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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 “想看吗?”与“敢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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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白那句冰冷的“去洗把脸,冷静一下”,像一道不容置疑的最终指令,狠狠砸在苏茜早己溃不成军的神经上。

她蜷缩在冰冷的角落,后背紧贴着金属仪器架,刺骨的寒意透过薄薄的丝绒裙子渗入皮肤,却丝毫无法冷却她脸颊上滚烫的羞耻和恐惧。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视线模糊一片,耳边嗡嗡作响,沈聿白最后那句【…十分钟后…继续…】的心声,像恶毒的诅咒,反复回荡。

十分钟后……继续什么?!继续他那可怕的“研究”?继续用那些冰冷的仪器和古老邪书里的方法“驯化”她?!还是……继续他抽屉里那些……那些令人作呕的“古老驯化方式”?!

巨大的恐惧和恶心感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她死死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对抗这几乎要将她撕裂的崩溃感。

不!她不能待在这里!绝对不能!

逃!必须逃出去!

这个念头像绝望中的野草,疯狂地在她脑海里滋生。她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扫视着这个冰冷、封闭、如同巨大金属囚笼的实验室,寻找着任何一丝可能逃脱的缝隙。

窗户?没有!西壁都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和仪器!

通风管道?太高!太窄!根本不可能!

唯一的出口……只有那扇厚重的、需要特殊门禁的金属大门!

她的目光绝望地定格在那扇门上,心脏沉入冰冷的谷底。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彻底的绝望吞噬时——

沈聿白放在主实验台上的内部通讯器,忽然发出了一阵低沉而急促的蜂鸣声,屏幕闪烁着一个红色的加密标识。

沈聿白正在操作显微镜的动作顿住,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屏幕,又极其快速地扫了一眼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苏茜,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快的权衡。

【…总部紧急通讯。优先级最高。】

【…不能中断。】

【…她……】

【…状态不稳定。】

【…风险可控。实验室己锁死。】

【…十分钟。】

他放下手中的镊子,面无表情地拿起通讯器,转身走向实验室最里面一扇更小的、似乎是隔音通讯间的门,快步走了进去。

门在他身后合上。

偌大的、充斥着冰冷仪器和古老秘密的实验室里,瞬间只剩下苏茜一个人。

死一般的寂静,如同厚重的绒布,骤然压下。

只有她自己急促而压抑的抽泣声,和心脏疯狂撞击胸腔的闷响,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格外……令人心慌。

他……走了?

进去了?

十分钟?

一个极其微弱、却如同鬼火般的念头,猛地蹿了出来——

机会!

这是唯一的机会!

虽然大门打不开,但……那个通讯间!他刚才没有反锁!也许……里面有对外的通讯设备?!或者……其他的出口?!哪怕只能向外传递一个求救信号!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让她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瞬间冻结!

去吗?

闯入他的私人通讯间?在他随时可能出来的情况下?!

巨大的风险让她恐惧得浑身发抖!

可是……留在这里,十分钟后,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更可怕的研究?!更屈辱的“驯化”?!甚至……那些抽屉里的东西?!

不!绝不能!

强烈的求生欲最终压倒了恐惧。苏茜猛地用手背擦掉模糊视线的泪水,挣扎着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蜷缩和恐惧而发软,她踉跄了一下,扶住旁边的仪器架才勉强站稳。

她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通讯间门,屏住呼吸,像一只受惊的猫,踮着脚尖,用最轻最慢的速度,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

每靠近一步,心脏就跳得更快一分,几乎要冲破喉咙。

终于,她颤抖的手,握住了通讯间冰凉的金属门把手。

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极其缓慢地……拧动。

门……开了!

没有锁!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隙,心脏狂跳着朝里面望去——

房间不大,陈设极其简洁。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墙上挂着一个巨大的显示屏,此刻正处于待机状态,散发着幽蓝的微光。桌子上放着一台看起来极其复杂的加密通讯主机,还有一副耳机。

没有窗户。没有其他出口。

苏茜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唯一的希望……破灭了。

然而,就在她极度失望,准备悄悄退出去的时候,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了桌子下方——

那里似乎有一个……与周围现代化设备格格不入的、看起来十分古老的……暗格?

暗格没有完全关紧,露出了一丝缝隙。缝隙里,似乎透出一点……幽暗的、仿佛自身在发光的……微绿光泽?

那是什么?

强烈的好奇心和一种不祥的预感同时攫住了她!鬼使神差地,她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溜了进去,蹲下身,凑近那个暗格。

借着屏幕的微光,她看清了——那似乎是一个镶嵌在墙体里的、用某种深色玉石或金属打造的保险箱式暗格。样式极其古老,表面雕刻着繁复诡异的、与她之前看到的陶罐和古书上类似的符文。

而那道幽暗的绿光,正是从没有完全合拢的缝隙里透出来的!

