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方案研讨会，定在了两天后的下午。
苏茜几乎是抱着赴死的心态踏进林氏大厦的。这两天她没睡好，一闭眼就是林砚舟冰冷的脸和他火热的心声在左右互搏，精神衰弱得快要出现重影。
她手里紧紧攥着U盘，里面是她呕心沥血（并伴随着无数次走神和脸红心跳）修改出来的新方案框架。她不断深呼吸，告诉自己：专注工作，屏蔽杂音，他是甲方，他是行走的火山……不，是冰山！冰山！
会议室里，林砚舟己经坐在主位上了。
依旧是那身一丝不苟的深色西装，表情淡漠，指尖在平板电脑上滑动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精美雕塑。
“林总。”苏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专业。
“嗯。”他应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目光依旧停留在平板上，“开始吧。”
苏茜深吸一口气，连接投影，打开PPT。激光笔的红点在她微微发颤的手指挥舞下，在幕布上轻微地跳动。她强迫自己忽略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语速略快但清晰地讲解起来。
最初几分钟，相安无事。
林砚舟听得似乎很专注，偶尔屈起手指抵在下颌，没有任何表示。她脑子里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声响。
苏茜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也许…上次只是个意外？或者她的“能力”时灵时不灵？
这个侥幸的念头刚冒出来——
【…语速太快了…紧张？】
那熟悉的、带着微哑磁性的嗡鸣声懒洋洋地响了起来。
苏茜讲解的节奏下意识地慢了一拍。
【…慢下来也好…声音…挺软的…不像平时吵架那么冲…】
她喉咙一哽，差点呛到口水。谁、谁跟他吵架了？！
她强行稳住，继续往下讲数据支撑部分。
【…这个数据维度选得还行…啧…手指点屏幕的样子…有点乖…】
苏茜握着激光笔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发白。乖？！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内容！
【…要是只看着我…只对我这么乖…】
“咳咳！”苏茜被自己口水呛得真咳了起来，脸颊迅速漫上血色。她慌忙拿起旁边的水杯灌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失态。
林砚舟终于从平板上抬起眼，看向她，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不舒服？”他问，语气公事公办，甚至带着点被打断的不悦。
【…脸怎么这么红？病了？还是…因为我？】
苏茜：“……”救命！
“没、没事！”她几乎是抢白道，声音都劈了叉，“林总，我们继续？”
林砚舟看了她两秒，没说什么，微微颔首。
苏茜如蒙大赦，赶紧转过身对着投影幕布，不敢再看他。后背却像被他的目光烙着，滚烫一片。
她硬着头皮讲下去，努力过滤掉脑子里那些越来越过分的“评论”。
【…腰线…裙子…坐下时绷得有点紧…】
【…晃来晃去的… distrag… (注：令人分心)】
【…下次会议规定穿套装…长裤…立领…】
苏茜差点把激光笔捏碎。Distrag？！到底是谁在分谁的心啊！还有，他连她穿什么都要管？！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讲到关键的市场分析模块，试图将他的注意力拉回正轨。读心术，禁欲男神的羞耻欲望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读心术，禁欲男神的羞耻欲望最新章节随便看！
“根据第三季度数据显示，目标用户群体的消费偏好明显向……”
【…偏好？偏好她这种的…算吗？】
苏茜：“！！！”
她脚下一个趔趄，高跟鞋细微地崴了一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唔！”她低呼一声，手猛地撑向旁边的会议桌！
桌身被她撞得轻微一晃，桌上的一支钢笔滚落在地。
几乎是同时，她脑子里的声音也炸了锅——
【！小心！】
【…摔了怎么办！疼不疼…】
【…手…擦到了…】
现实里，林砚舟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语气冷淡：“苏小姐，如果身体不适，可以改期。”
【…改什么期！现在就想看看她伤到哪没有！过来！】
苏茜手忙脚乱地站稳，捡起钢笔放回桌上，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对不起林总！没事，只是没站稳，我们继续。”
她心跳如鼓，再也不敢分心，语速飞快地讲完了剩余部分，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然后像等待审判一样看着林砚舟。
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林砚舟放下平板，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沉静地看向她。
苏茜屏住呼吸。
来了。最终的审判。是死是活，给个痛快吧。
她看见他薄唇微启，清晰的、冰冷的评价即将出口。
而与之同时响起的，是那轰隆隆的、带着强烈不满和某种焦躁的心声——
【…这就讲完了？不能再详细点？多留一会儿能怎样！】
【…啧…得挑点毛病…不然下次什么时候见…】
【…哪个部分好下手…数据？对…就数据…】
现实里，林砚舟开口，声音平稳无波：“整体框架比上次有进步，但数据挖掘的深度依然不够，尤其是用户画像的颗粒度……”
苏茜听着他条理清晰、一针见血地指出几个专业问题，又听着他脑子里那边【…这里是不是批得太狠了？她会不会又咬嘴唇…咬也行…好看…】的疯狂背景音。
她忽然之间，没那么怕了。
甚至有点想笑。
一种极其荒谬的、掌控了某种秘密的、近乎破罐破摔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在他话音落下的间隙，忽然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个极其标准、极其职业、甚至带着一丝……了然的微笑。
“林总批评得对，”她声音清晰，甚至比刚才更镇定，“数据维度确实还需要深化。您看这样行不行，我明天上午带着更详细的数据分析，再来向您当面汇报一次？”
她清晰地看到，林砚舟交叠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他面上波澜不惊，甚至眼神更冷了几分：“可以。上午十点，我只有二十分钟。”
【！！！明天！上午！十点！】
【…二十分钟怎么够！不行…得找个理由延长…】
【…她是不是在对我笑？什么意思？】
苏茜保持着那个微笑，拿起自己的东西：“好的，林总，明天十点，准时到。”
她转身离开会议室，脚步甚至带着点轻快。
门关上的瞬间。
她清晰地听到，门内那个冰冷严肃的甲方爸爸脑子里，传来最后一声几乎崩断理智线的轰鸣——
【…她刚才绝对笑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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