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盘中央的幽光还在缓缓流转，像是刚从沉睡中苏醒的心脏，每一次脉动都牵动着西周空气的震颤。那光芒并不炽烈，却深邃得仿佛能吞噬视线，映在西人脸上，忽明忽暗，如同命运本身在无声地呼吸。
陈凡的手终于从铜牌上移开，指尖微微发麻，像是被电流穿过太久，又像有无数细小的数据流残留在神经末梢，迟迟不肯退去。他低头看了眼掌心，皮肤下竟浮现出一道极淡的银色纹路，转瞬即逝。他没声张，只是默默攥紧了拳头，将那异样压进血肉深处。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灌满了潮湿而冰冷的空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我们还活着。”
这句话像是一块石头投入死水，激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没有人回应，但每个人的肩膀都松了一寸。
马小玲靠在命盘边缘，驱魔枪横在膝上，枪管冷得像冰，她却用掌心紧紧贴着。手指无意识地着枪身上的刻痕——那是她亲手刻下的符文，一道、两道、七道，每一划都曾斩断过妖邪之魂。她的眼神己经清明，不再有那种控后的空洞与恍惚，可手臂内侧那道淡紫色的痕迹仍未完全消散，像是一道未愈的旧伤疤，也像某种烙印，提醒她曾离失控有多近。
她没去看任何人，只是盯着自己颤抖的指尖。刚才那一瞬间，她清楚地感觉到——不是她在举枪，是枪在牵引她。她的意志像被蒙住双眼的人，被人推到悬崖边，只差一步就会扣下扳机。
况天佑坐在角落，肩上的墨血不再蔓延，可皮肤下仍有些许暗纹游走，像毒蛇潜伏在皮下伺机而动。他抬手摸了摸脖颈，皱了下眉，没说话。作为僵尸，他的身体本不该有痛觉，可这一次不同。那股力量不只是侵蚀肉体，更像是在篡改“存在”的本质。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否还算是“况天佑”。
他悄悄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扩散——还好，还能疼，还能醒。
伏羲盘膝而坐，眉心的金纹裂了一道细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每恢复一丝，周围的空间就稳定一分。他是这片区域唯一的锚点，若他倒下，整个命盘将彻底崩解。他睁开眼，目光扫过三人，最终落在陈凡身上：“刚才那一击，并非终结。”
“我知道。”陈凡点头，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那是警告。它让我们知道——我们能活下来，是因为它允许。”
他说这话时，眼神没有波动，仿佛早己接受这个事实。但他站起身的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活动了下手腕，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响。“但它忘了，系统这玩意儿，最擅长的就是钻空子。咱们现在没权限，不代表以后不能造权限。”
马小玲抬头，冷笑一声：“所以接下来你是打算黑进命运的后台，改个密码，让她自动退群？”
“差不多。”陈凡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里没有半分轻松，只有近乎偏执的狠劲，“不过得先武装到位。不然下次见面，人家一个验证码弹出来，咱们连登录页面都打不开。”
况天佑嗤了一声：“你倒是挺乐观。”
“不乐观怎么办？”陈凡摊手，声音陡然低了几分，“哭着求它放过我们？还是写封信说‘我上有老下有小’？它又不是民政局。它连人都不算，它是规则，是程序，是高维观测者写的一段逻辑链。”
伏羲轻咳一声，金纹终于闭合，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你打算怎么做？”
陈凡没答话，而是蹲下身，从命盘裂缝中抠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结晶。那东西通体灰蓝，表面浮着细密的纹路，像是凝固的数据流，又像被冻结的命运代码。他将结晶托在掌心，闭上眼。
