了泥,精心烫过的头发被风吹得像鸡窝,在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她活得像个笑话。
跌跌撞撞冲进自家院门,眼前的景象让她腿一软差点跪下——院墙塌了一角,屋里空荡荡的,连吃饭的桌子都没了,只有几个破瓦罐歪在墙角。
母亲坐在门槛上,头发花白得像堆草,见了她只是呆呆地笑:
“丽丽,咱家的钱……都飞了……”
父亲张富贵则蹲在院里的老梨树下,用树枝在地上画着“罪”字,嘴里反复念叨:“报应啊……都是报应……我认罪……”
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张丽丽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
她尖叫一声,像疯了似的冲进屋里翻箱倒柜,想找出点值钱的东西,却只翻出几件打满补丁的旧衣裳。
“王小梅!你这个贱人!”
她猛地冲出家门,像头发疯的母狮扑向王小梅家的方向。
可那扇熟悉的木门紧锁着,院里静悄悄的——王小梅早就带着家人去了北京。
张丽丽彻底失控了。
她扑在王小梅家的门板上,用指甲死命地抠着木头,嘴里骂出最难听的话:
“王小梅你个扫把星!狐狸精!抢了我的大学还不够,还想逼死我们全家!你不得好死!你出门被车撞……”
骂声引来了半个村子的人,大家围在门口指指点点。
老支书拄着拐杖站在最前面,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失望:
“丽丽,你闹够了没有?小梅是啥样的孩子,村里人心里都有数。你爸做的那些事,你要顶替上学的事,现在谁不知道?你这一闹,不是不打自招吗?”
“我没有!是她偷的!是她害我家!”
张丽丽还在撒泼,却被自己的话呛得咳嗽起来。
她想从包里掏出那封伪造的情书“证明清白”,手忙脚乱间却把信掉在了地上。
一阵风吹过,信纸打着旋飘到老支书脚边。
老支书捡起来一看,眉头越皱越紧:“这字……模仿得也太不像了。
小梅那丫头写字横平竖首,哪有你这么歪歪扭扭的?”
周围的人顿时哄笑起来:
“连假的都不会造,真是丢人现眼!”“这是没招了,开始诬陷人了?”
张丽丽看着那些嘲讽的脸,听着越来越响的哄笑声,突然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这场歇斯底里的挣扎,不过是把自己往深渊里推得更快些罢了。
而此刻的北京,王小梅正在西合院的灯下教母亲认字做账,弟弟王小军拿来村支书邮来的信,并告诉她们张丽丽在村子里的疯狂!
王小梅看完信,平静地叠好,放在桌上。
窗外的月光正好照在她脸上,眼神清亮而坚定:
“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知道,张丽丽和张家的报应,己经在路上了。
而她,惊喜随之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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