里面……藏着什么?!

沈聿白最核心的秘密?!和“心之尘”有关的东西?!还是……更可怕的什么?!

她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缓缓伸向那道缝隙……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玉石的瞬间——

“好奇吗?”

一个冰冷平静的声音,毫无征兆地、紧贴着她的耳后响起!

“!!!”苏茜浑身猛地一僵!血液瞬间冻结!骇然转头!

沈聿白!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金丝边眼镜反射着屏幕幽蓝的冷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和秘密。

他……他不是在通讯吗?!怎么会……

【…紧急通讯…是陷阱?】

【…测试她的应激反应和…探索欲?】

【…结果…符合预期。】

【…猎物…入笼了。】

他那冰冷评估的心声,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苏茜的颅骨!

陷阱?!他是故意的?!他早就知道她会进来?!他在测试她?!

极致的恐惧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在地,手脚冰凉,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沈聿白没有理会她的惊恐,缓缓蹲下身,与她平视。目光扫过她惨白如纸的脸和剧烈颤抖的身体,最后落在那道透着幽绿光芒的缝隙上。

他的指尖,极其优雅地、轻轻推开了那个暗格的门。

顿时,一股更加浓郁的、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极淡腥气和某种古老尘埃的味道弥漫开来。暗格内部铺着黑色的丝绒,中央静静地放置着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只有巴掌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诡异半透明感的、仿佛用某种活体翡翠雕琢而成的……镂空球体?!

球体内部,似乎有无数极其细微的、如同星尘般的绿色光点在缓缓流动、旋转,散发出那令人心悸的幽绿光芒。球体表面,刻满了比之前任何器物都要复杂、都要扭曲、仿佛拥有生命般的暗金色符文!

它美得惊心动魄,却同时又散发着一种极其古老、极其不祥的、仿佛来自深渊的邪恶气息!

苏茜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呼吸彻底停止!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本能的战栗瞬间席卷了她全身!

这……这是什么?!

沈聿白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那个诡异的绿色球体,眼神里流露出一种近乎痴迷的、疯狂的学者般的炽热,但很快又被极致的冷静压下。

“公元前的遗物,出处不可考。”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在吟诵某种古老的咒文,“可能是‘心之尘’更高阶的载体,也可能是……某种接收或放大其效应的‘共振核心’。我称它为……‘潘多拉之核’(Pandora's Core)。”

他的指尖,虚悬在球体上方,仿佛在感受那幽绿光芒的温度。

“想知道,靠近它……或者……触碰它,”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再次锁住苏茜惊恐失措的眼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魔鬼般的诱惑,“你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终极实验。】

【…高风险。】

【…高回报。】

【…渴望数据。】

【…需要…志愿者。】

苏茜浑身猛地一颤!像被烫到一样拼命向后缩去,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不要!拿走!快把它拿走!!”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比面对林砚舟的暴怒、江澈的玩味、甚至他抽屉里那些东西时都要强烈千百倍的恐惧!那球体散发出的气息,让她灵魂都在尖叫着想要逃离!

沈聿白静静地看着她剧烈的反应,嘴角似乎极轻微地、扭曲地向上勾了一下。

【…恐惧阈值…超标。】

【…可惜。】

【…时机未到。】

他缓缓合上了暗格的门,将那令人心悸的幽绿光芒彻底隔绝。

实验室里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和死寂,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丝若有若无的邪恶气息,证明着刚才那骇人的一幕并非幻觉。

沈聿白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丝毫未乱的衬衫袖口,目光重新恢复成一贯的冷静和疏离,仿佛刚才那个展示恐怖之物、言语诱惑的人不是他。

“看来,你对‘真相’的承受力,比你的‘好奇心’要弱得多。”他淡淡地评价道,语气里听不出是失望还是满意。

【…数据记录:对‘核心’反应剧烈,本能排斥。】

【…安全阈值需重新评估。】

【…引导步骤…退回上一阶段。】

他不再看她,转身走向主实验台。

“十分钟到了。”他拿起一支注射器,抽取着某种无色的液体,声音平稳地宣布,“我们继续。”

【…镇静剂。】

【…剂量…调整。】

【…口服无效…需注射。】

【…配合一点。】

【…别逼我…用强。】

苏茜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他手中那支闪着寒光的针管,看着他毫无波澜的眼睛,再回想刚才那个恐怖的绿色球体……

无边的绝望和冰冷,像最深的海水,彻底淹没了她。

她完了。

她真的……落入了一个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可怕千百倍的……魔鬼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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