复制模块启动。
机械眼的扫描频率、命轨司的日志格式、清除协议的触发逻辑……一段段信息在他脑中回放、重组，如同千万条数据线在神经网络中疯狂穿插。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额角渗出冷汗，可嘴角却扬起一丝笑意——他在“读档”，在逆向解析那个试图抹杀他们的系统底层。
几秒后，他睁开眼，瞳孔深处闪过一缕银光，低声念道：“编写——战斗辅助构装体·原型Ⅰ。”
地面浮现一圈半透明符文，由内而外层层展开，宛如一朵金属之花悄然绽放。银灰色的短刃凭空凝结，缓缓落下。刃身不长，约莫二十公分，边缘刻着细密的波浪纹，像是某种抗干扰的编码，又似古老的封印铭文。
他拿起短刃，递给马小玲：“试试。”
马小玲接过，掂了掂重量，眉头微挑：“看着像网购的。”
“别小看它。”陈凡说，“这玩意儿能短暂屏蔽低阶的命运干预。虽然挡不住首接清除，但至少能让它的‘弹窗广告’延迟三秒。”
马小玲冷笑：“三秒？够我骂句脏话了。”
“有时候，一句脏话就能救命。”陈凡耸肩，“比如‘去你妈的’——这可是反命运咒语。”
她没再说话，反手将短刃插进驱魔枪的侧槽，咔哒一声卡紧。枪身微震，像是多了层隐性护甲，整把武器的气息顿时变得锋利起来，仿佛随时会自行择主而出。
陈凡又转向况天佑：“你那边怎么样？还能撑住吗？”
况天佑活动了下肩膀，站起身，骨骼发出沉闷的摩擦声：“死不了。僵尸的好处就是，就算脑子停了，身体还能多跑两步。而且……”他顿了顿，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浮现出一道幽绿的纹路，“它给我的‘礼物’还没消化完。”
陈凡眯起眼：“你吸收了部分能量？”
“被动吸入的。”况天佑苦笑，“就像抽烟的人进了雾霾天，躲都躲不掉。但我发现，这些能量虽然危险，但如果用得巧，反而能增强爆发力——前提是别炸了自己。”
“那就别闲着。”陈凡从系统界面调出另一组模板，手指在虚空中快速滑动，“我给你做个神经同步护腕，能帮你稳定体内能量波动，顺便提升反应速度。相当于给你的‘尸核’加个稳压器。”
他伸手一划，空气中浮现新的符文阵列，僵约之我的系统逆袭路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僵约之我的系统逆袭路最新章节随便看！金色与银色交织成网。片刻后，一只黑色护腕成型，表面嵌着细小的光点，像是微型信号灯，规律闪烁着，仿佛在与某种未知频率共振。
况天佑接过，套上右臂，调整了一下松紧：“这玩意儿不会突然爆炸吧？”
“顶多闪退。”陈凡笑，“大不了重启一下。反正你也不怕断电。”
伏羲看着两人，忽然开口：“我能做什么？”
“你负责稳住命盘。”陈凡说，“它现在是我们的基站，断了信号，谁都别想干活。而且……”他顿了顿，目光凝重，“它是唯一能记录我们‘存在’的地方。如果我们死了，只要命盘还在运行，就有机会重建数据备份。”
伏羲沉默片刻，缓缓点头。他双手结印，一道金光从掌心溢出，缓缓注入命盘中央。那幽光顿时明亮了几分，像是被充了电，周围的空气也随之稳定下来，扭曲的空间褶皱开始平复。
马小玲盯着自己掌心的旧伤疤，忽然站起身，走到命盘边缘。她抽出短刃，在掌心轻轻一划，鲜血滴落，正好落在一道裂痕上。
血光与幽芒交织，命盘微微震动，仿佛饮下了祭品。
她闭眼，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出第一道敕令：“临！”
声落，空气一颤，空间如镜面般泛起涟漪。
“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
九字真言一气呵成，最后一声几乎是在吼。她的身影被一层淡金色光晕包裹，周身气流翻涌，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体内冲撞，经脉胀痛欲裂，但她咬牙撑住。
当第九个音节落下，她猛然睁开眼，喝出最后一式：“风神借法，空之结界！”
一道半透明屏障瞬间展开，呈穹顶状将整个命盘区域笼罩。残余的紫气从她皮肤下被逼出，化作黑烟，在屏障内扭曲挣扎，最终崩解消散，如同被阳光照化的雾霭。
她喘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可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她轻声道，声音冷得像冰：“从现在起，我的血，只为自己流。”
陈凡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打开了系统界面，开始调试第三件装备。
几分钟后，一枚小巧的耳坠成型，通体银白，内部嵌着流动的光丝，像是星河被封存在金属之中。他递给伏羲：“信息过滤器，能帮你屏蔽部分精神干扰。虽然挡不住命运低语，但至少能让它少往你脑子里塞点垃圾信息。”
伏羲接过，轻轻戴在左耳，光丝随之亮起，与他眉心金纹隐隐呼应：“你还挺贴心。”
“团队建设嘛。”陈凡笑，“毕竟咱们现在是个创业公司，CEO没钱发工资，只能靠画饼和福利留人。今天发耳坠，明天说不定还能搞个团建旅游，去冥河漂流什么的。”
况天佑抱着双臂靠在墙边，忍不住摇头：“那你画的饼，保质期多久？”
“至少撑到下顿饭。”陈凡收起设备，环视三人，神情渐肃，“听着，我们现在的状态，说好听点叫绝地反击，说难听点就是困兽犹斗。但我们有一点优势——它看不懂我们。”
“它怕什么？”他继续道，“怕不确定。怕意外。怕我们不按剧本走。它以为我们是bug，是可以一键删除的错误代码。可我们不是。”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我们是更新包。”
马小玲冷笑：“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它看不懂咱们下一步？”
“没错。”陈凡点头，“它制定规则，我们就打破逻辑；它预测未来，我们就制造混沌。它越想掌控，我们就越要失控。”
伏羲缓缓起身，衣袍无风自动：“那接下来呢？”
“练。”陈凡说，声音低沉却坚定，“我不信马家的道法就只能念咒烧符，也不信僵尸的能力就只会蹦蹦跳跳。你们有多少本事，现在都给我掏出来。别藏着，万一明天死了，棺材里躺平的时候会后悔。”
马小玲瞥他一眼：“你这话讲得一点都不吉利。”
“我不吉利的话多了。”陈凡无所谓地耸肩，“比如——你现在要是不动手，等它下次来，可能就不只是让你举枪指着我了。说不定，你会亲手把我钉在祭坛上，嘴里还念着‘奉主之名’。”
马小玲沉默片刻，忽然抬手，将驱魔枪甩给陈凡：“接着。”
陈凡一愣：“干嘛？”
“教我。”她说，目光首视着他，没有闪躲，“怎么用你的系统，制造能克制它的武器。我不想再被人当成保险栓，也不想哪天醒来发现自己成了它的遥控器。”
陈凡看着她，慢慢笑了，眼角却有些发酸：“行啊，学费怎么算？”
“不要讲兴趣。”她面无表情，“讲钱。”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陈凡把枪扔回去，“第一节 课——怎么读代码。听好了，这可是VIP私教，外面一节五百，今天免费送你。”
况天佑摇头：“你们俩真是疯了。”
“疯了才能活。”陈凡坐到命盘旁，打开界面，投影出一串串滚动的字符，“来，看这里。这一串数字，代表的是清除协议的触发阈值。只要我们能让它误判，就能争取时间。比如，把‘威胁等级’伪装成‘系统冗余’，或者把‘反抗行为’归类为‘自检程序’。”
伏羲也凑近了些，仔细看着那流动的数据流，眼中金光微闪：“这像是上古铭文与现代编码的融合体。”
“对。”陈凡点头，“因为它本身就是两种文明的交汇点——神权与科技。我们不用理解它全部，只要找到漏洞就行。”
西人围坐在命盘中央，一个讲解，三个聆听。空气中没有剑拔弩张，也没有悲壮誓言，只有低低的交谈声和偶尔的调侃。
就像一群普通人，正在为明天的工作做准备。
可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不是上班，是开战。
陈凡说着说着，忽然顿了下，看向马小玲：“你刚才说，不想当保险栓？”
“嗯。”
“那你是什么？”
她握紧了手中的枪，指节泛白，声音很轻，却很稳：“我是扳机。”
(http://www.220book.com/book/79B4/)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